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水安送走了梅瑜泽,回来看见水溶靠在榻上拼命地摇头。 “水安……”水溶只觉得头晕脑胀,胸口闷得透不过起来,“快叫华先生来……” “是,王爷你坚持一下!”水安吓坏了,瞧着主子这副神情,好像十分的不好,于是忙对外边喊道:“来人!林姑娘!” 黛玉正在厢房里闷坐,想这水溶刚才冷冰冰的态度,黯然伤神。忽然听见水安叫人的声音都变了,心中一惊,匆忙赶来,焦急的问道:“大总管,什么事?王爷怎么了?” “林姑娘,您扶着王爷,王爷的病加重了!奴才去叫人请太医!”水安半跪在榻上,看着水溶苍白的脸色和发紫的薄唇,几乎要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看这样子,好像是中了毒?!”黛玉看着水溶青紫的唇,大惊失色。 “是啊,奴才也看出来了。”水安一叠声的叫人,黛玉已经上了矮榻,歪坐在水溶面前,帮着水安扶住了水溶,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一边落泪一边说道:“快叫三儿来,立刻请华先生。” “玉儿……”水溶靠在黛玉的怀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神志忽然清明了些,反手握住黛玉的,又喘息着说道:“在我的荷包里,有常备的解毒丹药。你……拿出来,给我。” “好,哪个荷包?这个吗?”黛玉忙伸手去水溶的腰里,解下一个荷包来递到水溶面前,见他点头,便从里面找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丸药,又问:“是这个吗?” “恩……” “你确定?”黛玉已获得看着水溶,又看看手中的丸药。虽然知道水溶不会自己害自己,但他此时神志模糊,说出来的话黛玉也不敢深信。情急之下,黛玉狠狠心,把丸药放入自己口中,咀嚼了两口吞咽下去。 第42章 惺惺相惜水溶脱险 水溶等着黛玉给自己服药,却看见她毫不犹豫的把药丸放入自己口中,立刻惊慌不已,拼尽了力气拉住她的手,低吼了一句:“你吃不得!”然后扑上来咬住她的双唇,狠命的吸允,舌头抵开她的贝齿,把她口中咀嚼碎了的药纳入自己口中。 黛玉惊呆,瞪大了两眼,看着贴近自己面前的他两眼怒火,万分不解,只得用力推他。 “谁叫你自作主张?!”水溶终于放开她,一边喘息一边低吼,话未说话,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又不是有这一颗药了,何必如此紧张?”黛玉依然疑惑不解,替他试药是为他着想,如何这般恼怒?好像自己断了他的生路一般。 “解毒之药本身有毒,难道你不知道……以毒攻毒……的说法?”水溶有些支撑不住,却死死地攥着她的手,生气的瞪着她,“你……快……快吐出来!” “怎么吐?”黛玉心中一惊,自己一心想着万不可让他服错了药,那里又知道这解药本身有毒? “吐啊……”水溶推着黛玉,让她俯身探到榻前,又对水安吼道:“给她灌水!让人扣她的喉咙,……快!——”说完,水溶便全身脱力,昏倒在床榻之上。 “王爷,王爷……”水安惊慌,忙上来唤水溶。紫鹃却听了水溶的话,上前来扶着黛玉,端了一杯茶不由分说递到黛玉唇边:“姑娘快喝!” 黛玉一时也焦虑万分,自己死没什么,只是还没有看见他好起来,若是死了,也是难以瞑目的,于是张口狠命的喝下那茶,因喝的太快,呛了口气,便拼命的咳嗽起来,一时不可收拾,也不用人想办法,索性吐了个晕天昏地。 华先生悄然入府,随着水溶的贴身侍卫进内书房。却见水溶已经昏倒在床榻上,而一边的黛玉正靠在紫鹃怀里喘息。苍白的脸上尽是泪水,紫鹃拿着帕子不停地擦,她的眼泪便不停地掉。胃里吐空了,虽然用尽了力气,全身脱力,但命却保住了。水溶拼着体内之毒迅速扩散的危险,把黛玉从危险中拉出来,而他自己,此时的唇已经变得黑紫,呼吸也孱弱起来。水安虽然着急的要死,但却不敢多说半句话,生怕这位林姑娘一时又不好了,等王爷醒来,怪罪自己。 “老先生,快来给主子诊脉。”水安看见华先生,像是握住了救命草一般,忙让开地方,让华先生上前给水溶诊脉。 华先生并不着急,沉稳的坐在水溶的身边,搭过他的手来,静静地诊脉,反复的斟酌后,叹道:“是因为一味药不对,所以冲了他体内的余毒。把刚煎的药渣拿来,我确定一下。” 水安一惊:“老先生稍等,老奴才这就去。”水安匆忙出门,不多时拿了一包药渣进来,兀自湿乎乎的,显然是刚刚煎过没多久的药渣,另外水安心细,还取了刚才水溶服药的碗,那只青花缠枝细瓷盖碗还没来得及刷,里面还残留着一点汤药。 华先生先尝了一点药末,又用手指沾了碗中汤药的残留放在舌尖上舔了舔,仔细辨别后点头道:“是了。他们以为这药是治伤风的一般汤药,所以掺入了一样东西,原不过是想让王爷多病些日子,只是不想王爷有外伤在身,且体内原就中了毒,巧而又巧,这味药又跟着毒相克,差点要了王爷的命啊。这显然是有人暗中作祟,大总管还是好好地查查这府中的下人吧。”华先生说着,从随身的葫芦里倒出一粒药丸,放入水溶的口中,一推他的下巴,药丸被迫吞下。水安又端了一碗清水来,华先生捏开水溶的嘴,水安一勺一勺的把水喂下去。 水安见自家主子的唇色已经有些好转,虽然脸色依然苍白,昏睡未醒,但呼吸慢慢的悠长沉稳起来,可见那丸药很有效验,又询问黛玉误服有毒之解药的事情,华先生又给黛玉诊脉,之后淡淡笑道:“无碍,姑娘体内并没什么毒,一会儿只叫人煮些绿豆粥吃点也就罢了。” 黛玉忙道谢,水安亦放了心。 华先生不便就走,水安便悄悄地安排他住在这院子里的偏房。水溶未醒,众人都不敢大意。水溶的贴身侍卫三儿一直蹲在屋顶,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当晚,北静王府便处死了四个下人。水安命人把人弄到西郊化人场直接烧了。对外声称皆是暴病身亡。天朝的规矩,奴才便是主子的私人财产,生老病死都有主子控制,所以这样的事情,只要主子不说什么,官府也懒得问。 水溶服了华先生的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黛玉守了他一夜未曾离开。紫鹃和水安二人也不能去睡,只在外间屋里坐在脚踏上,随意靠着墙壁闭目养神,随时等着里面叫人。 水溶醒转,睁开眼睛看见黛玉靠在矮榻的另一侧,倚着橱柜睡着,身上的毯子已经滑到了一侧,眉头微蹙,看上去十分的纠结。一时心里又幸福又怜惜,想要起身给她把毯子盖好,无奈全身无力,想动都动不了。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不语,却因忽然喉间一痒,忍不住轻咳一声,把黛玉惊醒。 “王爷醒了?”黛玉睁开朦胧的睡眼,慌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