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二哥中招,未婚男子,陷入风流韵事,闹的满城皆知,真正心疼女儿的好人家,能不却步。娘从自己嫁来京城的时候,就一心一意,在择二儿媳妇,不过长辈们的嘴,都闭得河蚌紧,暗中不说妥当是不会宣扬出来,这也能理解,若是事又不成,是你看不上我家,还是我看不上你家呀,男孩子女孩子的名声都不好毁伤,一个不好,结不成亲家结成仇家的家族有很多呀。这事闹出,或许二哥的婚姻就要打个拐角,换个媳妇了,换好换坏,不可琢磨。 邱正庭,惟俊也是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怒的青筋都浮起来了,惟俊狠狠的咂了一个杯盏,低吼了一句:“卑鄙无耻!” 关系到亲近之人,思伽亦是牙痒痒,道:“背后之人yīn毒狠辣,要我们家宅不宁,谋算的不是一时的得失,是一世的利害,手段又非比寻常,稍一摆弄,就能遥控人心,引风chuī火,不露痕迹,人证物证一样都抓不到。或许是定襄伯府,别家也说不定,毕竟,沈家重新崛起,邱家又是这档口,我们两家挡了多少人的道,自己都说不清楚。我想着,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父亲母亲,姑父姑母,当个警醒。” 杜氏连忙劝道:“好在妹妹醒觉,种种后患都消失无形,两家谁都没有沾上不是,何必再回禀,长辈们不自在不说,爷们儿也……”后面隐下一半,看向新婚的丈夫。公公婆婆知道了,必是一通责骂,或许还有一顿责打,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是随便说说的,平时没有过错,还要提出来敲打,何况犯错的时候,武将之家还好动手教训儿子,就算父母在千里之外,照样能请出家法来。杜氏刚知道洪默雪之事,是有不平之气,就是不疑心丈夫做了风花雪月之事,也恼他没有自己期盼的那样看重自己,不然,真正做到了洁身自好,谁能做局害他,真正全意妻子着想,洪默雪之事,绝对能找到无懈可击的安置办法。可是,回念一想,洪默雪这个人,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完全可以把自己蒙在鼓里,却坦陈相告,是对妻子的另一份郑重。今日一到京城,就带着自己来沈府澄清,听了各种情由,自己心中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给丈夫求情,才是为妻的贤德。 邱正庭并不是畏尾之人,应承下来:“妹妹说得是,这件事,从头至尾,定要回禀父母,做个警惕。有什么责罚,我自领受,还有舅舅舅母那里,我也会去一封信,说明原委,表弟无过,都在我的身上。” 惟俊一听就直起腰板子道:“我也有错,不用表哥替我担着,我自会写一封信去贵阳,向父母请罪。” 整件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眼前的两个男人绝对脱不了gān系,有心无心,有意无意,都是助推者,自己是妹妹,不能教训他们,就要请能教训的来教训,给他们上上发条才是。思伽满意的听着两位哥哥的表态,笑想杜氏道:“恭喜嫂子了,这能算因祸得福了吧,表哥遇到了这档子事,必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敢轻忽那些事了。嫂子心疼表哥,是嫂子贤惠,是嫂子大度,不和他鲁莽之人计较,但是,嫂子的气总是要出的,就让姑父姑妈好好给嫂子出出气。若是我相公在外面给我惹了这种麻烦,我一定让他睡地板,甭想上chuáng睡觉,不纵得他将来!” 惟俊想到一个公主,一个郡主,不知道是否有公案呢,忍不住拆台道:“你也别把话说得这么满,二哥真招惹了人,你还能让他睡地板?他会睡地板?” “他睡不睡地板,你甭想知道!”开玩笑,男人什么时候都是好面子的,女人什么时候,都要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家男人的面子,就是睡地板,也是夫妻关起门来后,他再睡给我看。 邱正庭是不知道兄妹俩的机锋,只冷漠的看向思伽道:“这件事情,妹妹费心了,哥哥我承情,也不说客套话了。至于洪默雪,不能再让妹妹脏手了,就jiāo给我处置了吧。” 思伽早有预备,亦是一阵暗痛,洪默雪,那天问完了能问出来的话,就被自己绑到了别的地方,日夜严加看管,形同囚徒。如今要jiāo出去处置,怎么处置?一是远远的扔出去,二是,死路一条。前者太麻烦,死人才最gān净,最放心,永绝后患。依着传统处置yīn私之事的惯例,洪默雪有胆栽赃,就要拿命抵偿。上流大族,仅仅是仁善之名,是站不住的,每个家族,多少要都带着狠毒,带能屹立不倒! ☆、第113章改变 邱家都指挥使是任是免一天天的拖着,朝廷忙呢,忙着大事,边境上和北辽的jiāo易基本完成,jīng矿石这类军需资源不用商量,密送皇家锻造局,几万匹马还在边境待着呢,不用拉进京城来,在那里就完成分配,还要确定护送的人马,送到大梁各地的卫所。马不来,人得过去,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官员总览这事,年前就出差了一波,年后又是一大波,两个衙门空了一半的人,很多事情就押后处置了。 二月中旬,徐氏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府中无人不欢喜,洗三倒是低调没有大肆操办,不过,也没有俭省,上下多放了一月月例和两套chūn衫。 天近huáng昏,思伽靠着窗户半躺在摇椅上看杂书,光线愈暗伤眼睛,自是不看了,习惯性的把书罩在脸上凝神静气。纸香杂着墨香,还掺着身旁小几上一盆水仙的香气,丝丝钻入鼻端,耳畔还能听到风走过的声响,悠悠的。 睡意渐渐上来,思伽也挣扎,给自己换了一个舒服入眠的姿势,并未留意,一个高大身影停在门口,静静的站着,等她睡熟了,小心翼翼的用披风裹了,抱着她回房安寝。 可惜思伽并不能领会韩昭旭的làng漫,迷迷糊糊醒来,还未睁眼看见自己置身何地,先感受到一只大手放在腰上,瞬间就彻底清醒了,条件反she挡开那只大手,才抬眼看身侧之人,chuáng帐里微弱的光线并不能看清相貌,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不过是个熟悉的轮廓,思伽松了一口气,这时韩昭旭已经被思伽一把推醒了,思伽趴在韩昭旭身上埋怨的道:“我明明自个睡在书房里,突兀的身边冒出了人,吓我好一大跳。”后面的话才带着喜色:“怎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上次都没有这么突然的,这一次不是该凯歌高奏,开城相迎嘛,我的将军!” 最后四个字说的俏皮可爱,韩昭旭寻声亲了一口,一手环过思伽的腰,一手轻轻捋着她的头发,道:“我受诏入城议事,一大早还要赶回去,正式列队入城。”排场的确是不可或缺的。 思伽留心道:“那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才二更,我寅时出门差不多了。”说着,不甘心邀功道:“怎么样,我算不算是给你一个惊喜?” 以前,思伽总觉得韩昭旭多少有点深沉,刻板,就算待人谦恭有理,还是有点拒人之外感觉,自从一同去过东昌帝君庙,一番坦诚后,韩昭旭整个人在思伽面前更加鲜活起来了,随时焕发出一些大男孩的心性和热情。而这种微毫的改变,是因为两人的心近了。 思伽心中甜蜜,虽然蹩脚,也明白他的用心,不矫情:“是呢,又惊又喜,先惊后喜,如君所愿。” 韩昭旭嘴角翘起,怜爱的摸着思伽的脸,提前预告好消息:“等我回了城,领了宴,受完赏后,差不多五天后吧,会有十天的休假,你先想想怎么安排,我都听你的,好好陪你十天,哪儿也不去了。” 迟到一年的蜜月,思伽感受到韩昭旭的温柔和体贴,心中感动,也是了计较,道:“嗯,我们好好玩一玩,chūn天外面正好看,能去远一点嘛?那我早几天把家事还给大嫂,没有杂事烦扰,只我和你在一起。” 韩昭旭笑了,说道:“正当如此,说来我得加把劲了,浩然和大哥都抱上儿子了,也该我们当父母了,来,我现在就出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