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告诉你,香草,真正不了解蒙时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抛却尘世繁琐,能与他投契共鸣的人,只有我而已!别忘了——”悦媛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蒙时跟你提过,在他心里,我才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人!” “行,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自己慢慢一个人去投契共鸣吧!”香草终于发现自己有点急了,第一次不想跟郑悦媛再探讨下去,于是草草结束了这番对话,出了院门去找韩铭念和千合了。 悦媛攀手摘了一只梨,放在鼻边嗅了嗅,笑道:“这梨闻起来真香呢!我记得蒙时很喜欢秋梨膏的,香草你知道吗?别以为我会放手,我可没有唐廉哥哥那么好说话,好谦让,这样的男人我为什么要谦让呢?” 这时,含露匆匆走了进来,见悦媛拿着一个梨出神,便问道:“小姐,您是打算摘梨做秋梨膏吗?”悦媛回过神来,点头笑道:“我忽然看见这满园的梨,还真想起秋梨膏这回事了。一会儿我问太老爷要些,回去做些秋梨膏来孝敬他老人家。对了,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是您的三伯娘来了,有要紧的事找您呢!” “三伯娘来了?她倒是从来没上韩府来找过我,有啥要紧的事?” “听说是端少爷背着她,往兵栈落了个名儿,打算投奔军营呢!三夫人着急得要死,赶紧跑来找您,想让您好好劝劝端少爷呢!”“端儿要去投奔军营?虽说秋闱暂时搁置了,未见得不会重开科试,他倒这样的着急做什么呢?走吧,回去瞧一眼。”悦媛往花坞里看了一眼后,这才带着含露离开了。 花坞内,蒙时和太老爷正面对而坐,漫不经心地抿着茶。太老爷问他:“喝出是什么茶叶了吗?” “今天没味觉,喝不出来。外公,我话都说到这儿了,您就告诉我一句实话吧,唐廉是不是我娘和唐贤竹生的?” “先告诉我是什么茶叶再说。”蒙时又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说道:“好像不是一种茶叶,蒙顶石花里加了上饶白眉银毫,另外一种,我倒分辨不出来了。”17LOj。 “是信阳毛尖,”太老爷淡淡一笑道。 “外公为啥要将这三种茶叶混和在一块儿烹煮呢?”“这育才与制茶是一样的道理儿,在最初嫩时便摘下烘炒,一遍又一遍,要得到一两好茶,得经过很多工序,火候和手法都很重要。而育才也是一样,自小培养,经过磨练,才可成就功业,成为一个可靠且能干之人。” “我不太明白。” “你明白的,只是装糊涂的时候太多了。你这小子什么事不清楚呢?就是喜欢藏在心里,不肯轻易说出来罢了。你的性子跟你娘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每每见到你,或者你外婆见到你,总能想起你娘来。当初,你娘若是个男儿身,只怕现下也是我的左臂右膀了。你外婆就抱怨过,为什么微尘生来是男儿,而你娘却是个女儿呢?凭你娘的聪慧,她若身为男儿,只怕也是个可以成就功业之人。” “外公扯远了,娘已经去世多年,现下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是啊,”太老爷点点头道,“她早早地去了,真叫我和你外婆伤心透顶。不过叫我们还算庆幸的是,她留下了你——和唐廉这两个儿子!”蒙时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真的!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问道:“唐廉果真是娘和唐贤竹的吗?” 太老爷点点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到这事的,我原本是不打算现下告诉你的。我是想等韩家起事的大业落定之后,再告诉你,让你们兄弟相认。不过你已经问起了,我只好如实地告诉你,唐廉的确是你娘和唐贤竹的私生子!” 蒙时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茶杯,有些震惊,也有些激动,还有些茫然。听到这答案的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前尘往事,现下细细想来,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第四百八十二章 暗猜忌香草来历 ☆ “你已经是个男人了,不再是当年一脸忧愁和悲愤,动不动就要出门游历的小少爷了,所以你应该很坦然地接受这件事,虽然于你娘而言,并不光彩。言夹答列” “这事我爹晓得吗?” “自然不晓得,我瞒得很好。唐廉是你娘嫁给你爹之前所生下的,你爹是不知情的。论起来,他算是你哥哥。”“可为啥他一直说比我小几个月呢?” 已了晓当坦。“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当初我把孩子抱给唐贤竹时,他答应过不会让人起疑心,所以对外谎称自己娶了一房妻室,孩子就是那妻室所生,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随后,他以公务繁忙,妻室不幸病故的缘由,将唐廉名正言顺地送回了老家抚养。” “原来如此……”蒙时摇头无奈地笑道,“怪不得从小就听说唐廉的母亲早早过世,有两个父亲呢!也怪不得我娘那么喜欢唐廉,这大概也是她嫁到双湖县城的缘故吧?” “兴许是吧,当初我选了几个人,最后是她自己选定你爹的。现下你已经知道这事了,打算如何处置你与唐廉,以及香草之间的事?” “这跟香草有啥干系吗?”太老爷若有所思地看着蒙时说道:“往常你不知道也就罢了,现下知道唐廉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而香草与他又有过私奔之情,正所谓先兄后弟,往后你们俩之间的血缘之情终究是要公之于众的,到那时旁人怎么看你和香草当真不在意吗?” “若是那样的话,我会带着香草远远地离去。” “远离你的家人,抛弃所有心疼你的长辈?” “于我而言,家应该是个和谐美好的地方,若是充斥着流言和诋毁,我不认为是家,也不认为住在里面是家人,尽管拥有相同的血脉。您可晓得,我为啥那么不喜欢韩府吗?正因为韩府里就充斥着很多令我厌恶的东西。” “我明白,铭愈不喜欢你,他打小就有些嫉妒你,认为你比他聪明能干,又更孝顺。” “不仅仅是如此,大舅舅和大舅母都不喜欢我。韩铭愈从小给我和韩铭念使的绊子还少吗?我从来没跟您说过,不是我大度,而是我认为韩府不是我的家,我在别人家里就该礼让三分。所以,无论是韩家的琐事,还是韩家的大业。其实都跟我这个外人没啥干系。就算有一天你们会笑话我和香草,我也不会在乎的。若是非要我找个牵强的理由的话,我会告诉您是月老牵红线的时候打了个盹儿,不小心把我和香草的红线挂到了唐廉那边,后来清醒后又整理了回来。” 太老爷脸上扫过一丝无奈的笑容,说道:“你向来不信月老这些的。” “所以我说这理由牵强,甚至都不愿意这样对您说,因为您一听就晓得是敷衍您的。” “我明白,你对香草的感情很深很深的,那我也不会再过问什么,只要你自己心里舒坦就行了。那你和唐廉呢?需要外公给你们摆座认亲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