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夫?我才是夫。为什么是我能生呢?你要是能生也行啊。”照尘撇嘴说道,随后心一紧,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是卓熙的唯一。 接着又暗自嘲笑一声,他还奢望什么唯一呢?他们的感情本就为世俗所不容,真能执手白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我们去赏月吧,你说的,或许以后回忆起来会觉得很幸福。”照尘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月牙,虽然只如银钩般大小却异常明亮,周围星星再多也争不去它的光辉。“别忘了带上两坛桂花酿,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那为夫就陪你一醉方休。”卓熙开心的说道,尘儿终于愿意放下一切了,也许明日醒来,他真的可以不再为任何事难过。 “都说我才是夫。”某人强调,在这一点上他是不会退让的。 “好好,你是夫,不过还不时被我压……” “哼哼,本少爷今晚就压回来。”说完照尘还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卓熙下面。 卓熙顿时觉得凉飕飕的,虽然他敢肯定尘儿压不会来,但还是被他邪恶的眼光郁闷到了。 “刘公公,给寡人取两坛桂花酿来。” “奴才遵旨。” 接过刘公公手里的酒坛,照尘在手里掂量一下问道:“宫中何处最高?” 喝酒,当然要坐到最高处,人在高处会有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否则孔子也不会曰“登泰山而小天下了”。站在高处,豪气顿生,饮起酒来也会豪爽百倍。 卓熙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带他来到了长乐宫正殿,此处是他的寝宫,也是皇宫至高点,除了他,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入。 照尘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上去吧。”随后提气飞身而上。有了轻功就是好,再高的地方也能轻易跃上去。 卓熙不甘落后,也轻飘飘的飞了上去,二人相视一笑,在屋顶坐了下来。 青砖绿瓦,夜风轻拂;知己相伴,浊酒一坛。人生快意不过如此。 照尘揭开封泥,桂花和着酒的清香迎面而来,微风一吹,将香味送到了远方。 “干。”他将酒坛与卓熙的一碰,仰头喝了下去。 看他的架势是真的想大醉一场,卓熙也豪情顿生,打算来个舍命陪君子,于是也仰头往嘴里灌酒。 夜风微凉,两人的发丝被拂了起来,在夜空中随风乱舞。酒液顺着脖子流到了二人衣衫前襟上,打湿一大片。 “古人说‘举杯销愁愁更愁’,我以前不信,现在却实实在在体会到了。”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照尘觉得自己越想醉,脑子里就越清醒,而且总是想到与清儿、东方言在一起的日子,那时无忧无虑,多么惬意啊。 卓熙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古人说过这样的话,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位古人说的很有道理,愁么,从来都不是用酒可以浇灭的。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熙,如果世间没有烦忧该多好?”又是一口酒,照尘已经有些醉眼朦胧了。 胸前的酒渍越来越多,风一吹,竟有些凉意。 “尘世烦忧自古就有,又不是圣人,怎么能做到事事不关心?”似乎被气氛感染,卓熙也少有的悲叹起来。 做国君十多年,他从来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每日重复着上朝批阅奏折,后宫人再多却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就是一直被人艳羡的文宣也从没走进过他的心。 就像是逢场作戏,他只需要演好国君这个角色。 直到遇到了眼前人,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是有心的,也可以去爱、去交心。所以当知道照尘是他亲弟弟时他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既然得到了这样的人,他就不会再放手。 “咳咳咳咳……”由于喝得太急,照尘不小心呛了肺,一时间咳得面红耳赤,好不凄惨。 卓熙无奈的接过他手里的酒坛放在一边,再看怀里人,早已经醉醺醺的,只知道说胡话了。照尘的前襟全湿了,凉凉地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偶尔吹来一阵风,他冻得打了个喷嚏。 “我们回去吧。”卓熙抱起照尘跃下屋顶,直直走进了自己的寝宫。 吩咐宫人弄好热水,卓熙脱下照尘的衣服,亲自为他沐浴。当然,趁着照尘毫无反抗能力之时吃了不少豆腐,欣喜之余更加勤快了。 本以为自己工作做的很好,谁知第二日早上醒来才发现照尘满脸通红,全身发热,看这状况显然是生病了。 卓熙焦急的传来御医,一边责怪自己太不小心,就不该让他在屋顶呆那么久,还喝的醉熏熏。 “怎么样?没有大碍吧?”卓熙站在床边问道。照尘的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嘴唇都有些干裂了,显然难受得很。 罗太医示意卓熙稍安勿躁,自己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尘侍君的身体不对啊。 他抬起照尘的左手为他把脉,照尘手腕的热度令他惊心,可是让他疑惑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发现照尘脉象里有一股奇异的波动,似乎是其他活物产生的气息。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罗太医的表情让卓熙疑惑起来,难不成尘儿真有什么毛病? “国君,能否让闲杂人等都出去?”罗太医显然是有重要事情要说,卓熙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刘公公赶走所有人后自己想留下来,却被卓熙一个眼神吓得赶紧滚了出去。 “只剩下我们了,有什么就说吧。” 罗太医点点头,将照尘的左手掰开给卓熙看,卓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除了发现他手心有个小红点。 “正是这个红点。”罗太医严肃的说道,“这不是痣,而是一种蛊。” 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这种蛊他只在医术上看到过,却从没真正见过。想不到现今竟有人中了这种蛊,罗太医有些素手无策。 卓熙一把抓过照尘的手,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个红点似乎在动,若不是认真看,一定发现不了。 “可有办法医治?”卓熙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尘儿被人下了蛊,他们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罗太医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种蛊虫叫做叫情蛊,据说爱的越深发作起来越疼,每逢月圆之夜蛊虫受月光的影响便会发作,如果没有解药,便是活活痛死都有可能。”医书上是这么记载的,罗太医只是照实说出来而已。 “而且情蛊还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蛊虫由谁养大,它便受谁控制。”这才是最恶毒的一点,中蛊者会任由施蛊人差遣,就是让他杀了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 卓熙听到这里只觉得一阵后怕,随后问道:“你不是说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发作吗?那为何寡人从没见尘儿有过异状?” “微臣猜测是因为有人暗中给尘侍君送解药,否则绝不会不被人发现。”罗太医笃定的说道。蛊毒发作起来是很恐怖的,很多人受不了疼痛都选择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