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二更天了,宫灯发出的暗黄的光,照见夜空中絮状的雪片飘飘扬扬。 一进拥翠居小院,萧逸看见屋里亮着灯,灯光摇曳,窗纱上映出人影。 走到门口,身后的太监想出声提醒屋里人,萧逸摆摆手,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转过帷幔,映入眼帘的情景,顾如约坐在榻上,穿着一身红菱袄裙,吃酒热了,领口扣子解开,露出一截雪白修长脖颈,精致的锁骨,手里拿着白玉盅独饮。 两个丫鬟喝多了,一个倒在榻上,一个趴在桌上,只有顾如约一个人自斟自饮。 萧逸走过去,戏虐道:“真会享受。” 沉香和桂香听见晋王的声音,唬得酒醒了一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萧逸解开氅衣,交给高升,坐在顾如约身旁,问:“今晚为何不去宜安殿?” 顾如约偏过头,醉酒后,脑子反应慢半拍,斜睨着他,努力想什么,又想不起来了,水荡的大眼睛眨着,一下,两下,现出迷茫之态。 还是沉香趴在地上代为作答,“奴婢主子这几日身子不方便,乏懒。” 萧逸拿下她手里的酒盅,“这是喝了多少酒?” 顾如约双手捧起酒坛,晃了晃,意思是一坛酒喝光了。 萧逸闻到顾如约衣裳的花香,清淡好闻。 灯下看顾如约,头上乌油秀发编成小辫子,盘在头顶,两颊晕红,似染上胭脂,唇色红润水亮,喝酒的缘故,一双水眸格外清亮照人,唇角微翘,这般醉态太过诱人。 萧逸觉得屋里很热,低头,视线落在她敞开的衣领里,顾如约不清醒,似乎有知觉,用手掩住衣襟,往榻里挪了挪。 萧逸轻笑一声,似耳语般地说;“酒喝好了,我们在来点别的。” 天旋地转,顾如约被萧逸抱起,里间大红撒花软帘落下。 萧逸把顾如约放在床上,动手除去她身上的衣物。 顾如约醉了,模糊地心结未解,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本能地抗拒。 萧逸停住手,双臂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眼底一片沉黑,低沉嘶哑的声,“不愿意?” 初夜时,她疼得浑身打哆嗦,忍着取悦自己,这次明明醉了,好像极不情愿。 顾如约眼底迷茫中有一线清明,透着倔强。 萧逸盯着她,渐渐敛了神色。 良久,低叹一声,动作放温柔,没有急着要她。 顾如约酒后敏感神经,受不住萧逸故意磋磨的刺激,忍不住地颤栗,不再抗拒。 萧逸忍得很辛苦,身下的人面色潮红,身体的肌肤呈现淡粉色,带着惩罚性,不肯给她个痛快。 床头茜素红宫灯光映入顾如约的眸子,水光潋滟,醉后尽态极妍。 帷幔里,传来细弱的隐忍声,软绵绵的,挠着人心,痒痒的。 后半夜,床头宫灯熄了,窗外雪光明亮,照进床帐里。 萧逸看着身边熟睡的人,顾如约缩在床榻里侧,没有贴着他睡,不似上一次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赖他,心里隐隐有一丝不痛快。 伸手拖过她,搂在怀里,被他狠狠地疼爱过的身体软软的,温热,萧逸心里的一丝不痛快散去。 次日顾如约醒来时,帐子里的光线微朦,发现自己依偎在萧逸怀里。 正好这时萧逸也醒了。 顾如约的脑子片刻空白,想起昨晚的事,昨晚自己喝多了,后来萧逸来了,两人……. 彻底清醒了,顾如约慢慢从萧逸怀里退出来,两人紧密的身体分开。 怀中一空,萧逸晨起嗓音暗哑,“醒了?” “嗯” 昨晚酒喝多了,又被萧逸折腾,顾如约嗓子沙哑,压抑地隐忍。 再次面对萧逸,且两人在床上,昨晚又欢爱一场,何等的讽刺。 瞧不上自己,还索取无度,她在他眼里算什么? 萧逸看看顾如约往床里缩去,一张床,两人中间空出最大距离,不由眉峰微蹙,沉哑声,“躲我!” 顾如约不语,彼此心知肚明。 依着萧逸的脾气,拂袖而走,永远不再踏足拥翠居。 萧逸没有动作,不知为何竟然没生气,淡淡地看着她。 起身下床,顾如约躺着,目光不知看向何处,眼瞳虚无,没有侍候他的意思,于是自己穿衣袍。 穿戴整齐,朝门外走,走到门口站住,回过头,淡漠的声音,“你是本王的侍妾。” 侍妾卑微就任你作践? 顾如约已经裹着被坐起来,瞥了一眼床头宫灯,双手在被里握成拳,忍住砸在他头上的冲动。 萧逸似乎看透她的心思,一侧唇角抽了抽,终是没有发作。 走出门,高升迎上来,看看晋王身后半开着的房门,压低声,“殿下,……” 看晋王面色不善,药字没有说出口。 晋王的脾气,阖府姬妾那个不是顺着,顾如约自从进了王府,是由着性子来,不知又怎么得罪了晋王,高升心里怨怪顾如约 萧逸面无表情,“端给她。” “是,殿下!” 萧逸这回却没有直接离开,负手站在廊檐下。 高升是多聪明的人,磨蹭着没进去。 过了一会,萧逸迈步朝外走,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离开的脚步放缓了。 高升刚要带着太监进去,萧逸突然说了声,“慢着。” 第16章 高逸离开的脚步放缓,突然想起丫鬟沉香说顾如约的月事刚过,便叫住高升。 高升磨磨蹭蹭就等晋王这句话,赶紧命太监把药碗端回来。 高升心想,多亏动作没太利落了,晋王后悔了,迁怒怪罪这些下人奴才。 顾如约太乏了,晋王走后,继续睡回笼觉。 沉香和桂香进来看主子睡了,幔帐拉开一半,合上床帐。 白日睡眠浅,顾如约被门口轻微的脚步声唤醒,沉香进来,“主子醒了,高公公来了。” 话音未落,听见高升的声音,“奴才高升求见夫人。” 顾如约睡得热乎乎的,顷刻间好似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头,床榻外侧,早已冰凉,萧逸走了有一会。 第一次经历时,犹如一刀刀划在心上的感觉,现在只觉心微疼。 冷淡的说了句,“进来。” 高升身后还是那个太监,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 高升恭敬地行礼,刚说了句,“奴才……” 顾如约打断他,“端过来!” 高升这回笑容满面,陪着笑脸,“晋王殿下担心夫人身子骨弱,命御医给夫人配的补身子的药。” 同样的说辞,没点新鲜的。 高升示意身后太监,“端给夫人喝。” 太监跪地,高举起,呈上。 顾如约端起药碗,吸了吸鼻子,不对。 她熟悉所有的中草药材,根据气味便能辨别出不是上次那碗药,颜色也不对, 抿了一口,药汁在舌尖滚动,确定不是要命的毒药。 汤药里的成分不能完全判断出来,可有几味是补益的药材,她品出来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