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耳边传来低呼。 “大人?”有‘啪啪’的声音,应该是三筝的脸上被拍了几下。 “大人。”声音僵硬了几分一一“大人!”王大友又抬起脚,在三筝的腰上被狠踹一脚,三筝依然闭着眼,不动声色。 脚步急急,渐渐走远。三筝倒在地上,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地面的寒凉。 水溶却趁机抬手,握住黛玉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黛玉反手掐了他一把。低声啐了一口,赶忙噤声。 半晌,一串疾步声,约有三四人。 “哼。”应是杨奇的声音,三筝的小腿被踢了一脚,“只能说与守备听?”他的语气颇为不屑,“守备还有没有命听到都是问题!” 水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夜景阑的消息不错,这里面果然有阴谋。屏住呼吸,继续听去。 “参领。”门外传来一个匆匆的脚步声,沙哑的男声。 “回来了,怎么说?”杨奇语调急切。 “忠顺王的先锋军已经到了普云县,估计天黑后不久就可到达。” “好!”杨奇一拍掌,“小毕你现在就上城楼等着,入更后在女墙上挂三个灯笼。等到天会黑了,城门紧闭之后,守兵困顿疲乏了。到时候你就下令开门,将忠顺王兵马放进来。” 忠顺王,水溶心思一动,朝中果然有人和忠顺王有勾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后呢?应该不是庆州都这么简单吧。 “是。” “陈大友,陈二友。”杨奇再次开口,“把他给我绑好了,拖到后院去。” “是。” 水溶握了握黛玉的手,黛玉暗暗地皱了皱眉头,看来自己也难免被绑了。当初觉得好玩,才非要跟他们一起来,此时纵然在想走,恐怕也不行了。总不能打草惊蛇,坏了水溶的大计。 三筝首先被翻过来,手被紧紧地反绑在身后,结结实实的捆上。腿也被用绳子一圈圈牢牢缠紧。生怕他挣开了似的。 绑完了三筝,这弟兄二人便转过来,打算继续绑水溶黛玉几人。不了其中一个突然发现伏在桌案上的黛玉身形玲珑,曲线苗条,宛若女子。一时色心顿起,对另一个说道:“大哥,快来瞧这个,这哥们儿多像个娘们儿?” “嗯!不错,若娘们儿能长成这样,也算是倾国倾城了。”陈大友抬手握住黛玉的肩膀,想把她翻过来,谁知手上用了力气,黛玉却一动不动。“嗯?这小子怎么还这么重?” “怎么会?大哥是不是见了他,身子都酥了?用不上一点力气?我说你也太没用了?”陈二友干笑两声,伸手欲过去帮忙。孰料那两只熊掌还没碰到黛玉的衣衫,便惨叫一声,哆嗦着胳膊往后退了两步。 “哎呦我的妈呀一一”陈二友一边惨叫着一边骂道,“这小子身上有刺!” “胡说!哪有刺儿一一啊!我的妈呦!”陈大友话还没说完,便跟着惨叫一声,手也不停地哆嗦起来,再回头看他兄弟的手指时,却发现他五根手指都变成了黑紫色。于是更加恐惧,低头再看自己渐渐变黑的手指,刚要继续惨叫,却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柄利剑抵在了喉间。 “别动!”水溶手握一柄八寸匕首,抵在陈大友的脖子上,低声喝道。与此同时,早有侍卫亦用佩剑抵在陈二友的心口,只需再往前一点,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呃!兄台,我不动,你的手可……稳一点……”陈大友结结巴巴的说着,又忍不住用眼睛往一侧瞥去,却见那个被自己绑的结结实实的看上去是这一众人头领的人,只轻轻一动,身上的绳子便做寸断,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脸上带着鄙夷的笑容。 。 第53章 谈笑之间定计破敌 “打算把我们绑到哪里去?”黛玉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袖,轻笑道。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谁能敌得住黛玉的倾城一笑。这个陈大友原本还想狡辩两句的,被黛玉如此一问,只能傻傻的回道:“后院柴房。” “那还罗嗦什么?走吧。”水溶说着,放开手中的陈大友,看了看他已经紫黑的手指,“你中的毒,只有一个人能解。这会子离了我的解药,休想活过今晚。乖乖的听话,或许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否则……” “大爷,您行行好……” “走!”另一个护卫上前来,用佩剑再次指着陈大友,“少跟我们主子付价还价!” 沿着僻静的游廊,陈大友二人带着水溶等人一路悄悄地来到守备府的柴房,路上遇到值班的兵勇,陈大友便上前吩咐让开,大概大家都知道他是杨奇的心腹,所以也没有人多问。守备府不算大,柴房离着也不算远,陈大友走近柴房,从腰里拿出一把钥匙,把柴房打开,推开门,一阵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把黛玉呛得忍不住咳嗽几声,忙用衣袖掩住了口鼻。 房间里隐隐地传来另一人的鼻息,很平稳,像是在熟睡。 三筝长剑出手,白光闪过,陈大友和陈二友便双双瘫软在地。二人还没来得及惨叫,便被侍卫堵住了嘴巴。 三筝从陈大友的衣衫上蹭掉了利剑上的血迹,淡淡一笑,说道:“最不住二位,我从来不相信绳子这东西,所以挑断了你们的手筋脚筋,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黛玉侧目,又看了三筝一眼,摇摇头。 “这小子从来都是这样做事。不过这样却省了很多麻烦。”水溶无所谓的笑笑,转身走到稻草堆里,仔细的打量熟睡的那人。 “主子。”三筝跟上去,等候水溶的吩咐。 “弄冷水把他浇醒。你们两个,扮成他们俩,去见杨奇。”水溶指着两个侍卫淡淡的说完,拉着黛玉转身找了个干净的床板坐上去。 侍卫把陈大友陈二友二人提到一边角落里,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各自换上,又打开随身的行囊,往脸上涂抹一阵,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俨然是陈大友兄弟二人的模样。二人来到水溶跟前,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亦不用水溶吩咐什么。 原来在墙角里睡觉的那人此时已经醒来,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便腾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口中还着急的叫着:“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你被灌了蒙汗药,在这儿睡了不短的时间了吧?”三筝淡淡的问道。 “啊?你是谁?” “你是谁?”三筝不答反问,只把手中的令牌拿出来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我是王耕昌,守备之子。”那人看清楚了三筝的令牌,恭敬地对着三筝行了个礼,“在大人跟前失仪,请大人治罪。” “我是哪门子大人?主子在那边。”三筝说着,一侧身,闪开挡住王耕昌的视线,王耕昌一眼看见了坐在灯影里的水溶,匆忙上前,噗通跪倒。 “奴才王耕昌给北静王爷请安。” “王耕昌,不错,你还能认识本王。”水溶轻轻点头,“你父亲呢?大敌当前,如何擅离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