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女一面摆饭菜一面说道:“主子和前辈还有者童他们已经去破阵了,留我在这里保护女主子。” 我的心里一阵狂喜,绛月做事很踏实,在我看来,他去破阵就意味着不久以后我能回家了。想到这,我欢欢喜喜地拿起筷子,尽最大努力地塞饱自己的肚子。 吃完饭后,我高高兴兴地将书啊瓶子啊什么的包好揣进怀里,然后走到外洞等他们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人从雪暮中飞回来了,是者童。我忙兴奋地迎了上去:“者童大哥,你们是不是已经破了阵?” 者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抬起头,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此前我虽然已对他那张面如死灰的脸相当熟悉,但以前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和绛月在一起,所以我根本没察觉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他身旁萦绕的气息就像一把把冷霜凝结成的无形刀一样,足以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颤抖和害怕。 慌乱中,我扭头就想喊珠女。可没想到珠女就站在不远处,正一动不动地对雪发呆,就好像根本没看到我们一样,只有她身上那白色的斗篷在随风轻荡。此刻的她,周围也萦绕着那种诡异的气息。 顿时,我的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手也哆嗦起来。被绛月宠得太久,我都已经忘了他们是一群神秘的顶尖杀手。现在,者童和珠女这两个顶尖杀手都要对付我。 想到这,我的手悄悄地抓住了我的手镯。 突然,者童身影一动,我的两只手已经被他抓在手里。接着,我眼前银光一闪,一种剜心刺骨的痛从我手上传来出来,疼得我立马大声惨叫:“啊——” 可我刚一张嘴,者童就欺身而上,伸手牢牢地堵住了我的嘴巴,将我剩下的那惨叫压回了喉咙中。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剧痛,那是一种完全淹没了其他一切感觉的痛,痛得我简直生不如死,最可怕的是,那痛源源不断,让人如置地狱一般。我想大口呼吸大声惨叫,可嘴巴最被人堵得死死的。终于,巨痛超越了我身体的极限,压着我的腿跪了下去。可我的手却被某样东西拉着,高高地向上举起。 我哆哆嗦嗦地抬起头,透过我那双被冷汗和泪水浸湿的朦胧眼睛,朝我的手看去。 只见我的手一上一下那么重叠着,有一根细小的银链子同时穿过了我两手的虎口,将我的两只手串在了一起。者童握着银链子的两端,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想问我为什么。”他突然开口说道。 第137章 我想点头,可骇人的疼痛让我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除了无意识的呻吟,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将头一仰,眼神像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因为我家主子,不杀你,我家主子迟早会被你害死。” 我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摇头:“我,我,回去。永,永不见他。” 他冷哼一声,轻轻一拉手中的银链。立刻,成倍的剧痛汹涌地袭了过来,足以将我劈成好多瓣,疼得我仰天拼命惨叫,恨不得把这山都震碎。可让我疯狂的痛觉仍然毫不留情的渗入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关节,甚至头发末梢。待他大发慈悲松开银链的时候,我的棉袄已经完全被汗水和泪水浸透了,宝宝也奄奄一息地蹬起了我的肚子。 “你永不见他,但他不可能永不见你。”者童冷冷地说道,“他为了救你动用禁术驱动魂魄进入魔界,全身的功力差点就毁于一旦,几个月都还没完全恢复。现在,他又为了你一头扎进了八云阵,你可知,他的九鬼八重马上就要升到第七重了。” 我的大脑如雷击一般一片空白,不光因为那个诡异的梦是真的,还因为绛月现在的处境。因为我记得,九鬼八重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每升一重就会武功全失,而且这种日子大约要持续漫长的三个月。 绛月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因为之前救你耗了他太多真气,现在的他武功只与我相当。如果他没有足够的真气支持,不能升到第七重,他的武功就会全废。就算他能逃过这一劫升到第七重,这几天他的功力也会大减,直到完全消失,恐怕明日他连我都打不过。而且为了及时赶到这里,他只来得及带上我和珠女,其余的人全是杂碎,你知不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都是你,都是你百里少夫人。”者童越说越气,到最后连脸都扭曲了,“都是你害得他陷入这种绝境。就算他杀了我,我也要替他除去你这个红颜祸水。起来——” 说着,者童猛地一拉银链,剧痛的刺激下,我“嗷”的一声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者童冷笑一声,目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这种缺德的伤口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痛得死去活来几近晕厥,但还是不得不飞快地跟上他的脚步。 恍惚中一缕无暇的白发飘到了我的脸上,虽然我的每一寸骨头都被剧痛所占据,但在本能的支持下,我涕泪横流地怀着最后一点希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珠女。 珠女没看我,仍然平静地看着洞外的雪:“者童,你决定了?” 者童看都不看她,径直朝外面走:“要不是你和恒舟拖泥带水,主子怎么会被害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这个祸根不得不除。不然就算这次主子侥幸逃得性命,下回还有的是麻烦。” “者童,她肚子里的可能是小主子。”珠女终于说了句好听的话。 我听到这话忙拼命地点头。 者童停下了脚步,回头瞥了我一眼:“那又怎样,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 珠女微微地低了低头:“那好,如果你死,我给你烧纸。” 不多的几个字,已将我的希望完全摧毁。 者童再次冷哼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飞了起来。我只觉得头上一阵火烧火燎,连脑袋都快被硬生生拔了出去,眼睛也在强力的撕扯下只剩下了一条窄窄的缝,缝中,大雪弥漫,云雾缭绕。 要是我平时可能还会觉得这种景色很好看,可现在,我想晕又晕不过去,只能借着那点残存的意识感受着那种炼狱一般的感觉。可怕的痛觉先是布满了我的整个脑袋,然后积聚成一圈,从下巴一直传到发尖,接着又是下一圈。最后,脑袋上所有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麻木的嗡嗡声。 我想,我可能会死。 这趟地狱之旅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我的身体直直地从云端坠了下去。可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的大脑已经被疼痛压迫得没有反应了。 迷糊中,好像有人接住了我,还大声嚷道:“你可真狠,她白沫都出来了。哎,你要干什么?” 者童的声调仍然十分平稳,没有一丝起伏:“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干脆拔了她的舌头,不让她有机会对我主子胡说。” 抱着我的那个人轻声一笑:“拔了舌头会流很多血,到时候那人肯不肯做交易我可不敢保证。放心,一个时辰之内我就把她交到那人手里,那人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过,他让我转告你,管好你的主子,那人不想看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