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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九珠三曲 雪脂蜂蜜 2897 2024-05-18 02:43
   我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哧溜一吸,脸腾地烫了起来。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被他惑得口水滴答,白混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他年纪越大韵味越足,身体又强壮得刚好……   正在胡思乱想,他站起身,推开了窗户,将手中的纸往外一弹。薄薄的纸张像被一只手托着一般,稳稳当当地飘远。   “哥哥和司清我已命人送走,昆城到流沙的路三天后打通,到时你便能见到百里飞墨。百里飞墨大约三天后就能到这。告诉我,你要做些什么?”   话音才落,一道寒风从窗洞口鱼贯而入,瞬间带走了屋中的暖意,也卷住了我的身体。冰似的刺骨,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冻得我全身空荡荡的凉。   不管愿不愿意,问题终要解决,躲不掉。   他依然云淡风清地说着话:“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让你自行解决此事。你若选错,会受惩罚。别骗我,我不想你受苦,不如让我去可好?……”   “不要……”我猛地打断他的话,拉起被子,把自己的全身死死罩住,大声喊道,“我还没起床,不许说这些事,没听清没听清,什么都没听清!”   大喜日子说这些做什么,今天我不是何佳,不是孟书,我是聂孟书,今天我和聂烟雪成亲,我不要听烦心事!   “老婆?”他在外面轻声喊。   我恨恨地蹬了一下脚,没理他。   “娘子?”   我还是不理。   身上兀地一凉,他一骨碌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紧紧抱住了我。   我正想说话,却被堵住了双唇,身体一下子瘫软在他暖暖的淡香中。   热情如沸的翻滚和妖娆的挑逗激起一波波霸道的麻度和热度,吞噬了内心复杂的挣扎。   我无力地缠在他身上,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感受着他的粗大在我身体里的抽动。不断在地狱与天堂间辗转轮回。   ……   又厮磨了几个时辰,起床时天已快黑。左拖右拖,还是到了送我出门的时刻。   我站在落地镜前,烟雪蹲在我身后,替我整理腰带。不知为何,他今天特别固执,不要侍女伺候,执意要亲自帮我梳洗选衣穿衣。他一向喜爱华丽的装扮,所以给我选了一件明紫高腰襦裙,外套雪似的白狐披风。   “烟雪,”我娇嗔道,“冬末穿狐裘热。”   “一会有雨,很凉。”他淡然答。   “堂堂凌月宫宫主,竟然替女人洗脸捏脚画眉穿衣,你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喽。”   “你是我老婆,我自当宠你一世,不过除了你,不会有人知晓此事。”   “为何?”   腰肢被人威胁性地捏了一下:“你男人是凌月宫宫主,孟书不想害人,不是么?”   跟魔头斗嘴,永远占不到几分便宜,我不满地吐了吐舌头。   衣服收拾停当,他直起身,掏出一条项链挂上我的脖子,项链上坠着一块晶亮的银片。   我身体后靠,懒懒地陷在他妥帖的怀抱中:“烟雪,这是什么?”   “钥匙,”他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眸子透过镜子,温柔的盯着我,“家门的钥匙,老婆,早点回家。”   心脏一滞,一缕滑滑的液体未经过大脑,忽的一下从眼中溢出,落在他胳膊上。   连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忍不住流泪?   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么?   一串响雷奔腾着从天空滚过,犹如怒龙过境,仿佛要将房顶碾碎。   “时候不早,该走了。”我礼貌性地朝镜中的他笑了笑,挣脱他的怀抱,迈步朝外走去。   刚拉开大门,腰已被他的双手从后面牢牢搂住。紧接着,温软的唇吻上了我的脖子,先是蜻蜓点水般轻吻,然后是用力的撕咬。牙尖在动脉上激烈地颤动着,不安,隐忍,愤怒。虽没流血,却痛得钻心。   我按着他的手,不发一声。   门外,寒风呼啸,竹浪翻飞,枯黄色的和碧绿色的竹叶漫天飞舞。屋内暖意浓浓,夹杂着淡淡的暖香。   不想出门,不想离开他。   许久,他放开我的脖子,轻声问:“最后一次机会,有没有骗我?”   撒过很多次慌,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难以出声。   我闭上眼,有气无力地答:“我没骗你。我去问百里家讨休书。”   几乎是话落的霎那,身体一轻,猛地往前扑去。睁开眼睛,我已稳稳当当地坐在院里等候的马车厢中。   起身撩开车帘。   烟雪依旧站在新房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淡金色的眼眸中浮着醇酒般的雾气,似醉非醉。鲜红的喜服衣摆和长长头发在风中轻柔飘荡,恍若流波。   烟雪……   我想说点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知道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绝代佳人。   柔软的车帘卷着寒风,一下一下扑在我的脸上,扇得胸口空落落的。   啪,啪,啪……   憋了许久的雨终于争先恐后落下,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   噪杂,又安静。   我心一横,收回不舍的目光,轻轻放下车帘,轻声吩咐道:“走吧。”   马车开动起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和雨声混杂在一起,将山庄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在外,但我还是听到了一道清晰的关门声。   脖子上的钥匙凉爽沁人。   流沙的路况差得很,一下雨,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坑。车夫们连推带赶,等到了客栈,城中早已亮起了烛光。不知是什么原因,客栈大门紧闭,丫鬟也没出来迎接我,只有二楼亮着几盏灯。   我有些疑惑,又不想大声喊叫破坏了这静谧的雨夜,只好打发走车夫,撑开烟雪给我备好的油纸伞。拎起裙摆,避着水洼,小心翼翼地沿马道直接进了客栈露天院落。   院落里要亮堂许多,还隐约能听见肖师傅说话的声音。   不知为何,我突然不想再往前走,更不想见到那些个百里家人。   于是我停住了脚步。   雨还在一直下,冰冷的水珠被手中的油纸伞挡在身外。伞上是一副烟雪亲手描绘的墨竹图,被雨水一浸,墨竹的颜色浓郁得快要流下来。伞骨温润光滑,像极了某人的皮肤。恍惚中,仿佛还散发着缕缕暖香。   一瞬间,我着了魔似的,轻轻将脸贴在淡黄色的伞骨上,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   在这样一把雅致的伞下呆着,不管雨多大,要下多久我都是愿意的。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书儿,你回来了。”   “轰铛铛——”   一道炸雷响过,手神经性地一哆嗦,油纸伞飘然而下。   路不是三天以后才通吗?   飞墨站在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盯着我,目光冰凉如水。两月不见,他瘦了许多。一抹模糊的灯光穿过方形窗棂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分成一块一块模糊的方形图案。无数细小水珠,急促地从他俊朗的脸上,从他湿透的头发上滑落,穿过这些亮光,滴落在地,激起无数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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