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许氏禁皱眉头嚷道,“做干女儿?” 付大娘朝楼上努努嘴道:“你们不是已经收了一个吗?还是个寡妇呢!我家南青清清白白的,又会孝顺人,做你们的干女儿正合适呢!我养了闺女这么大,算便宜你们了。” 香辛哭笑不得,一时间找不出话来骂付大娘了。这真叫一个圆滑世故,绕完了这个坡,还有另一个弯儿呢!香附和许氏对视了一眼,有些哑然失笑了。香附问付大娘:“你是不是还得让我陪份嫁妆才算完事呀?” 付大娘往那椅子上一坐,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可没这么想过,只当我家给南青置办不起嫁妆吗?我就是为了她的脸面着想!这法子是再好不过了,你们给句话吧!”这时,香草和亭荷匆匆走了进来。早有伙计听见付大娘的哭声,跑去告诉小满,小满立刻去了蒙香楼找香草了。 香草看了一眼付大娘说道:“还真来了?” 付大娘瞥了香草一眼,坐在那儿没动。香附忙说道:“你咋来了?这儿有我呢,你起那么早做啥呀?该好好歇着才是。”“没啥事,横竖我都已经醒了,”香草在付大娘对面坐下了问道,“咋了?还想再让我家为你做点啥事吗?”付大娘操着手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横竖得给个说法才是。” 香草点头道:“那行,你要我爹娘给你说法,我正好也要找你儿子讨要说法,这两件事要不一块儿办了?”“你还想找我儿子麻烦呢?他都不在镇上了!” “我派人去过许家坝,他根本没回去过。我想来想去,他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又最容易掩人耳目的地方就是这镇上了!指不定就藏在你自己家里呢!” “没有!”“有没有去搜过不就晓得了?”“你……你真是……”付大娘慌忙起身说道,“你真是欺人太甚了!我儿子是给你冤枉的!” 香辛接了一句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但凡是不合你的意,那都是冤枉你的,你可无辜了!之前还说,南青要嫁给我哥,得叫我哥提醒提醒我爹,我呢,横竖是个收养的干女儿,嫁妆不必太多了,省得落进南青腰包里的少了,是不是?这话又该是冤枉你了吧?这会儿子又打起干女儿的主意了,指不定我大哥未来的丈母娘想得跟您一样,您也捞不着啥便宜!”“没有!我可没这么说过!哎哟,香辛姑娘嘴上该留点德才是!” 香草接过话道:“我姐嘴上再没德也好过您儿子连良心都给狗吃了!” 付大娘一边后退一边指着香草等人说道,“你们太欺负人了,没你们这么过分的!许春花,你有脸回许家坝,我就跟着你姓!哼!”她说完跳脚飞奔着出去了。 香草吩咐亭荷道:“去跟小满说一声,往后付大娘家的人不许再放进来了,越闹越没样儿了。” 亭荷答应着出了院门。许氏快步走过来对香草说道:“草儿,我觉得那南青真有些可怜,要不……”“您想拿了私房出来帮她?”香草摇摇头道,“以付大娘的脾性,您有了第一回,就断不了第二回,只怕更吵得这院子不清静了。我昨晚跟蒙时合计过了,南青的爹还在良坤手下做工呢,我拿出些银子找个由头添补给他,算是替您还了份内疚了。” 香附问道:“不怕那许道再问你讨要银子?”“那许道一点都不傻,要是再问我讨,那就没工可做了。” “那南强真在镇上?”“我估计应该还在镇上,派两个伙计去他家盯着就晓得了。” 从那天之后,一连四五天都没见着南青在镇上出现过了。直到第六天,雨竹买了肉回来对香草说,看见南青跟着她娘去了吴三娘家,好像是去做帮工的。 香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也真是想不开,拿自己的命跟别人赌气,有用吗?那晚她要真死了,顶多就是一堆坟罢了。但愿她能想得明白,看长远一点。舍得死,还舍不得生吗?” 雨竹说道:“我瞧着她脸色好些了,想来是没啥事了,要不然咋会跟她娘去吴三娘家帮手呢?我路过吴三娘家时,看她家院门开着,里面那些婆子媳妇在帮着洗菜切菜呢!” 香草道:“吴三娘是打算自家操办,摆院坝席,请了几个专做这行的掌勺师傅安排,余下再往本镇上请些干活利索的婆子媳妇也就够了。席多人多,那自然要提前做准备了。明天开席,今天备菜是最合适的。”亭荷插话道:“我听说她家这席做得还挺大的,要摆四十多桌呢!” 雨竹笑道:“你不想想人家吴良生娶的是两个,折算起来当摆两次了。不过,不晓得那院坝够不够宽敞,只怕是要摆上街沿了。” 亭荷道:“过两天姨老爷办寿酒,再多人都够坐。客栈那院坝多宽敞呀,摆个二三十桌不在话下。”香草点头道:“张家沟那边的人这两天也该到了,姨娘有事忙了,自然不会再去想玉娘的事了。我瞧她这两天气色都好多了,想来没和姨夫再吵嘴了。” 楼外响起了曹东的声音,香草好奇地起身一看,原来是曹东招呼几个男人扛着三个半边猪往吴氏家走去,自己像个掌柜似的走在前面。香草忍不住笑道:“这曹东的杀猪买卖还做得越来越大了,倒有些掌柜的样儿了!” 雨竹凑过去瞧了一眼,忍不住笑道:“他出来还换了身衣裳呢!刚刚我去他家买肉的时候瞧见他穿的是青蓝布的,这会儿又换了一身簇新的灰布衣裳。” “那是香缕替他收拾得妥当,有个媳妇在身边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雨竹回头朝听雨瞟了一眼,怪声怪调地说:“那宝儿爷身边也该有个媳妇才是,对不对呀,听雨?”听雨知道雨竹笑话她呢,接了话说道:“你还管上宝儿了?咋不先管管你自己呢?问问少奶奶,关松哥啥时候再来一趟呀!有人一清早做的粥还凉在那儿呢!” 香草笑问道:“雨竹跟关松还真有一段话儿?”雨竹掐了听雨一把,忙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是她们胡说八道的!”亭荷插了一句:“当着少***面,没啥不好说的。你索性都招了吧,没准少奶奶还能替你圆了这事呢!” 雨竹跺脚害羞道:“我不同你们说了,越说越没谱儿了!我去灶屋弄饭了,你们慢慢乐吧!” 雨竹走后,香草问亭荷:“那雨竹真喜欢关松?”亭荷点点头道:“总听她提关松呢!您没瞧见,每回关松来给少爷回话,她那小脚跑得可殷勤了。见了面,脸上笑得跟朵桃花似的,还不是喜欢吗?少奶奶,要不您替她撮合撮合?” “她才十五呢,关松有二十多了吧?这事我先问问关松咋想的,只怕心里还放不下绿儿吧。我听蒙时说,绿儿拒绝了关松后,奉掌柜给他说了两个姑娘,可他都没答应呢。” 大故姑冤施。亭荷笑道:“挂着绿儿的人只怕不止关松,还有您的亲表哥呢!”说到小满,小满真就来蒙香楼了。香草几个人见了他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问道:“我咋了?有啥好笑的吗?”香草忍着笑问他:“客栈有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