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微微皱眉,问道:“这话是啥意思?” 如意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您何必揣着明白跟奴婢装糊涂呢?铭念少爷忽然要做买卖,而且还是要和您一块儿做买卖,难道不是受您怂恿的吗?他懂什么买卖经呢?不就是因为您是做买卖白手起家的吗?太夫人说了,在州府里做买卖,可比不得在乡下,劝您别自讨苦吃!”16434188 “呵!”香草冷笑了一声道,“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韩铭念要做买卖也得怪到我身上来吗?就不许他自己想做回买卖吗?” “铭念少爷是什么性子的人,全府都知道。他向来懒散,不爱理事,更别提做买卖了。若没有您在背后说话,他敢说做买卖这事吗?现下他是想做也做不了,太夫人已经把他软禁在府里,所以孙少夫人您还是打消与他合做买卖的念头吧!再说了,您真以为在州府里买个铺子放几样东西就能做买卖吗?不是奴婢笑话您,您想得太简单了!” “莫非你还懂这行?” “奴婢虽没做过买卖,可心里也明白一个道理。在这州府里,与太夫人过去的,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孙少夫人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奴婢的话吧?奴婢也不跟您废话了,请您把铭念少爷的行李一样不拉地交出来吧!” 香草摇了摇头,然后吩咐季老三道:“送客!” 如意怔了一下,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不肯交出来了?” 香草嗤之以鼻地笑了笑,说道:“我凭啥要把韩铭念的东西交给你一个丫头?就因为你是太夫人身边的人?可我信不过你,东西交到你手里,万一掉了不见了,谁说得清楚呢?我虽然不计较给你们再冤枉一回,横竖你们觉得坏事都我做的,可我得替韩铭念看好东西,省得叫人起了贼心!” “孙少夫人!”如意正色道,“奴婢来可是奉了太夫人的命令,您别为难奴婢,也别跟您自家过不去!” “当真是在韩府太夫人身边待过的丫头,说话的口气真牛呢!不过,你再威胁我也没有用,我说了不交就是不交,你能咋样?难不成还要硬闯吗?我倒要瞧瞧,韩府的下人到底可以嚣张到啥份儿上?” “哼!莫非孙少夫人不敢交出来?孙少夫人想尽办法跟铭念少爷做买卖,难道图的不是铭念少爷的私房吗?太夫人说了,只要您安分守己地伺候孙少爷,她会逢年过节地赏您些东西,够您过日子的了。但倘若您还打着府里其他人的主意,那她也不会对您客气了。” “她老人家啥时候对我客气过呢?我倒是记不起来了!”香草笑了笑说道,“谢谢她的体谅,还记得逢年过节打赏我。可我不是她手底下的丫头片子,不必费那银钱。回去吧,东西等韩铭念自己来取!”香草挥挥手,吩咐季老三把他们都打发出去。 “孙少夫人……”如意生气地在她身后喊一句。 “这四个字,”香草忽然转身对如意说道,“我听着特别烦!你最好记清楚,也请你家太夫人记清楚,我是蒙家的少奶奶,韩府那破孙少夫人做不做都无所谓!要么现成走人,要么就留下试试上次千合郡主享受过的泼水节咋样?” 亭荷几个丫头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意觉得十分尴尬,招呼那几个人转身出了院子。直到傍晚时分,蒙时和宝儿才回到家里。 香草见韩铭念没有回来,便问道:“果真是给软禁了吗?”蒙时问道:“你咋晓得的?莫非韩府那边来了人?”香草点点头道:“是来了人,太夫人身边那个叫如意的来了。她要搬韩铭念的行李,我没让她搬走,只怕太夫人今天又要不痛快了!韩铭念咋样?” “横竖就是给软禁了呗!”蒙时口气里透着一股子不痛快。香草很少见他不高兴,忙问道:“是不是在韩府里受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太夫人他们只当是我怂恿了韩铭念做买卖呢!”蒙时轻轻摇头道:“外婆再数落我,我心里也犯不着跟她老人家不高兴。再说,韩铭念忽然说要做买卖,别说是外婆他们了,就连我都吓了一跳,只当他是玩玩而已。” “我瞧着不像呢!”香草便把那宝镜斋的事一一告诉了蒙时,并说道,“你自己亲眼去瞧瞧,要没上过心,倒弄不出那些装潢。我瞧着韩铭念是真想找点正事出来坐坐,所以才先偷偷置买了铺子,当起地下老板。可他又没做买卖的经验,一准得亏!照我说,你外公就该给了韩铭念这机会,叫他试试。” 蒙时轻轻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韩家是官宦世家,世袭爵位,又岂会看得上一个满身铜钱臭气的市井商人呢?我外公虽是开明,但更希望韩铭念在功名上有所精进。刚才我正因为这样劝说外公,而被韩铭愈说了一顿。” “他说你啥了?” “横竖就是那些话吧!他向来看我不顺眼,每次我回韩家,他都觉得我是去抢他东西的。可话说回来,我也只是跟着我娘回韩府住了那么两年而已。” “这只能说他自己心胸狭窄罢了,怪不得别人。对了,韩铭念没啥‘遗言’跟你交代的?那铺子咋办呢?” “他一回府就给软禁起来了,哪儿有功夫交代那些呢?你明天去宝镜斋瞧一眼吧。”第二天上午,蒙时去了官署之后,香草喂完小布谷的奶便带着亭荷出门去了。刚走到门口,一个中年妇人就上前行了礼,问道:“您可是蒙府的少奶奶?” 香草点头道:“正是,你是哪位?”中年妇人笑道:“我是赵府少夫人身边的奴婢,今天特意替我家少夫人送些礼物过来。”她说着将手里的一应礼盒全都递到了亭荷面前。 “赵府?莫非是赵远明府上?” “正是呢!我家少夫人说,府里最近有事忙,不得空来拜访您。按理说,蒙少爷和我家少爷是同窗,又在一处做官,该好好走动走动。可近来家里事情繁多,道士说是流年不利,风水不对,得重新修整一番,所以不曾邀请少奶奶过府一聚,请您别见怪才是。”香草笑了笑说道:“我不过昨天跟你家府上那位白灵提了一句,却收了这么多礼物,叫我不好意思才是。你家那位陈姨娘好些了吗?” “唉……”中年妇人轻轻摇头道,“请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汤药,道士也请过了,灵符也贴过了,是她自己想不开呢!少夫人该尽的人事都尽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少奶奶,我瞧着您是要出门呢!不敢耽误了,奴婢这就要回去复命了。” “去吧,替我谢谢你家夫人,得空请她过府一聚!” “是!奴婢先告辞了!”中年妇人匆匆地离开了。香草吩咐亭荷道:“回去放了东西再出门吧,我在门口等着你。” “今天出门就收礼儿,少奶奶,没准有喜事呢!”正说着,穆儿从不远处跑了回来。香草问他:“你不是在学馆里陪着蒙易吗?跑回来做啥呢?” 穆儿道:“四少爷伤了风寒,头两天瞧着也没事,今早起床时,他嚷着头晕起不来,我赶紧回来跟您说一声。”香草忙吩咐亭荷道:“放了东西就派人去把蒙易接回来。”亭荷说道:“家里就一顶轿子,给少爷已经坐着去官署了。要不就只能用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