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点头道:“听明白了,除此之外还有啥话要说吗?”蒙老夫人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些话还不够吗?我看你是一点都没听明白!” “无所谓,因为您的话对我根本没有啥作用。蒙时不是您手里的傀儡,您应该一早就清楚这一点了。” “你如此任性只会让蒙时陷于困境和不孝当中!” “说不孝太言重了吧?蒙时并没有做过啥大逆不道的事。而困境,更不是我造成的。您明晓得他与我有婚约,却硬要聘下郑小姐,我能猜到的目的大概有两种,若是蒙时拒绝迎娶郑小姐,郑家岂能善罢甘休,那么蒙时将会身败名裂,或被削去功名,然后您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我身上,而坐收蒙府整个家业;若蒙时迎娶了郑小姐,那他下半辈子将会在痛苦和思念中度过,生不如死,比第一个目的更加残忍!” “你咋能这样说我娘!你算啥东西?”蒙娴怒火中烧,顺手抓起旁边的茶杯朝香草砸过去!那茶杯正好砸在香草的椅子扶手上,只听得一声脆响,瓷片和茶水都飞溅了起来。香草急忙起身避让,却还是给溅了一身茶水! “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才行!”蒙娴说着冲了上去,挽起衣袖想掌掴香草。 “干啥呢?”刚刚回家的蒙时忽然在她身后喝了一声,快步走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臂,厉问道,“这就是娘教出来的知书达理的好女儿,蒙家的好女儿,是吗?在自家府里随意打骂下人还不够,还要跑到我这儿耍你的大小姐脾气?” 蒙娴被蒙时那一脸的怒气吓住了,一边抽手一边朝蒙老爷喊道:“爹,您瞧瞧,他为了这个乡下丫头对我动粗呢!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蒙老夫人忙喝道:“蒙时,她可是你亲姐姐,你敢对她动手?” 蒙时将蒙娴往旁边椅子上一推,松开手道:“幸亏你还是我姐姐,要不然你胳膊早断了!你在自家府里任性惯了,总以为天下人都可以让着你吗?左右不过是蒙府那几个下人怕你罢了,你出去试试看!” 蒙娴立刻奔到蒙老夫人身边,用畏惧的眼神看着蒙时哭道:“娘,吓死我了!老三从来没对我这么凶过!老三根本就不认我这个亲姐姐了!” 蒙时不理会蒙娴,转身拉着香草问道:“伤哪儿没有?烫着没有?赶紧进去换身衣裳,上次你住那房的柜子里有你穿的衣裳,我叫人照着你的身量裁了五六件,你去试试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叫了裁缝来改。” “只是湿了衣裳,幸亏我闪得快,要不然我就破相了!”香草捧着脸笑嘻嘻地说道。 “快去换衣裳吧,省得回头又着凉了。”蒙时一脸温柔地对香草说道。 香草冲蒙娴扮了个鬼脸说道,“这位姐姐,你下次扔可要对准了我扔才行。你刚才再扔偏一点,瓷片飞起来就打中旁边的你爹了!还有,你刚才冲过来根本打不着我,因为我是不会让你打,一个反手撩你在地上,疼得你哇哇叫呢!蒙时说得不错,你顶多就欺负欺负蒙府的几个仆俾,往后出门也莫太嚣张了!我去换衣裳了,你们慢慢坐吧!” 香草蹦蹦跳跳地跑走了。蒙时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嘴角流露出了一种蒙老爷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种笑容暖暖的,柔柔的,像棉花似的拂过了蒙老爷的心间。那瞬间,他内心有种东西被触动了。 蒙时转过身来时对还在哭泣的蒙娴说道:“要不要叫你相公来帮你?”15383813 蒙娴跪在蒙老爷身边哭道:“爹,您可要为我做主呀!老三他反了,连自己的姐姐都敢打,他真不拿自己当蒙家人了!他想跟香草过他的好日子去呢!” 蒙老爷沉着脸没有说话,心里好像在纠结着什么。蒙老夫人开始有些担心了,走过去弯腰问道:“老爷,您是不是想成全了老三和香草?若是的话,我不介意上郑家负荆请罪,拿命跟郑家赔礼道歉的!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就去!”她说完跟着抹起眼泪来了。 蒙老爷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哪儿去了,我说过绝对不会答应老三和香草这门婚事的。” “可老三不肯,咋办呀?郑家那边咋应对呢?” “娘不必操心了!”蒙时冷冷地看着蒙老夫人说道。 “我不操心?为了你的事,我跟你爹操碎了心,却得不到半点好言好语!你甚至为了那个香草想打你的亲姐姐!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我到底欠了你啥呀?”蒙老夫人开始捶胸顿足地哭了起来。 蒙时轻轻摇头道:“您真的不必为郑家的事烦心了,因为您的聘礼和聘书根本没有到达州府!” 蒙老夫人忽然不哭了,一脸惊讶地问道:“你这话是啥意思?” “宝儿在离县城十里的地方追上了大姐夫。经过宝儿的一番劝说,大姐夫迷途知返,将聘礼等物件悉数带回,恐怕已经到了蒙府了。” “啥?”蒙娴嗖地一声站起来说道,“你扯谎!他不可能听宝儿的,我嘱咐过他一定要快马加鞭地送到州府,他咋会半路返回呢?” “啥时候嘱咐他的?” “就是出门的时候呀!” “他啥时候出的门?” “他……”蒙娴说到这儿时眼珠子转悠两圈说道,“他一早就出门了,天未亮就走了!” “是吗?”蒙时反背着双手笑道,“那大姐夫坐的不是马车,是牛车或者蜗牛车吧?一大清早到刚才那会儿,居然只走了十里路?” “那……那路上耽搁了不行吗?”“你不如说,一早根本没走,而是在得到香草告我这事之后才出发的,是吗?”蒙娴被问住了,神情慌张得看着蒙老夫人。蒙老夫人心里骂道,这丫头嘴巴真是笨呀!哪里有半分像我呢! “回去!”蒙老爷忽然说话了。 “老爷,您要回去了?那蒙时的事……” “我说了回去!”蒙老爷抬头深深地看了蒙时一眼说道,“你既然执意要娶香草为正妻,那你必须付出代价!你身为买卖人,该晓得这个规矩吧!” 蒙时点头道:“我晓得,爹请说吧!” 蒙老爷咬了咬牙,憋足了气缓缓说道:“我要你交出蒙家所有的家业,从此之后,除了你娘的忌日,不许再踏入蒙家半步,更不许香草踏进蒙家!你可答应?” 蒙时眼里闪过一阵难过和无奈,下跪道:“爹若执意如此,蒙时唯有从命!但有一事我必须言明,蒙家的家业我可以都放手,但我母亲陪嫁过来的三间铺子是她留给我的遗物,我必须带走。” “行,那的确是你亲娘临终前说过留给你的,你拿去吧。”蒙老爷说这话时嘴角微微颤抖,眼眶里似乎噙着泪水。 “另外,大姐私自从二哥房里拿走的东西,请爹照数清点出来还给二哥。二哥房里缺个照顾的人,却不是随便派个阿猫阿狗去就行了的。二哥跟大姐一样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只是三娘没像娘一样在您身边伺候罢了。您总归是要顾拂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