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汉子的力气大得惊人,自从我用孟书的身体以来还从未遇上过这么强的对手。熬了没一会儿,我有些吃不消了,身体里的力气像被截断了源头的溪水,再也不能后继。 那汉子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力怯,突然增力,大喝一声:“起——”说着将手一掀。我只觉得猛然间身体轻飘飘飞上了天,在天上胡乱翻滚着,大地围着我飞速地转了好多圈,眼见就要摔得很惨。幸好孟书有点轻功,察觉到危险双腿本能地在天上蹬了几下,我这才稳住了重心,半跪着地。下地后一看,我居然被大汉扔飞了十多米、 “姐姐——”凡烈怒吼一声,手里寒光一闪,剑花一晃,剑刃在离泼皮头顶一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看到凡烈出剑我的心脏被吓了一哆嗦,后来他半途停下我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凡烈暂时还控制得住。 那泼皮到底有些露了怯,他向上瞄了一下剑刃,咕噜一声咽了一下口水:“我就知道,你你你的剑连我的皮都划不破,你你你跟谁学了这没种的剑术啊,我呸……” 听着泼皮的辱骂,凡烈眼珠子都快瞪爆了,但剑还稳稳当当地停在泼皮头上。 “没出息——”忽然一道陌生的男声伴随着一抹蓝色的身影飞快地插了过来,在泼皮和凡烈的身边轻轻一停。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揪起了泼皮,猛地向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撞去。再接着那人手里寒光一闪,泼皮应景地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蓝色身影足尖一点,回到了场地中间,弹了弹自己肩膀上的灰尘,慢理丝条地问那个被一剑从右肩胛窝穿过,正钉在大树上不断惨叫的泼皮:“现在你告诉我,这剑能伤人否?” 我,两手空空的凡烈,还有周围的那几个泼皮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街上除了那泼皮的惨叫再无其他声音。 “一群只会欺负女人跟孩子的狗杂碎,还有谁想跟我较量一下?”那人环视四周,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那些人都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没有人了就好。“说完这话,那人回过头来,对我嘲讽似的一笑:“孟书,孟凡烈,你们可真有出息。” 第63章 这时街边一个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跑了过来,看了看我们几个人,先指挥人将那个泼皮放了下来,然后走到孟凡景面前:“孟将军好身手,这几个泼皮仗着自己的几分功夫横行霸道,郡老爷 以前也教训过他们,不过今天他们怎么得罪将军了?” 一听这话我明白了,地头蛇就是地头蛇。所以捕快刚才不出来,现在才出来。 孟凡景将手向后一背:“李捕头,小将只是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受欺负,忍不住出手了而已。” 捕头奇怪地问:“他们是您的弟妹?” 孟凡景一把将阴着脸的凡烈拉到了他身边,扳正了凡烈的脸:“李捕头,你说我和他是不是兄弟?如果不是亲兄弟,我也懒得出手,还望捕头担待。” 那捕头对着两人看了半天,点点头:“像,你们兄弟俩真像,看来这几个人是碰错了钉子,将军大人您大量,没对那几个泼皮下重手。” 孟凡景仰天一笑,将凡烈推到我身边:“捕头见笑了,不过是些孩子的纠纷,小事一桩。”原来我一直以为孟凡景是文官,原来他是武职官员。不过任文职武职都差不多,满口的官场黑话。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拱手道别,捕头回头对几个手下说道,“把这几个泼皮都逮起来,拉到郡衙去。”谁知道是不是送到郡衙去,我暗暗地想。 等那些人走远后,孟凡景踱到我们面前,轻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象征性的笑容:“你们住在哪?” “关你什么事?”凡烈立刻回道。 我连忙捂住了凡烈的嘴,小心地说道:“你保证不会伤害我们,我就带你去。”他刚才也算是救了我们,而且貌似他还挺厉害,和他作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孟凡景一扬眉毛,那骄傲的表情竟和凡烈有九分相似:“我保证。” 于是我和凡烈带着他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因为风城的房子很贵,所以我们姐弟俩只租了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木屋。厨房卧室都在这间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房间显得更加狭窄,拥挤不堪,似乎能连转身都成了麻烦,我赶紧将一些杂物都往边上推。 孟凡景微笑着环视了一下这间小房子,慢慢地说:“你们就住这?晚上凡烈睡哪?” 我指了指用木板拼起来的草床,继续努力地想把宽大的菜板推到灶台上去,空出一点地方来。 “那你住哪?”他又问。 我还是指了指那张破床。 “我没看错吧孟书?”他用不可置信的口气吐出了一句话,“凡烈已经十五岁了吧,成人了,还和你睡一起?孟书,你十八岁了吧?还是十九岁?” 这种事情还用他说?要是有钱谁愿意这样。我们姐弟弄成这个样子他也有责任吧,还好意思用这种口气说话。我怒火猛腾,“嘭”地一声把菜刀剁在菜板上,没好气地说道:“孟大少爷,孟大少爷,我们穷啊,哪有钱租大房子?天已经晚了,您今天要不要在这吃饭呢?” 他可没被我那一刀影响,从从容容地一撩衣裾坐下,点点头:“吃,当然要吃,妹妹给哥哥做饭天经地义。” 我看了一下存菜,只有一颗白菜,还有一个给凡烈补身体的鸡蛋,无奈地问道:“孟大少爷,您要吃什么菜?鸡蛋炒鸡蛋,白菜炒白菜,还是鸡蛋炒白菜?” 他耸了一下肩:“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将刷锅水使劲一泼:“有啊,还有两个选择,吃或是不吃。”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我吃白菜炒白菜,鸡蛋炒鸡蛋。” 凡烈始终坐在他对面,一声不吭地死死盯着他。被这样盯着孟凡景也不觉得别扭,说完话后,他自顾自地拿起杯子喝水,白开水也被他喝得啧啧作响,像是加了什么作料一样。 我一边做饭一边想着以后的事情,将饭菜做好后端上桌那两兄弟还在那里默不作声地比气场。一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怒气冲天。一个认真地喝着白开水,气定神闲。 开饭后孟凡景率先拿起了筷子,他拨拉了一下盘中少得可怜的鸡蛋:“这就是炒鸡蛋,我怎么觉得这炒鸡蛋最多只有一个呢?” 我忍住气伸手将鸡蛋拖到凡烈面前,又把炒白菜推到孟凡景前面:“孟大少爷,这才是你的菜。” 孟凡景瞪了我一眼,慢理丝条地拿筷子挑起了一张白菜叶。我和凡烈可是饿了,没管他,飞快地拿起筷子就准备扒饭。凡烈懂事地将盘里的鸡蛋夹了半块送到我碗里:“姐姐,今天累了吧……” 凡烈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孟凡景忽然“噗——”的一下将嘴里的饭喷了一桌。 喷完他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拼命地擦着自己的嘴:“这是什么东西?老鼠屎?” 凡烈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狠狠地说道:“那是糙米,你给我把喷出去的饭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