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场里养着一千匹良种马,寻梅公主随便挑,我送公主。” “侯爷如此慷慨,那寻梅就不客气了。” “明日我叫人带公主去马场挑马。” “我敬侯爷。” 楚寻梅端起酒碗,一口气喝干了。 又命侍女斟酒,敬容安。 连喝了几大碗酒水。 顾如约怕她喝多出丑,对施宗彦说;“夜深了,我们失陪,先告退。” 施宗彦吩咐左右侍女,“侍候王妃和寻梅公主。” 月奴扶着楚寻梅,走出前厅。 夜晚风凉,楚寻梅脑子清醒,说;“王妃,我没喝多,我还能喝。” 一个丫鬟在前厅门旁探头探脑,顾如约认出唤了声,“解玉。” 解玉过来,蹲身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 “六夫人让你来的吗?”顾如约问。 “六夫人听说王妃来侯府,让奴婢在这里等王妃,想请王妃去六夫人屋里见一面。” 顾如约道;“我这明日不走,今太晚了,我明日去看六夫人和拓小侯爷。” 厅里,西北将领敬容安酒,容安来者不拒,事先服下顾如约给他的解酒药。 施宗彦对身旁的侍卫头领吩咐,“把主院的人禁足,一个不许出来,没有本侯的命令,不能放人。” 顾如约在西北的地界,他不能允许薛贞柠对顾如约不利。 侍女提着灯,带客人去西偏院,楚寻梅逞强,西北的酒水烈,有后劲,楚寻梅头晕,顾如约和月奴扶她上床,楚寻梅不久就睡了。 直睡到日上三竿,施宗彦派过来侍候的两个侍女,其中一个回禀,“王妃,大厨房问王妃何时用早膳?” 顾如约在侯府住过,当时厨房的人记得晋王妃的待遇阖府最高,就连夫人都靠后。 顾如约看楚寻梅睡着,“等一会。” 楚寻梅醒来后,记得昨晚施宗彦答应自己的事,嚷着,“我要去镇西侯的马场挑马。” 习武之人爱马,顾如约理解,说;“吃了早膳再去。” 厨房做了清粥,楚寻梅喝了一碗粥,要去马场。 顾如约也吃完了,擦手,说;“我去六夫人屋里看看,我不陪你去了,你小心注意安全。” 楚寻梅无所谓,“我天天骑马,什么样的烈马都能驯服。” 顾如约问侯府侍女,“侯爷在府里吗?” 侍女说;“听说侯爷跟容公子去军营了。” 大战在即,施宗彦调兵遣将,准备粮草,非常忙碌,特意派了一个心腹武将带楚寻梅去马场。 楚寻梅一走,顾如约带着月奴和侯府的侍女去六夫人余氏房中。 余氏在屋里听门口丫鬟回禀,“晋王妃来了。” 急忙往外走,顾如约已经进来了,余氏蹲身,“给王妃请安。” 顾如约急忙扶她起来,“我们不消客气了。” 余氏高兴地让顾如约进屋里,顾如约没看见施拓,问;“小侯爷呢?” 余氏请顾如约上座,自己侧坐相陪,面带温婉的笑意,“拓哥上学去了。” 顾如约恍然想起,“是呀,我离开这里都两年多了,小侯爷是该上学了。” 余氏拿出施拓写的字,“王妃看,拓哥受王妃的影响,先生都夸字写得好。” 顾如约接过看,说;“小小年纪很难得。” 两人闲聊家常,门帘一挑,走进一个少年,余氏道:“回来了?” 少年端端正正地行礼,“拜见顾姐姐!” 顾如约笑容浮起笑容,施拓还没忘了称呼自己姐姐。 顾如约感慨,“长高了。” 余氏说;“小孩子变化大。” 施拓说;“我回来换衣裳,顾姐姐来了,娘没叫人告诉我一声。” 余氏笑说;“怕耽误你课业。” 施拓走到里屋换衣裳。 这时,侯府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王妃,不好了,楚姑娘从马上掉下来手臂摔坏了。” 顾如约一惊,站起来,朝外走。 楚寻梅已经被人送回来了。 顾如约进门看见堂屋里送楚寻梅回来的人,陪楚寻梅挑马匹的西北的将领很内疚,“末将失职,没照顾好公主殿下。” 顾如约摆摆手,“不干你们的事。” 楚寻梅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能怨跟着的人。 推开里屋的隔扇门,看见军医正给楚寻梅疗伤。 军医已经给楚寻梅处理了伤口,顾如约问;“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 军医说;“手臂骨折了。” 军医给楚寻梅手臂打上夹板,固定住,楚寻梅嚷嚷着,“太难看了,什么时候把夹板撤了?” 顾如约道;“伤筋动骨一百日,你老实养伤。” 军医说;“正常一个多月撤掉,注意休息,不能做剧烈运动。” 军医给楚寻梅口服跌打损伤的消炎药。 这时,门外传来施宗彦的声音,手下报告镇西侯,施宗彦跟容安一起匆忙从军营赶回来。 施宗彦看楚寻梅骨折的手臂,要处置随同楚寻梅去的人,楚寻梅讲情,“与他们无关,他们劝阻不让我骑烈马,是我自己非要骑的,我不知道西北的战马这么难驯服。” 施宗彦愧疚,“都是我不该让你去马场,你一个姑娘家,不知道轻重。” 容安看楚寻梅手臂的伤,短期内不能养好。 道;“明日我一个人回豫州,王妃跟公主留在侯府。” 容安回豫州,顾如约不能撇下楚寻梅一个人,只好跟楚寻梅暂留侯府。 西北军束兵秣马,镇西侯施宗彦早有准备,半月后,西北军按照约定发兵。 西北军开拔的前一晚,施宗彦来到顾如约的住处。 顾如约端着一碗骨头汤,正在喂楚寻梅,楚寻梅伤在右手。 月奴打起门帘,朝里回禀,“侯爷来了。” 施宗彦走了进来,“公主这两日伤怎么样?” 楚寻梅是闲不住的人,手臂受伤,还是右手,什么都不能做,心里气闷,说:“我恨不得把这夹板劈了。” 夹板固定手臂,白天晚上端着,楚寻梅的性子真是个考验。 施宗彦像个宽厚的长者,“寻梅公主,千万不能冲动,落下残疾,还能嫁出去了吗?” 楚寻梅翻了翻眼皮,“镇西候,你跟晋王妃的话如出一辙。” “是吗?晋王妃也说过同样的话。”施宗彦眼角染上笑意,看向顾如约。 “我那是跟她开玩笑的,反正公主也不在乎外表。” 顾如约故意逗她。 “晋王妃,谁说我不在乎外表,我也是女人好不好?” 顾如约跟施宗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施宗彦说;“西北军明日就发兵了,再见不知道何时。” 楚寻梅说;“祝侯爷旗开得胜!” “借公主吉言,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安置了。” 施宗彦朝外走,顾如约跟在身后送他出了屋子,两人站在廊芜下,夜空深邃,月光如水。 顾如约轻声说;“侯爷保重!” 两人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