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大少爷说你做的饭是会吃死人的。小姐快用餐吧,用了餐,我们去街上给你添置些女孩子的东西还有三少爷的铺盖。”好个孟凡景,不就吃了我一顿饭吗?竟然说我做的饭会吃死人!此仇不报非女子。 老茶将一吊钱放在我面前:“这是少爷给小姐的月钱,小姐可以在平常自己买点什么,以后每月一份,小姐可得省着点花。”说完他自顾自的擦起家具来,同时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现在的女孩子啊,饭也做不好,女红也不会,日上三杆才起床,一笑大牙都露出来了。想当年的女孩啊,做饭女红样样拿手…….” 他的声音又小又特别清晰,就像烧开水时冒起的气泡,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让人不得不对他超大的肺活量以及超级灵活的舌头佩服得五体投地。钻到我耳朵里,就像几十只小蚂蚁在不停地爬啊爬啊,让我从牙齿根痒到了骨头里,继而带动头皮发麻,眼光发昏。真不明白他整天都叨叨咕咕的哪来那么多口水,也不嫌累。 我在他连续不断的唠叨声中三下五除二将粥倒进喉咙,跟着他上街了。 孟凡景虽然一身臭毛病,还是有一些优点的,比如出手大方,他竟然给我们留了三两银子去采购东西。我泡在街上大买特买,日用品什么的买了几大包,多得我和老茶两个人都拿不下,最后不得不请人帮忙才把东西搬了回去。当然老茶也没放过这个机会,在街上转了一上午,他的快嘴不停地蠕动,将三个败家子孟凡景、孟凡烈、孟书,以及讲价的小贩,卖布的商人等一干人转圈埋汰了遍。 有人说过,讨好女人最好方法就是女人购物你买单,我也不例外。自从穿越到承天以后,我还没这么痛快过呢。看到什么拿什么,还不用考虑花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还是何佳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要是我想要什么都跟父母提出来的话,那以后叔叔阿姨可能都不让我进门了。我是很懂策略,想要什么,就拿起弟弟妹妹的东西不停地看,如果老爸老妈注意到我的举动,一般都会把东西直接送给我,再去给弟弟妹妹另买,这种招数屡试不爽。 如今第一次享受到大肆购物的快感,我心情大好。既然孟凡景让步,我也决定让步,以后和他停止表面上的冷战状态,叫他哥哥吧。 兴奋的心情回到家就噶然而止,因为老茶开始认真地打扫卫生,我也必须开始一天的工作——洗衣服。 一说到洗衣服,老茶很难得地没有唠叨,屁颠屁颠地从房里抱了一大堆脏衣服出来,帮我摆好木盆:“先放上胰子泡一会儿,洗第一遍,然后再把衣服背到临雪江边投干净。” 我一看那些衣服,有凡烈早上刚换下来的,有孟凡景的,还有老茶的,散发着剧烈的脚臭味。 奇怪了,这些衣服都不是很脏啊,怎么会这么臭呢? 我用手拨开上面的衣服,发现有几只脚模一样的黑色筒状物,拿起一只来一看,有型有款。用手轻弹之,空空作响,似钟玉丝竹之音,那剧烈的恶臭味就是这种个东西上传出来的。 “茶叔,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提着它问。 老茶瞥了我一眼,拿起扫帚低头扫地,含糊不清地答道:“啊,那是少爷的袜子。” 我的手本能地一松,那个名叫袜子的东西不幸落地,“空”地弹了一下。 话说我们建房子,先要竖好钢筋,再一层一层糊上混凝土,才能造出结实的墙。这地上的东西,以纤维为底,以汗糊之,日复日,月复月,恐怕至少要穿半年才能穿出这种坚不可摧,敲脑脑碎,臭杀人于无形之中的伟大效果。 想不到孟凡景身上穿得那么光鲜,脚上竟然也如此的考究,穿着这种海豹突击队袜子,走起路来绝对有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稳如磐石的功效。 “茶叔,哥哥的袜子这么脏,唉,幸苦你了。”我捏着鼻子同情地说道。 听了我的话老茶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小姐,你你你你你别胡说啊,这跟大少爷可没关系。是我不能洗袜子,我一洗袜子就觉得吃不下饭,所以大少爷才穿成这样的。”然后他又恢复了那种唠叨状态,“不想洗袜子不行吗?现在的年轻人啊,偏偏要抓住这个袜子不放……” 我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个世界上有恐高的,有恐水的,还第一次听说有洗袜子恐惧症的。这孟凡景也真是懒,老茶不想洗袜子他就不会自己动手?看见老茶还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我憋着笑:“茶叔,以后衣服都由我负责,把你的袜子也拿出来。”老茶那么不喜欢洗袜子,那么他的袜子肯定也是硬得能敲死人超级武器。 “不用了。”老茶靠住扫帚把,扭捏地一转身。 我干脆不叫他了,自己跑到他房间里找袜子。 很好找,顺着臭味一翻一个准。在一只袜子里甚至还有一个可爱的小老鼠窝。当然小强一类的东西就更别提了,我一边翻一边跟它们道歉:“对不起啊,我马上要破坏你们安居的家园……” 回到院子里,我用毛巾堵住了鼻子,将其他衣服先暂时扔到一边。先把那堆积如山的袜子先泡在水里,放上胰子随便一搅,清水不负众望地变成了酱色。坚硬的袜子们遇到水,纷纷瘪了下去。我一边洗一边得意,我多厉害啊,遇到我,什么精铁玄铁白铁袜通通歇菜。有了我,孟凡景老茶以后都不用穿铁靴了。 吭哧吭哧地洗了几个小时,太阳也渐渐偏西。袜子部队已经被我全部瓦解,等盆里的衣服洗完就可以去投了。 正当我洗得晕头晕脑的时候,忽然一道很熟悉的声音传来:“美人就是美人,不仅人美,运气也好,想找人一找一个准。” 这种能恶死人的话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说得出口,我惊喜地一抬头,果然看到一只妖孽横卧在墙头。两条如黛的柳叶眉,右颊画着一朵精致得让人心动的藤花。眼睛里浮着点点的碎光,如湖面上的星辉,诉说着情丝无限。乌黑柔亮的长发如般飘散而下,歪歪地悬在空中,由一条蓝纱发带随意地系着。虽然只是初春,他却穿了了一身繁复的蓝色纱衣,在不大的春风中肆意飞扬。没有太多的装饰,那张如陶瓷一般细腻的脸却散发着惊人的美丽。 不愧是千年狐狸精转世,可惜我对此妖孽免疫。 “嫂子大人,对我的出场有惊艳之感否?”妖孽冲我抛了一个波光闪闪的媚眼。 我奸笑着看着他的姿势,墙头那么硬那么窄又不平整,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他摸不准我的想法,保持着那个倾国倾城的姿势,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一只攻势凌厉的大号鞋,忽然呼啸着滑过了天空,以开山破石的势头准确地砸在了妖孽那张绝美的脸上,之后依然势头不减地弹了出去。 被这种重型炮弹袭击妖孽显然是不好过,当场被砸翻了过去。只见他如被一只被翻个的甲壳虫一样,四肢在天上毫无意义地胡乱刨了两下。然后很不幸地从墙头消失,接着墙那边传来了重重的一声“咚——”,听声音就知道,这一摔肯定疼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