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未立刻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李氏忙拉扯了他一把,然后对梁氏说道:“二弟妹,你回去吧!” “大哥大嫂,你们不去找香草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污蔑香樟?哎哟喂,要是我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非要找香草拼个死活!” 李氏沉下脸道:“我家樟儿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了,金大姑给樟儿已经选好了姑娘,哪里会娶个姐儿?你就等着送红封子吧!” “那香草……”不等梁氏说完,李氏起身将她推了出去,砰地把关了门。梁氏冲大门吐了口唾沫,嘴里骂了两句,然后掩嘴偷偷乐了一回,拽着屁股回家了。 等梁氏走远后,香未问李氏:“为啥不去找香草?那丫头要是继续这样说,那全镇的人都会晓得了……”“闭嘴!”李氏怒喝道,“当着二弟妹的面就去?你去了咋说?人家还不得问你为啥而来?你咋说?难道你说是因为香草污蔑了我们家樟儿宿花柳?到时候全镇人晓得更快了!” “那樟儿真宿花柳了?我们不是跟他说只要教训教训香附那三爷子就行了吗?拿了那些银钱给他,难道都去宿花柳了?” “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李氏不满地瞪着香未说道,“不管樟儿宿没宿,从今往后都要当樟儿没宿过!那在城里托人办事容易啊?再说了,金大姑给樟儿相中的那家人明天就要来相家了,这时候吵起来咋好?”香未被李氏数落了一阵,心里闷闷不乐的。他问道:“那这事咋办?等着香草说吗?”“那丫头去了城里,估计晓得她哥哥被打的事,想寻机报复呢!只要她敢在镇上造谣,我必要打破她牙齿和了血吞下!眼前,暂且把明天相家的事应付过去再说!”满满花钱哪。 “那要不要带个信儿跟樟儿说说?”“等相家完了,你马上去城里,叫他好好在学馆里攻书,莫管香附那三爷子的事了!等往后他做了大官,还愁没机会整治那家人吗?哼,机会多的是!” 香未向来是听李氏了,一番话下来,他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就这么办!” 当天下午,香草就收到了蒙时托宝儿带来的消息。崇文学馆的馆主将香樟逐出了学馆,而孙牢头吃了二十大板,解了职,勒令返乡了。新上任的牢头是张衙役。 香草把这消息告诉了家里人,大家总算是放下心来。她特意去了一趟翠微堂告诉乔大夫父女。 司璇不在,乔大夫说她去了辣椒地。自从去看过香实后,她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香草往辣椒地走去时,远远地看见司璇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吴良生。她发现,良生看着司璇的眼神特别温柔,嘴角总是流露出淡淡的微笑。当良生发现她靠近时,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与司璇道了声别后,转身就走了。 司璇的脸上透着一抹忧伤,勉强笑了笑问道:“来看你的宝贝辣椒吗?”“不是,来找你的。为了二哥被打的事,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司璇垂下浓黑的睫毛,神情哀伤道:“那天,看着他的眼睛肿得包子似的,我心里真是不好受呢!回来之后,我总是担心他还会挨打,夜里都睡不好。”香草笑道:“那牢头已经被赶回老家了,二哥他们不会再被打了。” “真的吗?”司璇眼里的忧伤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自然是真的,我刚刚得了信儿,特意去翠微堂告诉你们呢。你爹说你在这儿,我猜着你一准是想二哥了,才来这儿看辣椒的。你倒真把辣椒当你和二哥的孩子了!” 司璇闪着明亮的目光笑道:“又取笑我了!瞧瞧地里的辣椒长得可好了。不知不觉挂了这么多果儿了,收成一定很好!对了,你打算全晒干了做干辣椒吗?”“不止是干辣椒,我打算做一种辣椒酱。”“是啥样儿的酱?”“很红很香很入味儿的酱,等辣椒成熟后,我亲手做给你看,你就晓得了。” 两人站在田边看辣椒时,胡氏背着个背篓在附近田坎上找什么东西。司璇好奇地问道:“四娘,找啥宝贝呢?” 胡氏走过来笑道:“这宝贝你们还用不着,往后说不定会用。” 香草更好奇了:“到底是啥宝贝啊?”胡氏神神秘秘地说道:“野生首乌!”司璇不解地说道:“若是人形首乌的话,还算宝贝。不过在这田坎山坡上,哪儿会有人形首乌呢?” 胡氏抿嘴一笑说:“傻丫头,这你就不晓得了!我跟我娘家那边的老人问过了,若想早点怀上,就要在趁太阳下坡之前偷偷来寻那种叉形的首乌,主根粗壮些,最好两个叉能圆一点的。” 香草笑道:“还有这种法子呀?有啥缘由呀?”胡氏掩嘴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你们还没嫁人,不好跟你们说这个。要是往后久了怀不上,试试也不错。” 司璇道:“四娘是想抱孙子了吧?”胡氏道:“那是自然了!瞧着魏妙那大胖小子,我是整整两夜睡不着呢!不跟你们闲扯了,我还赶着去多寻些!”她说完兴头十足地继续寻找。 香草陪着司璇走回了翠微堂,然后回家去了。没过多久,黄氏神秘兮兮地走了进来,好像很怕别人看见似的。她走到对乔大夫面前轻声问道:“乔大夫,您看看,有没有啥秘方能让我媳妇早点怀孕的?” 乔大夫抬头笑道:“这怀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急不来的。况且你家好月嫁过来也没多长时间啊!” “啥?还没多长时间?都三四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我当初嫁给卢兴的爹,第二个月就怀上了。乔大夫,您说是不是好月那身子有啥问题呀?” 乔大夫说:“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好月来把把脉。若是哪里亏虚了,开几剂方子补补也行。但这怀孕的事还要看好月和卢兴。” “好嘞,乔大夫,我这就回去叫好月来把把脉!”黄氏转身就跑出了翠微堂。 司璇一边整理药柜一边笑道:“这黄大娘和胡四娘都心急了,变着法子地让她们的媳妇怀孕呢。” 乔大夫笑道:“我也心急啊,可急也急不来啊,香实还在牢里呢!” 司璇嘟起嘴巴,冲父亲撒娇道:“明明晓得我心里难受得紧,干啥还提香实哥呢?” “那要不要再去看看?”“看了更糟心,他又不能立马被放出来。” “司璇啊,今天金大姑又来找我了,说的还是你的事。虽说我心里认了香实这个准女婿,可好歹也得问问你的想法,是不是?” “上次是香樟,这回又是谁呢?”“你猜猜。”“爹,就直说了吧!” “是吴良生。” “是他啊?”司璇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早猜中了。 “就是他,”乔大夫搁下手里的药包,抬头问道,“他啥时候看上你的我倒是没在意。吴良生这小伙子还算不错,干活能干,说话也礼貌。你说呢?”司璇拨着盘秤上的小铁秤砣说道:“我倒晓得他的心意,暗暗地拒绝过了。没想到他还真来提亲了,爹,你咋回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