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别哄我,告诉我实话!” 悦媛垂下头去,没有回答,或者说以默认代替了回答。韩皇后使劲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糊涂啊!你怎么还能想着蒙时呢?你现下是铭愈的妻子了,未来的太子妃,你怎么能再想着你丈夫的弟弟呢?悦媛,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可不能这么做呀!” “识大体?”悦媛酸涩一笑问道,“奶奶真觉得我识大体吗?倘若真是那样,可否听我大胆一句呢?” “你说。” “纵观您几个孙子,您觉着韩铭愈是最适合做太子的吗?恐怕连您自己都不这样认为吧!”韩皇后愣了一下,问道:“那你觉得谁适合做太子?” “您心里清楚着呢,论能力聪慧,您几个孙子里谁是第一?那自然是蒙时了!爷爷的江山要交给蒙时才是最妥当的……” “别说了!”韩皇后忽然拍了矮几一下喝道,“江山社稷之事岂是你能掺言的?铭愈是韩家长子嫡孙,继承祖业是理所当然的,这一条断不会乱了。” 这天,阮氏打算带着洛宝华去昭觉寺上香,便往韩皇后院子里去了一趟。 阮氏进去之后,跟韩皇后说清楚了事情的缘由。韩皇后点头笑道:“也对,是该去寺里求求福佑。她若能为铭愈生了头男,那就是大功劳了,必定会有大封赏的。明天就去吧,别挑日子了,这事早去早灵验。” “你……”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韩铭愈似乎完全被洛宝华所吸引,已经彻底忘了还有悦媛这位正妻。只要在自己院子里,他几乎都和洛宝华待在一起。阮氏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 如意出去之后,悦媛梳洗完毕,走了进来。韩皇后招手让她上前,轻言细语道:“这会儿子心里可好受些没?”她眼皮微肿地点头道:“好些了,谢奶奶关心。” “他毫无治国之才,不过是凭借着这长子嫡孙的头衔横行而已!若是抛开这头衔,他跟街市上普通的人没分别!而唯独蒙时,有治国之才,唯有他,能稳妥地接掌爷爷的天下!” “你之前不是对我说过,会忘了蒙时吗?”悦媛含泪说道:“不是我哄了你,是我的心哄我自己。我以为可以忘记,但蒙时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忘不了,忘不了,就是忘不了!”zVXC。 韩倩忙笑道:“哎哟,我哪儿敢抱怨呢?谢您老人家还差不多呢!我就是替大哥高兴呀!娶了个名门淑媛为妻,又得了个心肝宝贝儿似的人物做妾,可把他美的!” 悦媛不情愿地陪着韩皇后说了一会儿子话。没过多久,去请永成帝的如意回来说:“陛下来不了,正在昶书厅里商议大事呢!”韩皇后随口问了一句:“又有什么大事了?” “拿个信封来,一会儿送封信出去。再有,派个人去把陛下请过来,就说我有紧要的事跟他说。” “别哄我,告诉我实话!” “这么说来,你从来没有忘记过蒙时?” 悦媛忽然朝韩皇后跪了下去,恳求道:“奶奶,您不心疼蒙时吗?您当初不也认为我应该嫁给蒙时吗?我求您了,帮帮我吧!让这天下归于它应有的主人,而不是一个毫无治国之能的人!” “奶奶,”悦媛呜咽地说道,“您向来心疼我,讨厌那个香草,可您为什么忽然又肯原谅她呢?难道您已经接受她成为您的孙媳妇,蒙时的妻子吗?” “别说了!别说了!”韩皇后也被悦媛这样子吓住了,慌忙说道,“你赶紧起来,赶紧回去,今天的话只当我没听过,知道吗?你还是铭愈的妻子,未来的太子妃,这是无法改变的!” “又哄我吧?”韩皇后笑道,“哪儿跑我这儿讨吃的呀?分明是不放心千合,上我这儿来看着吧?”韩铭念冲千合笑了笑说:“顺道来看我媳妇儿呗!”千合一直不怎么高兴,却被韩铭念这话给逗乐了。 思量几分后,韩皇后起身取来了纸笔,飞快地写了一封信。如意进来时,她把信翻了个面放在桌上,问道:“悦媛没事了吧?”如意点头道:“瞧着还有些伤心呢!我和含露已经替她梳洗过了。” “我是已经接纳她了,她毕竟是蒙时明媒正娶的妻子。悦媛,我劝你还是收心吧。眼下为时不晚呐!铭愈有了小妾,你若再不抓住他的心,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和你爷爷都很看好你,希望你能辅助铭愈成为一代明君。” 厅里的人都呵呵笑了起来,唯独悦媛没一丝笑意。韩倩乐道:“看来大哥真是离不开这小嫂子呢!说不准还是前世夙愿呢!”韩皇后看了悦媛一眼,觉着悦媛有些不痛快的样子,便叉开话题说道:“你和你相公不也是前世夙愿吗?当初奶奶替你挑拣的这个相公不好吗?竟说起闲话来了,这丫头!” “谈何容易?从小相处,十几载了,他的影子就像用红铁烙在了我的心底一样,抹也抹不去了,怎能忘记?”悦媛越说越激动,“奶奶,您能明白吗?那种近在眼前却又像远在天边的感觉,难受得要死。” 朝韩皇后笑道,“奶奶,您瞧出来了吗?从前看蒙时不太爱说话,倒是个哄媳妇的高手呢!” 正说着,韩铭念快步走进厅里,跟韩皇后行了礼儿后,便窜上了塌,挨着她坐下了,伸手就抓了盘子里的盐炒杏仁。张氏忙数落他:“真是个没样儿的!现下你奶奶身份不同了,你还像往常那样放肆呢?快下来!” “识大体?”悦媛酸涩一笑问道,“奶奶真觉得我识大体吗?倘若真是那样,可否听我大胆一句呢?” “那香草回过几封信?”“别说回信了,一封都没写过给哥呢!我听说,跟哥赌气呢,整死不写信。”“哎哟,那蒙时真是会哄媳妇儿呢,五六天就写一封,再心里不舒坦的也得给他逗乐了。真是瞧不出来呢!”韩倩 “是啊,这是爷爷的吩咐,我可不敢怠慢。” “这我知道,”韩铭念笑道,“我就是累了跑您这儿来讨口吃的。” “哼,”悦媛一脸心酸地摇头笑道,“您知道吗?嫁给韩铭愈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你们都说我聪明,说我懂事,说我识大体,可这些在蒙时眼里什么都不算,我不过是他曾经的一个同窗罢了!” “是真的,奴婢亲耳听黄忠大人说的,陛下正召集各位王爷大人商议对策呢!” “拆,谁的不拆啊?就算韩铭愈的,我也照拆不误。”韩倩笑米米地问道:“那蒙时的你也拆吗?”一听这话,郑悦媛脸色都变了,她听得出来韩倩又是冲她来的。“搁个五六天就往家里写一封。” 韩皇后很清楚悦媛和蒙时从前的事,此时见悦媛脸色不佳,便对韩倩说道:“你怎么对你蒙时弟弟的事这么上心呢?两口子哪儿有不吵架的?还不回去瞧瞧你儿子,午睡怕都要醒了,你们都散去吧,悦媛留下,我有话要问。” 悦媛垂下头去,没有回答,或者说以默认代替了回答。韩皇后使劲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糊涂啊!你怎么还能想着蒙时呢?你现下是铭愈的妻子了,未来的太子妃,你怎么能再想着你丈夫的弟弟呢?悦媛,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可不能这么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