离玉斜睨着眼一脸不信的瞧着吹胡瞪眼、只差指天蔑地的证明离玉不识好歹的老头子,一直瞧得老头子的血压一步三高的‘噌噌’的往上涨,最后离玉才突然抽冷子的问了句: “既然如此这果子你出多少钱?” 那老头子正被离玉一双眼瞧得火气腾腾的往上冒,冷不防被离玉这么一问,那一直闷在肚子里自个儿打转的怒火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儿的就奔着喉咙冲上来,只见那老头脖子一梗脑袋一扬,直着嗓子就吼了出来: “一两一个,绝不加价!” “哎……那是不管有多少你都要吗?”离玉眨着眼继续问,眼瞧着那老头子硬邦邦甩出来的字里面似乎都能看到夹杂的冲天火焰,看得离玉暗下里想笑。 羊胡老头原本气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可离玉这下面的问话一出,把那老头问得愣了愣,火气忽然就不那么旺了。 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离玉一番,羊胡老头忽然整脸问: “你真还能弄来这果子?” “嗯。”离玉想想,点点头,“不过不是天天都能有,这果子虽然长在山里,可也不是每棵树都有,我也是跟着蛇兄……唔,我也是跟着别人找了好多树才找到这几颗的。” “废话!这蛇灵果要是哪里都有哪还值钱?”羊胡老头又瞪眼骂了一句,中年男人在一旁规劝般的叫了一声‘爹’,这边挨骂的离玉却不急不恼的笑眯眯的听着,嘴里还‘唔唔’乱应,老头见离玉一副虚心领教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就又少了许多,想了想,翻着白眼一脸傲气的问道: “你怎么能保证你说还能弄来这果子不是诳我?” “……”离玉抬起眼想了想,很爽利的撒谎,“李大是我哥。” “原来是他?”羊胡老头惊讶的‘哦?’了声,随即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语道,“这十里八村的山客也就只有他还敢在那……被灭了之后进那乌盲山了。” 离玉见羊胡老头信了他的话,就一脸虔诚受教的望着他等他讲后面的话,那老头又自言自语了几句,忽然目光一转落到离玉脸上,干咳了一声徐徐道: “这蛇灵果看着虽然是树上结的,可其实是出自一种寄生于百年树木之上的稀有蔓丝,这种蔓丝无叶无花,只靠吸取树养为生,但它却有种奇怪的味道,可招蛇类,经常在它身边徘徊的蛇类会被诱惑吐出蛇涎,这种蔓丝经过蛇涎的滋润才会长出果子,一般等到果子熟了,蛇类就会又把那果子吃回自己肚子里,以解寄生在蛇身里的害虫——这果子既对蛇类有益,对人的益处自然是更大,驱虫解毒,端看你如此用它!不过比起千年首乌,燕窝人参之类,这种果子也不算稀珍,药效也不是绝无替代的——但是这种果子确实很是少见,只在深山老林偶有,只不过乌盲山上蛇患成灾,才使得这种果子变成此地特产,所以——” “所以不管有多少你都愿意收是不是?”离玉迫不及待的插口问道,羊胡老头因被打断而倍感不快的又瞪了离玉一眼,骂人的话似乎在嘴边打了几个圈儿,可对上离玉闪得亮晶晶的眼睛,那老头本是阴着的脸竟然莫名的变得缓和再缓和,最后竟然同意般的点点头,闷声道: “没错。” “那价钱也是一样?”离玉两只眼已经开始增亮二百倍的四处闪金花,一个一两,他一次摘他四五个——绝不能摘太多,再稀罕的东西一下子出现太多也会变得不值钱——他一次摘四五个就是挣四五两银子,他隔个五六七八九十天下趟山,就什么东西都愁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家里每样也都不会再缺,别说米面,就算是给那个人买新鞋置新衣也不会再只是想像—— 老头被离玉那张一瞬间仿佛镀上层珠光的无暇面容晃得一阵眼花,讷讷了几声,才有些磕巴的说: “你这,你这果子摘的时日不对……这果子全熟时是黑紫色,半熟时仿佛朱果一般发红,入药时已半熟时期为佳,你果子已过了药效最佳的时候,我收时自然也就便宜些,若你以后有更好的,那我收时自然也就……” “真的?”离玉惊喜万分的低叫了一声,眼里仿佛闪过数万伏电流,一下把羊胡老头晃到失神状态。 一直到最后,离玉带着天真无邪的猫脸状态为他带回家的物品里又增添了白银四两,老头亲抓的补血补气的免费汤药八包,附赠可煮汤做粥的枸杞,莲子,白果,红枣各若干两,老头家厨房里找出来的桂皮八角等十三味香料一包。 眼瞧着离玉那细细瘦瘦的小身板轻而易举的背起捆扎成小山状的行李,羊胡老头还不甚放心的问他要是赶不及出城不如就再他家住一晚,一直到最后望着离玉和他背的那一大堆东西消失在街角,从交谈后半开始就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羊胡老头忽然清醒过来一般的皱起眉,一旁的伙计和中年男人在一旁望着老头惴惴的想别一会儿这老爷子想起什么不对来,要知道,这老爷子虽然向善,可一辈子都把斤斤计较当作乐趣,这么大方可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啊—— 之间那羊胡老头皱眉想了一阵,忽然怒气冲冲的转过脸对着自己的儿子大吼起来: “从你爷爷那辈到你,咱们孙家都是单传,好不容易让你娶了一妻一妾总算是生下两子一女为咱们孙家开散了枝叶,可为什么你给我生的哪个孙儿都没人家阿离水嫩机灵?” “这——”中年男人被噎得几乎跌了个跟头,苦着脸望着自己那经常蛮不讲理的爹,在心里腹诽道,你看过哪只山羊生下过狸猫的?自己长蹄子就羡慕人家能爬树,可就算羡慕,这也是没法变的事啊—— 38 蛇? 38 蛇 哦哦哦哦哦,这就叫,苦尽甘来! 从老孙头的药铺出来,太阳都已半卡在了山边,离玉一路奔到城门口,却看到守城的兵卒已把城门合了上,脚下停了停,离玉干脆转了弯儿往斜了跑,沿着城墙跑了会儿,见前后没人瞧着,就足下用力手上帮忙,两三蹿就跃墙而去,出了城脚下就少了禁置,再加上心里高兴,跑起来更是两袖生风。 离玉一路狂蹿回山里,进了家把东西就卸下来,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去瞧那个被他惦记了一天的男人,结果那人正靠坐在榻上一脸漠然的望窗外,见了他,眼皮都不抬。 见那男人好端端的坐着,离玉丝毫不感觉自己受了冷落,反而放下心来的又巴巴的跑去生火做饭,有了丰富的材料这顿饭自然做得更是精细无比,自从那男人伤了之后离玉试了几天就用木头做出一个不西不中的炕桌,专门给那男人吃饭用,把饭菜汤水都端上了桌,离玉就一脸喜气洋洋的站在一旁看那男人默不作声的吃饭,饭吃到一半,那一直一语不发的男人忽然举起了半空的汤碗,向着空气里某个莫须有的人递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离玉愣了愣,然后明白过来一般的走上去接过碗,转身快步走进厨房给那男人重填一碗,离玉的后脚刚迈出男人那屋,一颗刚才忽然提起来的心就突然喜得‘咚咚’乱跳起来——要知道这可是他和那人相处两多月以来那人第一次主动让他添饭,那种感觉就像,就像他上一世捡到家里的流浪猫,精心伺候了它两个多星期之后那只贼猫第一次不再对他又咬又抓而是跑过来蹭他的腿时他感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