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抢走你心爱男人的女人对你来说,即便那个人不是我,你都可以找出一千种缘由去痛骂她,因为这样你心里才会觉着好受!”香草转身面带愠色地说道,“可是郑悦媛,你能说出今天这些话,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从来都不了解蒙时,更不配说你喜欢他,你喜欢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他而已!” 香草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悦媛怔怔地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含露走进了偏厅里对她说道:“香草已经走了,她还是那么固执吗?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不为蒙时少爷考虑考虑?真是个自私的女人!”悦媛缓缓地坐了下来,扶着额头伤神地揉了揉。含露忙说道:“小姐,要不然您亲自去找蒙少爷,把事情的利弊好好地跟他说一说……” “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小姐,您没事吧?”含露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好,轻声问道。 “没事……”“可你的脸色瞧着不太好呢!是因为刚才香草骂了您吗?您可别放在心里才是。” 悦媛缓缓抬起头问含露:“我当真不了解蒙时吗?香草说我不了解吗?你说呢?” “您怎么会不了解蒙少爷呢?你们俩从小就认识,还一块念书,弹琴,画画,她是嫉妒才会这样说的。” “是吗?”悦媛苦涩地笑了笑说道,“那为什么蒙时始终不肯娶我呢?” “小姐……”“不过,就算香草不答应,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若要我做王妃,我绝不会做韩铭愈的王妃,我一定要做蒙时的王妃!”再说香草带着寻梅从郑家的别院出来之后,心里也十分地不痛快。寻梅瞧着她脸色不好,忙问道:“少奶奶,那韩大少爷的媳妇又跟您说了啥呀?莫不是对我们家少爷还不死心吗?” “能说啥呢?横竖来去都是那几句罢了!”香草没好气地说道,“她都已经嫁人了,心里却老惦记着我们家蒙时,还说是啥名门淑媛,知书达理呢!” 寻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少奶奶这是吃醋了呢!您放心,那郑悦媛再喜欢少爷,少爷对她也是没有半分喜欢的。只要有您在,少爷眼里心里全都是您呢!”香草忽然想起了蒙时的样子,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寻梅又问:“少奶奶,还去姓严的那户人家吗?”香草点点头道:“不去了,给郑悦媛耽误了一阵子,我得先去宝镜斋里瞧一眼才行呢!叫二舅母等久了,不好的。” 随后,香草坐着轿子到了宝镜斋门口。她刚刚下了轿,一样东西就从她眼前飞过,幸好她闪得够快当,要不然就给击中脑门了。寻梅忙来护着她,问道:“少奶奶您没事吧?” 香草摇了摇头道:“这是咋回事呀?谁在乱扔东西呢?”她抬头时,看见铺子门口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二话不说,这小男孩又朝香草打了过来,吓得香草赶紧又躲开了。 寻梅走上前去,拽着那小男孩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娃儿?你爹娘呢?咋能乱扔东西呢?” 小男孩扮了个鬼脸,转身往铺子里面跑,正好撞进了迎面走出来的周掌柜的怀里。周掌柜忙拉着他说道:“哎哟,小少爷,您可不能再乱跑了!一会儿我寻不着你,我可真只有哭的份儿了!乖乖的,回后院去玩行吗?”香草跨进铺子里,好奇地打量了这小男孩一眼,问道:“周掌柜,这是你的孙子吗?” 周掌柜哭笑不得,忙摇头道:“我上哪儿找这么大的孙子呢?我儿子也才十三四岁呢!这是——”他说到这儿,往香草跟前凑了凑,小声道:“这是上门找二夫人的,瞧着像是亲戚呢!” “二夫人呢?”小七甩了甩手里抹灰的抹布,说道:“在里面说话呢!铺子门儿刚开,门口就来了对母子,说是找二夫人的,我赶紧去韩府里报了信儿,二夫人立马就赶来了,现下就在里面。”小男孩挣脱了周掌柜的手,掀开帘子跑后院去了,周掌柜忙跟了进去。小七又问:“少奶奶,今天亭荷咋没来呢?”寻梅听了这话,抹了抹袖子,叉腰问道:“咋了,小七哥?见了我,倒不耐烦了?人家亭荷病着,出不来门呢!” “亭荷病了?”小七一脸关切的表情把香草和寻梅都吓了一跳。他又问道:“啥病呀?脚歪了,还是伤了风寒?”寻梅坏坏一笑道:“哟,小七哥,我们亭荷得啥病儿,跟你有啥干系呀?”小七忽然发现自己失态了,敷衍地笑了笑,正好铺子里来客人了,他忙上前招呼了起来。 香草见张氏跟人说着话,不好贸然地闯进去,便在铺子随意地看了看各处的摆设。张氏果真是用心,照着她的话,贴了各种货物的产地和特色,以及腾出半盒做试用妆。她和寻梅正拿着一盒试用装小声地讨论着,耳边忽然传来那客人不耐烦的声音:“就这些货色?颜色薄,又难看,没些再好的?”16605534 “哟,这位姑娘,小店里的脂粉您要是不满意,那整个州府城您找不着第二家满意的了,”小七热情地介绍道,“您往这红签上瞧瞧,上面把产地啥的都写得清清楚楚呢,您一瞧就明白了。我们这儿颜色足,分量足,绝不欺客!” “哎哟,整个州府就你们这一家脂粉铺子吗?”这客人看上去像是个丫头。“那自然不止了,可您要想寻更好的,我们这小店里就是最好的了。要不,您只有上长安一趟了。” “我才从长安来这儿呢,又回去买盒胭脂,那不是亏大了!罢了,赶着用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早就知道小地方买不着什么好胭脂的,拿两盒杏红的,两盒桃红的,送货吗?”这丫头说话一口长安音,拿着每盒胭脂都觉得很嫌弃。实想情目是。 “送!您报个名儿,我一会儿就给您送过去。” “可别换货,当面是一样儿,送来的又是另一样儿,我们家主子虽才来州府,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回子街上有户姓元的,你送来便是。”“回子街上姓元的?新挂的门牌吗?我记得元府的买卖在回子街,府邸不在呢!” “算你有见识,我们主子是这城里元府的亲戚,暂时住在回子街上,赶紧送来吧!”丫头付了钱,接了单子,转身自言自语道:“这药材又往哪儿买呢?真是的,来了这儿一点头绪都摸不着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出了铺子门。 小七看了那丫头背影一眼,对香草说道:“少奶奶,最近从长安来的人还真不少呢!我这几天就遇着五六个这样挑剔的丫头,尖起个手指说啥小地方货色,颜色薄,分量少,不晓得用了脸上会不会长疹子!” 寻梅撇了撇嘴巴说道:“要好,那还来州府做啥呀?待在她的长安就行了呀!” “可不是吗?”小七趴在柜台上说道,“长安那么好,待长安呀!跑这儿来做啥呀?避暑的?还是来避难的?” 香草笑了笑说:“管这些做啥呢?把买卖做好就行了。二夫人既然不得空,我明天再来,你回头跟她说一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