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嫌弃你不会乐器,咋想着学这个了呢?” “横竖没事学学呗,段姐姐和丁姐姐都学了呢!这东西真不难吹,学学就会了,你会吗?” “我会,悦媛也会。” 香草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一点点,不太高兴地翘起嘴巴说:“说她做啥呀?她会,跟你会有干系吗?难不成你们还能用这个吹一曲《凤求凰》出来?”蒙时笑了笑,拉着香草的手在花台边坐下道:“我不套你话,省得你说我阴得慌,你自己说吧。4” “你听出啥来了?” “谁告诉你《凤求凰》的?在我记忆里,也就从前跟悦媛,唐廉还有远明合奏过一回。” “相公,你记性真好呢!是圆明园跟我说的。” “她又跟你说了啥?” “左右来去就是对你不甘心呗,还说……还说我不是你的知音,只是给你操持家务的贤妻罢了。” “再有呢?”“嗯……说我只是个会做买卖的人,烹茶抚琴根本不行,让我问你,做买卖和烹茶抚琴,你更愿意选哪个。我想你更愿意烹茶抚琴吧?” “就为这事你还不高兴了?”蒙时摸了摸额头摇头叹气道,“果然是一激动,脑子不好使了。” “哎!”香草拍了蒙时腿上一下,“啥叫一激动脑子就不好使了?” “不是吗?香草姑娘,亏你平日里还觉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做买卖和烹茶抚琴,你拿去问问里面那几个人,有一个会选做买卖的吗?再去问问路人,谁不想享乐呢?” 香草想了想说:“那倒是啊……可当时我咋就没想到呢?” “当时你一听悦媛那么说,心里肯定不痛快了,激动了吧?所以她说啥你都听进去了,钻牛角尖了,所以才会把自己困在做买卖和烹茶抚琴这两个选择上。其实抽身出来想想,谁不想天天烹茶抚琴过享乐的日子呢?再说了,做买卖和烹茶抚琴有抵触吗?为啥做买卖的就不能烹茶抚琴了呢?你自己好好想想。” “哇!”香草拍了拍脑袋惊讶道,“你要不提醒我,我还真在那做买卖和烹茶抚琴之间徘徊呢!我感觉我好像上了圆明园的当儿了!”蒙时舒了一口气儿,笑道:“好了,终于反应过来了。” “天哪,那女人是不是太……太……” “太聪明,是不是?” “我不想这么夸她!”香草翘嘴说道。 “好,不夸她,可你得承认她的确很聪明。” “真会下套儿呢,这个女人!” “其实想不上当很简单,往后再遇着她,不管她说任何关于我的事,你心里只要明白一点就行了。”“哪儿一点?” “笨呐,这还问?”蒙时笑道,“她无非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要你相信我,那她说啥都没用的。” 香草捏着蒙时下巴,笑嘻嘻地问道:“相信你啥呀?” “你说呢?” “不晓得啊,你又从来没跟我说过,也没给我画过一幅画像,更没在我跟前耍过剑法!哎,蒙少爷,您的剑法是武当的还是青城的?” “是自创的,行了吧?” “耍来瞧瞧呗,讨教几招?” “又是悦媛告诉你的吧?” “对了,她还说你们都崇拜一个人,到底是谁啊?” 背后忽然被什么打了一下,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韩铭念东倒西歪地在花台边站着,指着他们说道:“没……没个样儿了……不瞧瞧……在谁家家家里!搂搂……抱抱的……什么样儿啊?赶紧的……送送送……送小爷回家!”香草忍不住大笑道:“这才是喝晕了呢!行,郡马爷,这就送您回家,让郡主大人慢慢收拾您!” 蒙时进了厅里,见自谦和莫可都醉了,便跟赵远明说了一声,带着香草和韩铭念离开了。送了韩铭念回韩府后,两人这才坐了小轿往家去。 蒙时坐在轿子里陷入了沉思,连香草跟他说话都没听见。香草推了他一把问道:“哎,你又在想啥呀?没听见我说话吗?” “你说啥?” “我说唐廉明天摆接风酒,送啥礼儿去呀?” “让我想想再说。” “刚才你在想啥呀?” “我在想唐廉的事。” “你不说跟他默认了吗?还有啥好想的?” “我总觉着他有点不对劲儿,却又从他哪儿问不出啥来。” “你想能想出来吗?要不然明天再问问他吧!对了,你真打算明天喝完接风酒就离开吗?你们兄弟才刚刚把话说明白了,不多住几天?”蒙时冲她笑了笑说道:“来日方长,不得先回去瞧瞧爹吗?他老人家一定很挂念小布谷,都还没见过面呢!” 我呢灰醉回。“也对啊!那行,先回去吧!” 两人回家后,夜已经深了。亭荷和寻梅打着灯笼迎了出来。香草问道:“你们咋都还没睡呢?”亭荷道:“还不是给四少爷闹的。刚刚才消停下来呢!” 蒙时问:“咋回事?”亭荷道:“四少爷今晚说要收拾了东西,投奔军营去,还说啥考功名也没前程,倒不如趁这乱世上战场,杀出一番功绩来!” “啥?蒙易要去投奔军营?”香草惊讶地问道,“蒙时,你听说军营里招人了吗?”蒙时点头道:“我听唐廉说了,他正在为韩家招兵买马,北边校场那儿贴有告示,估摸着蒙易一定是见了那告示才起心的。” 寻梅道:“我们都劝呢!季三娘和三叔也劝他,可他不肯听,包袱都收拾好了,一心想奔军营去,还说啥燕冲少爷他们也要去。” “他睡了吗?” “收拾包袱闹腾了一阵子,刚刚睡下了。” “明天叫了他来见我,不许他带了包袱就出门了。” “是!” 第二天一早,蒙时和香草还在睡梦中呢,蒙易已经等不耐烦在门外走来走去了。亭荷上了楼,悄声对他说道:“四少爷,您还是先下去吧,少爷和少奶奶还睡着呢!一会儿醒了,我再来叫您,好不?”蒙易道:“我跟燕冲郑端他们说好了,要早早地在北边校场集合呢!要是晚去了,他们不等我,还以为我不去报名儿呢!” “我说四少爷,您舍得下老爷,舍得下清姨娘?他们要是晓得您去投奔军营了,一准担心死呢!” “男儿志在四方,我大了,他们也管不着了。” “这……这叫啥话呢?” “要不,你跟三哥和嫂子说一声,我赶着出门儿呢!” “哎,四少爷……”蒙易正要往楼下去,蒙时忽然把门打开了,叫住他道:“你赶这么急,觉着燕冲会在那儿等你吗?” “三哥……” “燕冲要是真跟远明说了,一准也得拦住了他,除非是他偷跑出去。你也打算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 “我可不是学铭念哥离家出走,我是去投奔军营的。”蒙时看了他一眼,招手让他去了隔壁书房里。蒙时问他:“为啥去军营?” “横竖不考功名了,我们都商量着,倒不如投奔军营,总好过在待在这城里无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