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着什么法子了吗?” “那你呢?想明白自己的立场了吗?唐廉要是赶回来,韩在山是不会放过他的。就像坐牢一样,他有前科,早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蔡灵舒很沮丧地坐在地上,轻声说道:“我也很后悔……是我自己太固执了……没听你们的话……虽然我心里曾经赌气地想过整死唐廉,可那只是赌气,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害死他……” “罢了,你能后悔已经不错了,我们现下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呢!饿着肚子咋想法子呢?”地牢门忽然又打开了,韩铭念提着个食盒匆匆跑进来说道:“哎哟,你们真给关这儿了?” “韩铭念,你真太好了,给我们送吃的来吗?” “千合放心不下你们,又出不了院子,特意叫我带些吃的来给你们。没事吧?”韩铭念担心地看着她们问道,“没挨鞭子,没挨揍吧?” “没有,就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呢!”香草抱怨道。 “那简单!”韩铭念飞快地脱下了外面的罩衫递给香草道,“先拿这个垫着,我已经派人出城去跟哥和唐廉哥哥报信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你们再撑几天,行吗?香草,你脑子好使,想个法子拖延几天时间。我去跟爷爷求个情,看能不能等着哥他们回来再说。你们赶紧先吃着,我走了!” 韩铭念从地牢出来之后,忧心忡忡地往梨花园走去。到了门口,侍卫把他挡了下来,说韩在山此时不见任何人。韩铭念在门口焦急地徘徊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见着人,只能沮丧地回院子去了。 千合一见到他,便挺着个肚子走出来问道:“怎么样?还活着吧?” “活着,活蹦乱跳的。”张氏也从旁边小院赶了过来,问韩铭念道:“铭念,我听说香草和蔡灵舒是歼细,这事是真的吗?” “蔡灵舒是歼细我还信,香草怎么可能是歼细呢?要出卖韩家早出卖了,不必等到现下吧?不过两人横竖都给关了起来了,在府里地牢里呢!”韩铭念忿忿不平地说道。 “那……那可怎么办呢?谁干这缺德事啊?”张氏着急道,“我瞧着香草也不是那样的人呀!” “还能有谁?不就是悦媛和郑国公他们吗?查了蔡灵舒的身份,顺道把香草也关里头去了,分明是公报私仇!”韩铭念摇头叹息道,“我没想到悦媛现下变成这样了,难不成得不到哥,她这辈子就不甘心了?” “那爷爷是不是会处决她们啊?”千合担心地问道。 “不好说,我去见爷爷,爷爷不肯见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两个哥哥早点回来,要不然真出大事了!” 香草和蔡灵舒被关的第二天,郑国公(悦媛的父亲)就赶着去见了永成帝一面,问起了对蔡灵舒两人如何处置的事。 郑国公说:“严亲王的亲信就该杀一儆百,不能手软!最好,斩杀于阵前,既能威吓对方,又能鼓舞我们这边的士气,两全其美。请陛下早早下旨吧!”永成帝看着手里的一张奏折说道:“这本奏折里也是这么说的,说蔡灵舒必须斩杀了,以儆效尤。朕对此倒是没有异议,只不过那香草你是如何看待的?” 郑国公道:“臣见那香草也十分可疑,与蔡灵舒混在一块儿,没准也是严亲王的亲信。就算不斩杀于阵前,也必须流放五百里,赶出城去,也好让那些想对陛下,想对蜀国有歹心的人瞧瞧到底是什么下场。” “把一个妇人流放五百里,等于是送她去死,与斩杀于阵前似乎没什么分别了。郑国公,你该不会是为了自己女儿假公济私吧?”永成帝盯着郑国公问道。 “陛下明察!”郑国公忙说道,“臣当以国事为先,岂会为了女儿假公济私呢?陛下这话叫臣听了好生糊涂呢!” “哼,那我问你,悦媛心里还想着蒙时吗?” “这……这就得问悦媛自己了。可陛下您也看见了,悦媛自嫁过来之后,一直恪守妇道,操持家务井井有条。陛下不能听了别人的谗言而对悦媛起疑心呐!悦媛对蒙时早没那份心思了,请陛下明鉴!” 永成帝缓和了口气笑道:“朕不过随口问问,你倒不必如此惊慌。你刚才的建议不错,将严亲王的女先锋斩杀于阵前,绝对可以鼓舞士气。至于香草,有件东西我想给你瞧瞧!” 旁边侍卫递给了郑国公一张纸。郑国公接过来看了一眼,十分纳闷地问道:“不知陛下从何处寻到这东西的?上面所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前面写着北齐北周,跟着是前朝隋,然后是前朝李唐,随后又是什么五代十国之乱,宋,元,明,清,这是什么东西?” “你瞧着像什么东西呢?”“臣有些看不明白。” “从哪儿看不明白的?”“从李唐处往下就看不明白了。往上倒写得合情合理,可往下哪儿来的五代十国之乱呢?这宋元明清又是什么呢?” 永成帝起身,反背着手问道:“你觉得眼下乱不乱呢?”郑国公点头道:“那自然是乱的,可这与五代十国有什么干系呢?” “藩镇割据得这么严重,朕能建蜀,旁人必然会建他国。当初三国鼎立时,不也是如此吗?权限缩小,小国必然增多,就算有十国也不足为奇。最要紧的是这张纸上——”永成帝丢给了郑国公另外一张纸说道,“再瞧瞧上面写的是什么?” 郑国公捡起来一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哪儿来的前蜀后蜀?这是谁乱写一通呢?分明就是诅咒我们蜀国呐!”永成帝神情凝重地说道:“这是昨天黄忠带人搜唐廉府上,从香草住的那间屋子里搜出来的。”句才不到。 “那丫头……不是,东平王妃写这些做什么呢?莫不是想造反,引起民心不稳?陛下,这东西一定得烧毁了,省得叫人看见了,以为我们蜀国无法长久立国。如此看来,香草就是个妖言惑众的人。兴许是严亲王派她这么做的,想借此打击城中军心民心。此等人万万不可留啊!” “古往今来,更朝换代不是新鲜事。秦始皇那么想千秋万代,不过也只延续了个秦二世,一个雄伟的帝国便土崩瓦解了。朕一直在思索一个可以让韩家延续下去的方法,求长生不老太不靠谱了,可若能得人预示,兴许真能长久下去。”郑国公脸色异样地问道:“难不成陛下还真信香草些的这些东西?认为她有预示未来的能力?” “你还记得吧?法度禅师曾跟我说过,那丫头在昭觉寺里给她自己立了个牌位,点了盏长明灯。你想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给死人才会立牌位点长明灯,一个活着的人岂会这样诅咒自己?” “陛下,您说得有些玄乎了,莫非你认为她死而复生,倒是个半仙了?这世上的半仙大多都是骗人的,会察言观色,套你的话罢了,不足为信。这两张纸上的东西兴许是那香草故弄玄虚,知道蔡灵舒的身份暴露了,故意留下这东西让您以为她是个能预知未来的人。陛下,您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