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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玉落碧水凝黛情 沧海明珠 2899 2024-05-18 02:42
   黛玉借机骤然抓起油灯,用力向墙角的床榻梆去!油灯落到棉被上,灯油泼出,棉被轰然燃烧起来。   小叶尖叫,扑上去狠狠扑打着火的棉被。   北地气候干燥,棉絮遇火即燃,岂是轻易可以扑灭。扑打间,她身上衣物也被火苗舔到,衣摆竟燃了起来。小叶慌忙将棉被一丢,火苗乱串,舔到了桌椅,火势顿时大盛。   趁她被火势骇住,黛玉折身夺门奔去。   贺兰臹等人住在左首厢房,黛玉便不顾一切沿着右首走廊急奔。   有人大叫,“走水啦——”   顷刻间,驿站院内人声鼎沸,一团大乱。   有人从黛玉身边跑过,迎面又有救火的人拎桶提水奔来。   黛玉只是低着头,趁着人声嘈杂,院子里乱纷纷的,便沿着墙角出了院子,顺着满是沙尘的街道拼命狂奔,根本没有力气去分辨方向。跑了一段路,黛玉虚弱的身体变便脱力,靠着墙根慢慢的蹲下去,大口的喘息着。抬头看看驿站大门就在前方,虽然这里还算是天朝的国土,但边境之地,鱼龙混杂,不辨敌友,黛玉亦不敢贸然求救。   眼看门外夜色深沉,浓雾弥漫,却再无犹疑的余地,黛玉咬了咬牙,转身奔向门外。   斜角里一人闪出,眼前忽暗,一个魁梧身形将我笼罩在阴暗中。黛玉骇然抬头,却被那人一手捂住了嘴,拖进檐下僻静处。   “晋阳公主?”那人把黛玉放在僻静的墙角里,又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去路,双手交臂,看着单薄的女子无依的靠墙站着,淡淡的问道。   “你是谁?”黛玉心中虽然惊恐万分,但还是仗着胆子,冷冷的看向那人。   “我是贺兰臻。”   贺兰臻?西藩王的大儿子?!黛玉心中哀叹连连,想自己的命运果然多灾多难,刚还费尽了心思从贺兰臹的魔爪里逃出来,不想又落入了贺兰臻的手里。   “不过,你不要怕,我来这里,不是帮贺兰臹的。我——接到了北静王的书信,所以连夜赶到这里,寻找晋阳公主的下落。”贺兰臻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弱无依的女子,面对她,除了‘娇弱无依’四个字,他想不出别的言辞来形容她,贺兰臻不是贺兰臹,对中原的文化只是略知一二,并不精通。就连说话,也带着浓重的西域口味。   “你受北静王的委托,来此处寻我?”黛玉惊讶的瞪起了眼睛,甚至忘了此刻自己正处在生死边沿,却和天朝西疆的强大对手之子面对面。   “是,你或许不相信,但这却是事实。当然,我们,各有所图。”贺兰臻的汉语说得的确不好,但幸好他能很简洁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贺兰臻的目光和贺兰臹不同。前者虽然很凌厉,也足够霸气,但却没有贺兰臹目光里闪烁的那股阴毒之气,相比起来,贺兰臻要比贺兰臹让人觉帮光明磊落一些。黛玉戒备的心稍微放松了几分,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背靠着土墙,借墙壁的支撑让自己站的更稳一些,审视贺兰臻。   “那么,请贺兰王子把我送到北静王那里。我想,你们达成的协议,很快便会成为现实。”黛玉见惯了一家子争权夺势,争强斗狠,所以对这种兄弟相残的事情,也不再放在心上,贺兰臻也好,贺兰臹也好,反正他们都是回纥王子,等这一切过去,这两个人都将成为永远不再翻出的记忆,随风而散。   “不,公主还是应该去宁朔。我已经派人通知北静王你们的行踪。”   “你到底在帮谁?”黛玉生气的问道:“去宁朔,不正好中了贺兰臹的毒计吗?”   “我只帮我自己。公主恕罪。”贺兰臻说完,优雅的放开双臂,不待黛玉从震骇中回过神来,这贺兰王子竟拦腰将黛玉扛起,大步往回走。   黛玉伏在他肩上,动弹不得,心中剧震之下,千万个念头回转,纷乱之极。   火势已扑灭,廊上一片烟熏火燎的狼藉。一个汉子将黛玉推入贺兰臹房中。   一干人等都在,个个垂手肃立,没有半点声响。贺兰臹端坐椅上,白衣萧索,面无表情。   小叶跪在地下,面容狼狈,犹有烟火痕迹。   贺兰臹负手走到近前,并不看黛玉,目光只淡淡扫过跪在地上的女子,“小叶,她是怎么逃的。”   她猛抬头,盯着黛玉,眼里似要滴出血来,“是奴婢失察,被她伺机放火烧屋,趁乱逃走。”小叶咬唇瑟缩了一下。   贺兰臹侧目看黛玉,不怒反笑,“好个烈性的女子,很好,好极了。”   黛玉傲然与他对视,无所畏惧,比往日更加镇定。   他睨向小叶,“一时疏忽,差点坏我大事。”   小叶身子微颤,重重叩下头去,“奴婢知罪,听候少主责罚。”   贺兰臹脸色一寒,“废物一个,罚你又有何用?”   小叶含泪哽咽,却倔犟咬唇,不肯哭出声来。   贺兰臹背转身,不再看她一眼,漠然道:“不予重责,无以儆效尤。阿蒙,废去她左手。”   小叶的脸色骤然转为死灰,双目瞪大,空洞地望着他,身子绷得僵直。   捉黛玉进屋的那个汉子沉了脸上前,右手箕张如鹰爪,骨节暴起,发出喀然可怖的声响。   “不要废了我!我还要伺候少主,不要废了我——”小叶像从噩梦中猛醒来一般,扑上前抓住她少主的衣袍下摆,以头触地,叩得声声惊心。   大汉一把扯住她头发,反剪了她左臂,眼看便要活活扭断。   黛玉皱起眉头,冷冷的看着贺兰臹,淡漠的出口:“贺兰王子这是在警告我吗?只可惜我只觉得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比你们草原上的野狼更加凶残。”   贺兰臹回头冷睨着黛玉,沉默不语。   “我要逃走,与她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亲自看守我,我也一样会逃。坐以待毙乃是愚者所为,我黛玉虽然是弱智女流,也不会任人宰害。”黛玉冷冷的看着贺兰臹,“难道你只会迁怒无辜,凌虐弱质女流?”   贺兰臹目光如冰,盯着黛玉半晌,忽而飘忽一笑,如春风掠过池塘碧波,“好,我就亲自看守你。”   天色一亮,人马立即上路,直奔宁朔。   贺兰臹依然与黛玉共处车中,一路只是闭目凝神,时而假寐,时而若有所思。   这次黛玉终于被绑了双手,嘴巴也用布条缠住。眼看着踏入宁朔地界,这座边陲古城地处西藩回纥和北疆胡人的交界处,龙目混珠,但这里驻扎的军队亦算得上是水溶的嫡系,贺兰臹更是越发的谨慎小心。   黛玉靠在马车里,想着水溶或许已经在宁朔城中等待自己,便忍不住满心的欣悦。悬了许久的一颗心,好似又落回了心腔里。   她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   就算身陷狼群,却已看见远处隐约的火光。   宁朔古城的城头,贺兰臻一身黑色麻布长袍裹着修长的身躯,和一身玄色织锦长袍身披鸦青色羽缎披风的水溶相对而立。冷风吹过,二人的衣袍均随风起舞,却因质地的不同而发出不同的声响,麻布的声音暗哑晦涩,但却浓重有力,如塞北羌笛的声音,充满了张力;羽缎的衣角轻盈柔软,声音细小轻微,如优雅的古琴,润泽而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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