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王府的掌家大权。如何能一下子交到我的手里?”黛玉不解。 “我还有更多事情要做,以后没有精力管这些了。玉儿放心,有大总管协助你,不会太忙。”水溶说着,又看了一眼水安。 水安得到自己主子的暗示,忙陪笑道:“都主不必担心,这些事听着繁琐,实际上做起来也没那么琐碎。府中的事情都有旧例,回头郡主闲了,老奴一一说给郡主。郡主熟读史书,这些事定然不再话下。再说,王爷也必然不会使郡主劳累,无论如何,郡主的身子还是第一重要的。” 黛玉无言,只好又看了水溶一眼,勉强点头,又轻声道:“我总感觉像是被你给算计了似的。” 水溶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微笑,眼睛里露出得意的神情。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又吩咐了水安几句话。带着黛玉去了附近的庄子里,用了简单的午饭,方回京城。 回京的路上,水溶跟平日相反,反倒是躺在榻上呼呼地睡着,黛玉却靠在一边,思绪万干,心情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皇上靠在华贵妃芳香馥郁的帐慢里,惬意的闭着眼睛,任凭华贵妃把剥了皮的葡萄轻轻地放入他的口中,任由酸甜的果汁溢出嘴角,华贵妃又咯咯笑着,俯身吻去,仿佛那果汁是什么琼浆玉露一般,满足的娇笑妖娆美丽,如夜半时绚丽的昙花。 “皇上今儿难得如此高兴,不如晚饭也在臣妾这里用吧?” “嗯,朕还有好多折子要看呢。不过是忙里偷闲,心中十分惦记着爱妃,特意来瞧瞧你在做什么。一会儿就得走啦。”皇上抬手,捏了捏华贵妃娇嫩的脸蛋,又押着脖子想去一亲芳泽。 “唔......万岁爷好坏,偏偏惹得人家高兴了,又撩开手走了。”华贵妃撒娇。 “小妖精,晚上朕再找你。”皇上亲不到,却并不生气,只顺手又在华贵妃的胸前抓了一把,满意的笑笑,又躺回去。 “皇上前晚躺在臣妾的身边,却叫别人的名字,臣妾好冤......华贵妃忽然变色,泫然欲泣。 “嗯?”皇上警觉的抬头,一抹寒光从眯起的眼睛里闪过,“朕叫谁的名字了?” “臣妾没听清,反正不是臣妾的名争......华贵妃便俯下身来,趴在皇上的怀里,用自己丰满的胸脯挤压着皇上胸前张牙舞爪的飞龙,继续撒娇,“皇上好久没叫臣妾的小名儿了......” “你呀......”皇上口中语气宠溺,眼睛却看着永福宫正殿顶上的藻井,透出一丝不耐烦的样子,拍拍怀中佳人的肩膀,又叹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朕得走了。“说完,他不顾怀中佳人依然娇痴的目光,坐起身来,推开怀中的娇躯,转身下榻。 华贵妃看着皇上决然离去的背影,暗暗地咬咬牙。自从那日还不是晋阳郡主的林黛玉入宫之后,皇上便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就算是临幸永福宫,也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转过身去,对着妆台上的菱花小骁看自己华丽的容颜。容颜未老,只怕这张脸皇上已经看的太久了。 华贵妃不是个普通女子,固宠当然是要的,但在她的心里,固宠,也不过是她达到目的的一条途径而已。 “娘娘,上次你专门吩咐要特别清理的衣裳,浣衣局已经打理好送来了。娘娘要不要亲自检查一下?”一个青衣宫女在华贵妃身后恭敬地屈膝行礼。 “嗯,拿过来吧。”华贵妃懒懒的把手中的菱花小镜丢到一边,然后徐徐转身,看着珍珠湘帘外走进来的八个浣衣女奴,眉头微蹙,不悦的问道:“上次来取衣服的那个人呢?怎么你们浣衣局的人这么多?这次来一个,下次来一个。是不是你们太闲了?” “奴婢万死,实在是上次来取衣服的那个姐姐卧病在床,出不得门,周嬷嬷才派了奴婢来。” “哦?这才几天哪,就病得出不了门?莫不是你敷衍我吧?” “奴婢不敢,是那位姐姐原是随圣驾秋狩的,因路上出了事,受了伤,也受了惊吓,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出不了门。奴婢总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娘娘。”那小女奴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文杏。” “哦,上次来的那个,你可熟悉?” “是,奴婢跟宝钗姐姐是住在一起的。也算熟悉了。” “告诉你们的邓姆姆,我永福宫里的衣服,都是要专门安排人负责的,我可不想看见你们把我的东西混拿混放,更不许把我的东西跟别人的掺和到一起去!” “是,宝钗姐姐已经特别嘱咐奴婢了,奴婢并不敢有违娘娘的懿旨。” “嗯,把衣服放下,你且去吧。”华贵妃只觉得心中有股气憋着,总是发泄不出来。便长长地出气,然后忽然站起来,往殿外走。随身宫女马上跟上来,却被她骂回去,“本宫出去散散心,不需你们献殷勤!” 宫女们立刻止步,华贵妃便一个人傲然出门,沿着永福宫的长廊,往宫外走去。 御书房里,皇上听了太监赵福儿的话,淡淡一笑:“北静王行事向来低调,闭门谢客也没什么奇怪的嘛。他若是大开府门,肆意庆祝,朕倒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是,奴才多嘴了。”赵福儿不敢多言,忙退到一边。 “简王府什么动静?” “一切如常。简王爷如今越发的会享福了,听说前儿在家听戏听了一天,晚上还留下了一个叫雅官的小戏子过夜。”赵福儿轻笑着说道。 “哎,你说说这些人,好好地美人儿不爱,偏偏去喜欢那些劳什子。果然有趣儿吗?”皇上闷声笑着,眼前又浮现一个清丽的面容,继而叹道:“还有那个水溶,听说如今跟梅翰林的公子走的越发的近了,那个梅瑜泽,如今出门,必是华裳丽服,也喜欢跟那些戏子们在一起,搞什么名堂?!” “嘿嘿......皇上,这个么......兴许是个人有个人的爱好,奴才就不好说了。” “恩?呵呵......也是,你是不好说。”皇上忍俊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哎!话虽如此,朕还是要表示一下的,赵福儿,明儿挑几样东西去北王府,算是皇后给晋阳郡主的赏赐吧。她父母双亡,突然间成了郡主,只怕会有人心中不服,朕要做好人,还是做到底吧。”皇上笑过之后,依然忘不了正事,话说的不着痕迹,又十分的通情理。 赵福儿答应着下去准备,挑了八样东西,列了单子又回来给皇上过目后,方又下去。 华贵妃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皇上,当即叫刘喜儿去打探,得来的消息是皇上今晚在乾清殿歇息,没有宣妃嫔侍寝。 “看来本宫的确是老了,该想想办法了。”华贵妃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叹息。 “娘娘才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皇上许是政务繁忙,对娘娘的恩宠还是不减当初的。”华贵妃身边的宫女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