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时点头笑了笑说道:“是呢!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也好久没像这样跟人打架了。刚才铭愈那一拳打在我脸上的时候,忽然觉得钻心地疼,细细想来,总是当初年少无畏,愣冲英雄好汉,才不觉得疼吧!” “你生铭愈的气吗?”郑悦媛看着蒙时的眼睛问道。 “没啥好生气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这人不爱记仇,你该是晓得的。铭愈也是因为韩铭念打了他才那么生气的,兄弟之间打打闹闹也不是啥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你就真以为铭愈是误伤了你,而非有意?” 蒙时抬头看了郑悦媛一眼,说道:“是误伤还是有意,这都不打紧,你真的不必去在意……” “你以为我不了解韩铭愈吗?他到底是我丈夫,他心里想什么我会不清楚吗?”郑悦媛忍不住打断了蒙时的话,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不耐烦和难过。片刻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情绪有些失控,转过身望向窗外那一排翠绿的柳树,尽量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如果受伤的人不是蒙时,她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在意,不会这么激动! 蒙时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明白你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就算是你身边亲近的人犯了错,你也会指出来。可今天这事,没有谁对谁错,你就只当是我们兄弟三人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找点乐子吧!” 郑悦媛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难受说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不对我说实话了。我想是因为你已经找到了另一个无话不谈的人了。今天这事我知道并非你们三人打打闹闹,而是因为从前死了的阿九的事。其实我没有奢望你会细细地跟我道来,只是希望你还能像从前那样跟我说实话,把我当朋友一样,遇着不顺心,不痛快的事都跟我说说。可惜,你早已经不当我是朋友!” “你想多了,悦媛。”郑悦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待在这偌大的韩府里,无事可做,闷得发慌,自然就会有空闲想很多的事情。可越想就越觉得心痛,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从前我们在隽香堂里一块儿念书的情景,那时候,真是很开心,什么都不必去想,就知道念书,看你们打闹,替你们想诗句,抄誊试卷。我记得有一次你被叔父罚了抄写三百遍,我自作主张地替你抄了一百遍,可惜,最后还是没能给你……”她说到这儿时,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都过去了,日子再开心,却都只是开心的回忆而已。悦媛,你该想想现下,想想铭愈,想想你们往后的日子。”蒙时说道。 “呵!”郑悦媛酸楚地摇头笑了笑说道,“你我之间竟只剩下这敷衍的安慰了吗?你对我,再也没有倾心而谈的余地了,对吧?还说把我当朋友,朋友之间需要这样的安慰吗?” 蒙时沉默了,伸手去端茶杯时,却发现里面没水了。郑悦媛伸手道:“我去替你倒来吧。” “不必了,”蒙时将茶杯放在了另一边,“我也不赶着喝,放这儿吧。” “你就这样厌恶我吗?”郑悦媛一腔怨怜地对蒙时说道。 “你真想多了,我没有厌恶你,只是希望你在韩府里能过得好。” “听说我嫁给韩铭愈,你也吃了一惊,对吧?”“是,”蒙时点点头说道,“收到请帖时,我的确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会成为我的堂嫂。”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韩铭愈吗?” “不想,”蒙时断然地回绝了,“我并不想晓得你为啥会嫁给韩铭愈,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只好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蒙时……”郑悦媛心里一阵心疼,眼泪都泛到了眼眶边上了。就在这时,上面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她急忙扭过脸去,眨了眨眼睛,强行忍了回去。 下来的人是韩铭念,他比蒙时伤得重,眼睛是肿的,脸颊也是肿的,额头上还有道血痕。他慢条斯理地走下来,靠在栏杆边上,对郑悦媛说道:“要不是怕你做了寡妇,我真想揍死韩铭愈那东西!哎哟……”他刚说了没两句就捧着脸叫起了疼。 蒙时笑道:“都伤这样儿了还顾着骂人呢?省省吧!回去叫千合郡主给你好好擦一擦伤药,下回莫这么冲动了。明晓得打不过铭愈,还跟他拼命,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要不是你来拦着我,我今天真跟他豁出命去了!为了我们家阿九……” 韩铭念还没说完话,蒙时就轻轻地拽了他胳膊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外公肯放你走了吗?他老人家还在训铭愈?”阮么能心面。 “轻点!”韩铭念扯回了胳膊说道,“疼呐!你就挨了一拳,我挨了好几拳呢!你也不早点来。” “这倒怪上我了?你下回打架之前先跟我知会一声,我可能会跑得快一点。” 这时,太老爷带着韩铭愈也从楼上下来了。韩铭愈的脸上也挂彩了,只是比韩铭念要好些。当他看见楼下站着郑悦媛时,顿时觉得颜面有失,微微地垂下了头。 ☆、第四百零九章 揍铭愈香草出气 ☆ 郑悦媛对太老爷说道:“爷爷,奶奶担心着,吩咐我来这边瞧一眼。” 太老爷反背着手走下来说道:“她担心什么啊?担心我把她这三个孙儿再痛打一顿吗?走吧,回院子去!” 几个人刚走出神楼,如意就匆忙地跑来,一脸焦急地说道:“太老爷不好了!那香草……不是,那孙少夫人把太夫人气晕过去了!” “啥?”蒙时微微皱起眉头问道,“香草啥时候跑韩府里来了?” “就刚才,跟大夫人一块儿回来的!她一点规矩都没有,说话粗俗,还跟太夫人顶嘴呢!太夫人给她气得都晕过去了!”“真晕过去了?”太老爷一脸严肃地问道,“要真是晕过去了,你不去请大夫,怕我这儿能取到神丹妙药吗?我看不是晕过去了,是派你来跟我告状的。走,回去瞧瞧!” 几个人忙赶回了太夫人的小院。一进门就听见阮氏大惊小怪的声:“请了太老爷来了没有?赶紧去呀!这可怎么得了呀!太夫人都晕过去了!香草,我可跟你说,太夫人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得赔命了!”178Pa。 蒙时冲进厅里时,见香草坐在椅子上,一脸悠然地托着下巴看着榻边几个人。太夫人面朝里躺着,阮氏涟漪等人正大小声地惊呼着,热闹极了。 香草一见到蒙时,便起身跑了过来捧着他的脸,心疼地问道:“你真被韩铭念给打了?”蒙时笑了笑说道:“没啥,就一下子,不疼了!” “都青了还不疼吗?可恶!”香草的眼睛飞快地在进门的这几个人里扫了一遍,认出了其中一个陌生的面孔应该就是韩铭愈。她皱紧眉头,虚起眼睛,忽然冲过去,毫不犹豫地朝韩铭愈脸上挥一记漂亮利落的右勾拳! 韩铭愈始料不及,生生地受了这一拳,顿时一声惨叫,扑跌在了旁边茶几上。厅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出奇地安静。大家都转过头来,万分惊愕地看着韩铭愈和香草。只见香草甩了甩右手说道:“敢打我相公?哼!要不要再试一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