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这时,许真花急匆匆地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哎哟哎哟地说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呀?我叫了她她也不理,自己跑出大门不见了。”香辛道:“我们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晓得她咋想的呢?” 许真花想了想说道:“刚刚她去了灶屋,莫不是在灶屋里受了啥气儿?”寻梅和雨竹正好捧着托盘上菜来,听见许真花这话,寻梅不乐了,忙说道:“刚才陈姑娘来的时候好着呢!跟我们有说有笑的,没见哪儿不对呀!姨奶奶,我们都晓得她是小满哥说下的媳妇,谁敢得罪呀?您要不信,问问灶屋里其他丫头,大家都可以作证的!” 雨竹附和道:“对呀对呀,她刚才还高高兴兴地跟我们说话呢!” “那是咋回事呢?”许真花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张金走回来听了这话,一脸不痛快地数落许真花道:“就你着急,爱哭就哭去,也不嫌丢人!这是别人家里,她说哭就哭出来,有个规矩没有?你平日里总说她懂礼貌懂规矩,今天你该瞧出来了吧?这幸好还是在香草家里头呢,要在旁人家,你我的脸面只怕早丢光了!” 许真花被张金说了一通,知道丈夫说得不错,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心想自己挑的媳妇总好过绿儿吧? 香草说道:“还是开饭吧,蒙时不回来了,不必等他。” 正当一家人吃着饭时,不让人省心的人上门了。你猜是谁?那不就是陈水儿的娘黄嫂子吗?她进来时,香草已经瞧着有些不对劲儿了。她满面涨红,带着怒色,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样子。一开口,她便嚷道:“少奶奶,许嫂子,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呀!” 许真花忙放下筷子,要上前拉着她好好问问。可香草跟香辛使了个眼色,香辛一把拽住了许真花,将她拖回了凳子上。张金也转过头来轻声喝道:“坐下!” 许真花不解地说道:“那不得问清楚吗?”“香草在这儿呢!你慌啥呢?” 黄嫂子见大家都不问她下句,便又嚷道:“天底下就没这样的书写这样的理儿……”“没完了吗?”香草猛拍了一下桌子,故作怒容地说道,“我给姨娘面子容你嚷嚷一句,你倒还顺着杆子往上爬,想再博点颜色往自家脸涂是不是?”黄嫂子愣住了,喉咙里剩下的话全给咽下去了。她没想到香草当着许真花的面儿真敢冲她发火。她以为有许真花在,香草好歹能给些脸面。 许真花在旁边也愣住了,望着香草看了好几眼,然后说道:“香草呐,她好歹是水儿的娘,我未来的亲家……”“姨娘,您稍坐着,我一会儿回来给您赔礼道歉,”香草用手绢抹了抹嘴,起身走到黄嫂子跟前说道,“你好歹是在大户人家伺候过的,规矩你不懂吗?这会儿子正是吃饭的点,你扯开喉咙唱戏呢?要有委屈,跟我去前厅说,要不然,我叫了下人送你出去!” 黄嫂子见香草真跟她翻脸了,又气又急,朝许真花那儿盯了两眼。许真花倒是想插两句,可被张金瞪着,也不敢说话了。她只好跟着香草来了前厅里。 香草坐下后说道:“不跟你摆架子,你倒真上脸了。说吧,你来这儿是为啥?你女儿陈水儿受了啥委屈?”“哎哟,瞧着您这脸色我都不敢说了!”黄嫂子故意委屈地说道。 “你要跟我装,那我可没工夫陪你了!” “少奶奶,天地良心呀!”黄嫂子拍着手背说道,“没你们这么办事的!我好好一个闺女送到你们这儿来,你们咋能这样对付呢?她要有啥不好的地方,你们直接说,犯不着这样对付呀!”12RVi。 “我没听明白!” 姨口是儿们。“哎哟,我晓得你们是有钱人家,那张小满也跟着混个有钱人的模样,打算一娶就是两个吧?学那少爷公子的闹风流劲儿呢!可我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哪儿能受这气儿呢?就算嫁到乡下也是个明媒正娶的正妻,哪儿能容你们这样糟蹋的?” “这话我更听不明白了!你拐着弯儿地骂了我表哥一通,想必刚才惹着你女儿的人就是他吧?你要再不说缘由,我真就不听了!” “少奶奶您是明白人,管着那么多的家业,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你家那表哥在这府里另外有喜欢的人呢!既然有喜欢的,有何必找我闺女吗?那不是糟蹋人,欺负人,是啥呢?刚才我闺女来我跟前哭,说张小满跟二少奶奶房里的绿儿相好呢,我这才慌了手脚奔来问你们个缘由。我们东家隆兴行的老板娘说了,没你们这样欺负人的,不给个说法,可是不行的!” “行!”香草竖起眉毛说道,“去叫你们隆兴行的老板娘来讨公道!我就这儿等着了,我最不喜欢那种背地里说得天花乱坠,却连个面儿都不露的人!你要不去,我替你派人个人叫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闹事情黄嫂子撒泼 ☆ 黄嫂子哑然了一阵子,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哀怨的叫声:“少奶奶,您这就太欺负人了吧!”香草淡淡一笑,从亭荷手里接过一盏金银花薄荷茶抿了抿,说道:“你开口闭口都说我们欺负了你,你倒是跟我说说,咋样才算不欺负你?你来这儿之前想必心里是有盘算的。” 黄嫂子叫屈道:“遇着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我能有啥想法呢?但求不得罪了你们才是!可做爹娘的哪个不为自家的儿女心疼呢?我那闺女这会子还在隆兴堂里哭着呢,瞧着可让人心酸了!当初,是许嫂子自己托了媒人来我们家的,这会儿又冒出个绿儿,算哪回事呢?您说,我这做娘的不得上门讨个说法吗?” “我得问一句,陈水儿瞧得上我表哥吗?”黄嫂子愣了一下,含糊其词道:“您瞧,许嫂子邀我们来不就是为了瞧那张小满一眼吗?”“那是瞧得上还是瞧不上呢?” “这话得问我女儿才是呀!”“你这做娘的都不清楚吗?”“那姑娘家的心事藏得深,没往细里琢磨,再说了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的,想必她是瞧得上才哭成这样儿的。” “那这事好办呐!既然陈水儿瞧得上我表哥,那我立马叫她到跟前来,做主让她嫁给我表哥,这事不就完了吗?”黄嫂子没想到香草答应得如此爽快,一时间倒拿不出话来对付了。她讪讪地笑了笑说:“少奶奶做得了主?只怕还是要问过张小满的爹娘才行。况且,我女儿寒了心,明晓得张小满跟绿儿好上了,再嫁过去那不是自讨苦吃吗?这事我是不会答应了。” “那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儿,到底想咋样?” “哎哟,这话叫人咋说呢?得问问许嫂子是咋想的。我们村里,这府上,那边作坊里哪个不晓得我闺女是奔张小满来的。这下子倒好,他瞧上旁的了,说不要我闺女就不要了,我闺女的名声咋办呢?要是早晓得这么回事,我闺女待在老家清清白白地过日子,可不好吗?这人都给你们送来了,你们却说要打发,这不是逼着我闺女上吊吗?少奶奶,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呀!”黄嫂子说完愁容满面地难过了起来。她绕了一大圈子,就是不把自己的那点小盘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