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梦幻般的轻声呢喃带着几分渴望,突然停止的动作让她越发的难受。 “玉儿,你要快点长大……快点,你知道吗?我快要等不及了……” “唔……”水溶隐忍的声音唤醒了沉迷中的黛玉,突然发现自己的外衣不知何时被褪去,粉紫色的软绸中衣也衣带尽解,微凉的空气由不知何时解开的衣衫间渗入,身体一颤,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她用力将他推开。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叫紫鹃进来陪你。”水溶不敢再向前,身体的欲望在乖张的叫嚣着,他很怕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吓到她。还不到及笄之年,还是个小孩子…… 黛玉无语,看着那个修长的墨色背影慢慢的走远,心中渐渐地充满了惆怅。 紫鹃坐在微凉的台阶上,靠着一侧的柱子打瞌睡,不防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呀——王爷?你怎么没穿鞋子就出来了?”紫鹃看着水溶雪白的袜子踩在地上忍不住低呼。 “哦,你去把本王的靴子拿出来。你们姑娘累了,叫她早些休息。”水溶木然的站在那里,失神的目光看着远方。 紫鹃忙转身进屋,来不及同黛玉说什么,拿了靴子又出来,弯腰给水溶穿好。 水溶默默地离开,不说一句话。 紫鹃纳闷的看着他出了院门,轻叹一声:“这两个人,今儿是怎么了?” 黛玉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脑子里总是闪现水溶的身影,那么决然的离去,在自己的唇上还留着他的温度的时候。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霸道,他想怎样就怎样,不想就离开,这是什么道理?明儿见了他,一定要好好地问问。 然而第二天黛玉起床后,尚未梳洗,便有抚松院的小丫头来回:“北静王爷有事出门了,临走时叮嘱奴婢来捉醒紫鹃姑娘,郡主脚上有伤,今儿不能下地走动,要紫鹃姑娘务必照顾好郡主,不可再使郡主劳累。” 黛玉一愣,顾不得紫鹃正在给自己梳头,便回头问道:“有事出门了?何事?” “王爷没说,奴婢不敢问。” “知道了,你下去吧。”黛玉生气的摆摆手,转过头,无精打采的看着镜子。 “姑娘,今儿梳什么发式?”紫鹃笑笑,看着镜子里黛玉生气的样子,好像又看见了当初她跟宝玉拌嘴的时候。 “随便梳什么也就罢了,又不用出去。” “虽说不出去,但咱们总是住在别人家里,太随意了,恐失了咱们的体面。”紫鹃笑笑,还是仔仔细细的给黛玉梳头,不用金银首饰,只用一根东珠小钗和两朵海棠纱花,耳朵上两粒米珠耳塞,依然是不施脂粉,但却用自制的玫瑰凝露点了唇,细螺黛画了眉,穿一身鹅黄衣衫,白绫长裙,清雅灵动,人也精神起来。 “据说这南宫别院极大,景致也好。一会儿我们出去逛逛。”黛玉似乎赌气似的,偏不愿一个人在屋子里闷着。 “姑娘,您脚上的水泡还没好,昨儿累了一日,晚上也没睡好,今儿只在屋里歇歇吧,过了这几日,脚上的伤好了,身子也歇过来,咱们再仔仔细细的逛也不迟。”紫鹃忙劝。 “好歹咱们也去老夫人那里坐坐,没有白在人家住着的道理。” “老夫人一早就使人来告诉奴婢了,请姑娘自管放心的住,她今儿有杂事,要出门一趟呢。三五天才回来。”紫鹃说着,又冲外边的小丫头招手,小丫头会意,忙去传了早饭来。 “你们都安置好了,诚心把我囚了起来。”黛玉不满的叹道。 “好姑娘,别闹脾气了。王爷还不是为了姑娘好?”紫鹃扶着黛玉,慢慢的坐到那边桌子跟前,小丫头们抬着食盒上来,一样样的精致菜色摆了一桌子,最后上了两道汤,四样点心,一大碗胭脂米饭。 黛玉也不过捡着爱吃的略动了动,吃了两块点心,一碗汤。余者一概不用。 闷闷地在屋子里呆着,真真又度日如年的感觉。水溶竟然三日不露面,也不知去了哪里,更没有什么话带进来。只有在第一日的时候交三筝送了一个女孩子来,三筝素来不爱说话,也不说这女孩子来自何处,姓甚名谁,只说了一句:她是主子给姑娘寻的随身护卫。 黛玉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去告诉你们主子,我早死了一百年了,哪里还用什么护卫。” 少不得紫鹃笑着招呼那女孩子,细细的问了,原来这女孩儿原是一个孤儿,父母姓氏都不记得了,流浪时被蟠龙寺附近的一个居士收养,因这居士姓叶,便给这女孩子取名叶碧落,那居士原是个高人,修习一身的武功。这女孩儿随侍所有,和那居士相依为命十多年,把毕生所学都尽数传接与她,去年居士突然间说要出去云游,山高路远,不宜带着女孩,便托了无大师代为照看,又说若有好的去处只管去,自已出去这一趟,是否能回来还不一定,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可死守在此。 偏生水溶嫌自己身边都是男子,保护黛玉多有不便,索性便求了了无大怖,把这女孩子给了黛玉做伴。黛玉初听这女孩的名字,便不由得想起‘上穷碧落下黄泉’一句话来,只觉得有些凄凉,便不叫她的名字,只叫她一声‘落儿’。 无聊的三日终于熬过去。黛玉坐在灯下,看着紫鹃把自己脚上裹着的绢帕轻轻地揭开,然后慢慢的拿走,拇指肚大的伤痕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痴,浅浅的红褐色,脚趾一动,感觉那里有些紧,已经不再疼了。 “好了,姑娘以后还是少走路,瞧瞧这个,真真叫人心疼。”紫鹃长出一口气,从小到大,林姑娘那儿受过这种罪?养在深闺的小姐,虽然受些闲气,但却没伤到过一丝一毫。 “这个比起原来那种沉闷的日子来,我宁可多磨几个水泡。”黛玉自然是明白紫鹃的话,轻叹一声,如今虽然劳累些,但总是真实的活着,感受秋风秋雨,感受操劳牵挂,也是一种对生活的享受吧。 “老夫人万福金安。”外边莺莺燕燕的声音整齐有序,黛玉抬头看着门口,南宫老夫人果然一手柱着楠木拐杖,一手扶着丫头的手,慢慢的进了屋子。 黛玉忙要下榻,只是脚还裸着,紫鹃要给黛玉穿鞋,却被南宫老夫人抬手止住,“别动了,我今儿回来才知道,这孩子因陪我老婆子从山上走下来,这脚都磨了水泡。真真我的不是,这会儿怎样了?” “已经好了,哪儿那么娇贵呢。老夫人都没什么。”黛玉忙道。 “傻孩子,你原是娇嫩的小姑娘家,哪里比得上我这老婆子皮糙肉厚的?况且我是从贫穷日子过过来的,原来受的那些苦比她们还多。”南宫老夫人指着底下的丫头们笑道:“如今虽然老了,但每日都还是要走几步路的,若说这身子骨吧,还真是要多活动才行。玉儿看我,七十五岁了,还能从玄墓山上走下来,不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