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 “唐廉没有死!” 蒙时笑了笑说道:“这事我已经晓得了,姐夫是咋晓得的?莫非在长安他见过唐廉?”韩交点头道:“他说他见过,是在我爹的住处见到的。他要我告诉你,唐廉和我爹早就是一伙人了,叫你防着点。我听了他这话,真是吓了一大跳呢!原先本来听说唐廉已经死了,可谁知道竟还活着,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蒙时轻轻摇头道:“这话就得见了唐廉本人,问问他自己了。” “我上哪儿去见他呢?即便是见了,我也不想和他多说话的。他既然和我爹是一伙儿的,那自然我相公这事就脱不了他的干系。我真是不明白,以他的为人,怎么会跟我爹混在一块儿呢?难道说他不清楚我爹的为人吗?” “你也莫太激动了,人是会变的。我们看不明白的事,或许在他那儿却是顺理成章的。也只有见了他,才能问得清楚。对了,你刚才说起严亲王,严亲王咋了?” “严亲王府怕是也要遭殃了,横竖跟我相公家差不离儿吧!贵妃丢了孩子,这事已经前前后后斩了多少人,拉了多少人下狱了,我都不敢想了。昨天我见到千合的时候,本想跟她说说这事,可瞧着她那样儿,好像还不知道王府里的事,就忍下来没说了。蒙时,你可得跟铭念提个醒儿,早早替千合打算。要严亲王府真的败了……” 韩娇倒抽了一口冷气摇摇头道,“韩府里还容不容得下她这个郡主就难说了。依我爹的性子,只怕是要逐她出府的。” “你把大舅舅想得太好了。”蒙时轻蔑地笑了笑。“这话怎么讲?”韩娇吃惊地问道。 “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朝中掌控兵权的人都差不多因为贵妃失子这事给除得差不离儿了,唯独严亲王还没倒下。严亲王是先皇第六子,不但有血统,还有自己打拼下来的功绩,你爹想让他交出他手里的兵权,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除不去,那就只有对立,一旦形成这样的局势,你认为你爹会拿千合做什么?” “天哪!”韩娇掩嘴惊叫道,“该不会一开始,我爹就打的这个主意吧?他打算拿千合去威胁严亲王吗?” “这正是韩铭念最伤心的地方,也是他想和千合和离的真正缘由。昨晚,他才把事情告诉我。之前,悦媛跟他提过一句话,说家里让他娶千合的真正目的可能不是巴结严亲王,而是另有用途。你想想,他自以为咬紧牙关,牺牲自己的幸福好歹为家里做了一件事,可没想到这件事只是大舅舅布下的一颗棋子而已。他心里该有多难过?你能明白吧。” “所以,他就借故打了千合,想跟千合和离,然后送回长安吗?”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惜,眼下的长安比州府更乱,是去不得的。所以啊,这会儿还在蒙易房间里苦想对策呢!” “你不帮帮他吗?” “我不能帮他一辈子,总该有他自己想出法子的时候。从前打架我可以帮着他,可这回我帮不了他,得让他自己想明白,究竟是跟千合和离,还是另想他法。” 韩娇着急地说道:“那笨小子能想出什么法子呢?难不成让他带着千合逃走吗?出了门,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千合呢?再说了,以千合的性子,要是知道严亲王府有难,恐怕非得回长安不可!” “所以,暂时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等韩铭念想明白了再说。” “可万一我爹他……”蒙时轻轻摇头道:“暂时不会,韩家要有所动作,至少得等到秋闱之后去了。”17Gq4。 “你是说,这事不单单是我爹的,还有整个韩家?” “你是韩家的人,告诉你也不妨,韩家筹划着掌控整个西南一带的阴谋,所以并不只是大舅舅,还有外公,韩铭愈,以及所有肯为他们效忠的人。”韩娇手里的茶杯忽然滑落了,摔在地上,脸色一阵惨白。蒙时安慰道:“你也莫想太多,带着麟儿好好地过日子。他们再有什么阴谋,也跟你啥干系,你管不了的。” 韩娇捂着心口,声音颤抖地说:“难不成,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现下看来,应该是吧!以外公或者曾外公高瞻远瞩的目光来看,应该很早就能看清,李氏皇朝已经濒临瓦解了。他们早做准备,也不为过!”蒙时见韩娇脸色不好,忙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说道,“莫觉着害怕,这跟你其实没啥大干系的。这天下没了李氏来统治,迟早得由别人来统治,由韩家来掌管西南一带,我并不觉着是啥坏事,至少外公不是一个暴君。” 韩娇一脸惨白地咽了一口茶,放下后说道:“蒙时,有个事我一直想跟你,可我又没敢说出来。因为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听完你刚才那些话,我好想有点明白了。” “啥事啊?你慢慢说,不急的。要不然,我叫雨竹给你煮碗红糖丸子来?” “不不不,”韩娇忙摆头道,“不需要,我没事,只是有些紧张和不安而已。我想问你,小姑姑去世的时候,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很紧要的东西?不是银子地契什么的,而是很紧要很紧要的东西? ”蒙时看着韩娇,忽然想起了一样东西,问道:“你想说的东西是花银子也买不到的吗?”“对!除非你有功绩,否则你就算富可敌国,也照旧买不到!” “你说的是不是——丹书铁券?” 韩娇急忙点头道:“对对对!果然!果然是小姑姑拿走的,我没看错!我明白了,那能保韩家一家子性命的丹书铁劵是给小姑姑拿走的,现下应该在你那儿,是吗?” 蒙时大吃一惊,脸色大变,急忙起身关了窗户,然后快步走回来,着急地问道:“姐,你咋说丹书铁劵是我娘拿走的?” “不是吗?”韩娇一脸诧异地说道,“是我亲眼看到的。是小姑姑偷偷地从爷爷房间里拿走的!我当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单是看见她从一个很好看的锦盒里拿了出来,像瓦片似的,上面有好多金色的小字儿。” “你当时瞧着的时候是多大啊?” “还没你呢!我才四岁,铭愈也才两岁,不过我记得,那时候家里有件喜事,那就是小姑姑要出嫁了。好像她偷了丹书铁劵之后没多久,她就嫁人了。我那时候挺喜欢小姑姑的,没敢把这事往外说,怕爷爷骂她。后来有一回我在书里看到过丹书铁劵的介绍,就疑心小姑姑拿走的东西就是那玩意儿了。可是,家里要是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的话,怎么没人找呢?所以我也没敢往外说这事,一直想跟你说来着,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我娘偷拿走的?”蒙时不断地摇着头,自言自语地重复这句话。 “那铁券应该还在你那儿吧?”蒙时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说道:“不在我这儿了。” “啊?丢了还是给人偷去了?”蒙时忽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把韩娇吓了一跳,忙拉住他的手问道:“怎么了?到底是丢了还是给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