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睡觉?会不会有浪漫的场面呢?我捂着嘴嘿嘿地笑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边,朝屏风后面看去。 屏风后摆着一张华丽的黄梨木四角床,床上挂着鲜红的幔帐。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静静地坐在幔帐中间,像是在打坐。 天夜?! 走为上策。 我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忽然脑袋里一个激灵。习武之人都有一种直觉,今夜,在美酒的作用下,这种直觉尤为强烈。为了确认这种感觉,我又回到屏风边。 床边的窗户微掩着,幔帐在夜风的吹拂下云般飘动,不停地掀起一角。从那一角中往里看,男子只穿着一条白色裤子,露着结实的上身,肌肉条理分明,尽展健美阳刚之态。微卷的长发倾泻而下,松松散散地搭在肩膀上。 “喂,谢谢你上次的饭。”我小声喊道。 他没反应。 我试着往床那边走了几步。 他还是没动。 我鼓起勇气,撩开幔帐,一股撩人心弦的热气扑面而来。瞬间,我的心脏像小鹿一样咚咚乱撞,这难道就是所谓男人的气息? 他依然端坐,紧闭双眼,双手呈参禅的姿势。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我爬上床,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脉搏。脉搏下是一股激烈的气流,气脉疾行,他在练一种高深的武功,应该不能有半点闪失,怪不得不理我呢。 “哈哈哈,”我仰天长笑,翻身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子,你惨了你,割了我两剑,还穿了我的舌头,姐今天慢慢讨回来。” 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见状,我又将手按在他手腕上,仍然气流汹涌,看来他真的要任我摆布了。 怎么折磨这个让别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呢?我激动得手心发痒。 想了想,我将鞋踢下床,坐到他对面,拔出雀灵,在他脖子上比划着。 “先割你两刀好不好?你那天也割了我两刀。”说完,我一使劲,轻轻地割了下去。 一缕鲜血顺着伤口滚下,滑过他的锁骨,将他如润玉般光滑的皮肤衬托得晶莹剔透,无限性感。 风水轮流转啊,我笑得春风得意,抬手又补了一刀。 “嗯。”他闷哼一声。 我更痛快了,将雀灵扔到一边,笑着问:“疼?那天我也疼。不过还没完呢,我该穿你舌头了。” 说着,我跪着挪到他身侧,寻找面具的活结。可酒劲太大,熏得我头发晕,眼睛发花。找了半天,竟然看不清活结在哪,急得我按住他的肩膀乱晃:“喂,你,你,你的面具怎么解?” 晃着晃着,我觉得手下的身体越来越烫,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异样。 他依旧岿然不动,滚烫的身体散发着丝丝火热的气息。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结,像极了妖娆的灯花。一阵阵娇柔的丝竹声隐约从窗外传来,听得人心痒痒。 着魔一样的,我俯下身,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轻扫过他的伤口。他那滚烫的血液中带着浓烈的醇香,点燃了我身体里某种令人愉悦的躁动,比酒更醉人。燃烧,全身都开始燃烧,想抱着他一起燃烧。于是我伸手缠住了他的脖子,笑道:“姐是来花钱找乐子的,你既身在这极乐地,就好好伺候姐吧。” 说着,我迫不及待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窗外的音乐声越来越大,昏黄的灯光下,身影痴痴缠绕。我攀着他的后背,啃噬着他的肩膀,喉结…… 无法形容的极致味道,比所有的珍馐佳肴还美,让人舒服得全身都要化成水似的,想要更多,他的全部。 迷糊中,我疯了似的将他推倒,坐在他胸膛上,伸手去抓他的腰带。就在这时,他猛地咳嗽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面具边缘溢出了几滴鲜红的液体。 第十七章 看着他挣扎吐血的样子,我脑海中顿时掠过一丝清明。他可是个大魔头,我这么折磨他,以后他报复怎么办?不,他绝对会报复的。一股凉飕飕的恐惧感,慢慢地爬上了我的后背。 要不,趁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干脆,宰了他! 我脑袋一热,抓起了身旁的雀灵。 他捂着胸口,翘起上身,死死地盯着我,面具下是一双平静如水的灰色眸子。 气脉初通,他还不能活动自如,现在是除掉他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握紧刀柄,将刀尖抵在他的胸膛正中。 他好像认命了,闭上眼睛,摊开双手,重重地躺回床上。 刺下去,只要刺下去就能杀人灭口,我告诉自己。可我的双手却微微颤抖,怎么都刺不下去。这可是杀人啊,刀一动一条命就没了。不行,我做不到。 想了半天,我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发誓,今后不会找我麻烦。” 闻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 我急了:“你别笑啊,你给我发誓,不然我真刺了。” 他还只是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正在这时,身后也传来了一阵笑声:“呵呵,天夜阁主,良宵苦短,你怎么吐血了?” 我扭头一看,刚才那个美貌少年娇弱无力地倚在屏风上,正一脸欢喜地看着我。 “美人,额——”我本想和他打招呼的,可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他给我敬的那杯美酒,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酒嗝。 少年的声音甜得像一团软软的棉花糖:“这位姐姐,刚才我伺候你伺候得如何?” 我点点头:“好。”可惜就是太贵,我连他的大腿都还没摸着钱就花没了。 少年笑意更浓,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华丽的纱衣随着他的动作松松垮垮地滑下,香肩毕露:“那等我解决完眼前的事,我们去四楼,我陪你玩更好玩的。” 我乐了:“好啊。”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身下猛地跃起,将我掀了个倒栽葱。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叮铛乱响,脑袋被床沿撞得直冒金星。最后胸口着地,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疼得半天喘不过气。 等我晕晕沉沉地抬头,荷花屏风已碎成了好多块。少年跪在碎片上,双手无力地扒拉着天夜如铁钳般掐在他喉咙上的左手,脸色青紫,直翻白眼:“你,怎么,没,没……” 天夜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右手骨节咔咔作响:“玩?”他冷冷一笑,“我陪你玩。” 说着,一拳挥了过去。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谁说高手打架姿态优美,出招讲究?只见天夜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抡拳,一拳又一拳,有条不紊地打着,拳拳正中少年的面颊,下手又重又准。哪里有半分武术套路可言,分明就是在打沙袋。少年毫无还击能力,脑袋软趴趴地随天夜的动作摆来摆去,想必早已被揍晕了,像一个挂在天夜手上的布娃娃。 挨了几十拳后,少年那张狐媚可人的小脸已变成了一个肥大的五彩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