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帖子拿来我看。” 门上小厮找出无名氏的拜帖,呈上,顾如约搭眼从字迹认出是镇西侯施宗彦的笔迹,苍劲有力,洒脱不拘一格。 拜贴上写吉祥如意拜年话,顾如约捏着帖子看了半天,镇西侯施宗彦有心,粗中有细。 这时,甘草进来,“王妃,庆王来了。” “快请!” 顾如约话音刚落,庆王萧暐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并没在门口停留,直接迈步进门。 珠帘外的脚步声有些急促,沉香忙打起珠帘,萧暐进来,躬身一礼,“拜见皇嫂。” 顾如约看他来得急,忙问:“宫里出事了吗?” 萧暐表情凝重,“听说父皇病了。” 第120章 “父皇怎么突然病倒了?”顾如约问。 “我听宫里的人说, 父皇除夕夜喝多了酒, 又染了风寒, 到底是真是假,我还不能确定。”萧暐拧着眉头道。 “我们进宫看看。”顾如约果断地说。 容安留在晋王府 顾如约跟庆王萧暐即刻进宫探个究竟。 两人赶到宫里, 乾清宫门前许多禁军,有一些后宫嫔妃来打探消息,请求见皇上, 探望病情,被手持武器的禁军拦阻。 坤宁宫掌事太监高玉贵高声喊;“皇后娘娘懿旨, 皇上生病,需要静养,闲杂人等都散了吧!” 庆王萧暐跨步上前,“本王探望父皇病情,可算闲杂人等?” 高玉贵赔笑, 躬身拱手一揖, “庆王殿下,恕老奴有眼无珠,太医给皇上瞧病, 说皇上过于操劳,天气寒冷, 染了风寒,皇上刚服了药, 现在已经睡下了, 皇后娘娘亲自服侍皇上。” “既然父皇睡下了, 我便在帘子外看一眼就走。” 庆王萧暐就要硬闯,高玉贵使了个眼色,禁军拦住萧暐。 “大胆,谁敢拦住本王见驾。”萧暐横眉立目,手按住剑柄,像随时要抽出佩剑。 这些禁军都看着高玉贵,当然不敢跟庆王动手,以下犯上是死罪。 这时,武安侯韩奇从里面走出来,来到庆王萧暐面前躬身一礼,“微臣拜见庆王爷。” 韩奇嘴上恭敬,看见庆王萧暐脸上没有惧色,慢声道;“皇上口谕,任何人不见,请庆王殿下体谅,微臣等奉旨行事。” 上次围猎回宫,梁帝萧淙生病,都是乾清宫皇帝的亲信侍卫守卫宫门,现在全部换上禁军,显然乾清宫乃至皇宫已经被武安侯韩奇的禁军控制。 顾如约奇怪,武安侯韩奇跟杨皇后素无来往,杨皇后现在已无倚仗,他站杨皇后一头,甚是奇怪。 庆王萧暐要发怒,顾如约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萧暐才没有冲动硬闯。 武安侯韩奇反叛,庆王萧暐人单势孤,好汉不吃眼前亏。 乾清宫守卫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随后赶到的安和公主萧元华,明敬公主萧荣华并几位未成年公主,九皇子惠王萧琰,十五皇子萧旸等年幼的皇子们,也被拦在宫门外。 明敬公主萧荣华很愤怒,“为何禁止我们见父皇,难道有人敢割断父皇跟我们的联系,到底是什么居心?” 众妃嫔公主皇子们吵吵嚷嚷,武安侯韩奇就是拦住众人不让探视。 争吵下去也没个结果,顾如约悄声对萧暐说:“控制皇上,皇后一个人还没有那个本事,背后之人没露面,我们等等看。” 皇帝一病不起,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皇宫,要手握兵权,能调动武安侯掌管的京城禁军,可不是杨皇后能办到的。 顾如约猜到一个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时候那个人该出手了。 满朝文武百官得到消息赶来,聚在乾清宫门口,还有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们,见皇帝的呼声很高。 众人没有见到皇上,人心惶惶,聚在乾清宫门前不走,有的老臣干脆坐在地上不走了,扬言非要见到皇上不可。 正当众人吵嚷之时,大内总管太监吴良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方尚方宝剑,尖细的公鸭嗓高喊;“圣上口谕,朕身体不虞,朝中政务交由宁王萧炟代为处置,特赐尚方宝剑,如朕亲临。” 众人哗然,窃窃私语,私底下议论纷纷。 庆王萧暐满腹狐疑,“怎么是四哥代管朝政,父皇虽然喜欢四哥,可也说过四哥尚武,让他在兵部历练,不适宜参与朝事,而且昨日父皇的储君之位明明是属意十五弟。一日便风云突变,不可思议。” 顾如约看着宁王萧炟撩袍跪倒,双手接过尚方宝剑,声音洪亮,“儿臣领旨,当鞠躬尽瘁,绝不辜负父皇重托。” 顾如约小声说:“我们要想办法进去看看,先回王府再说。” 二人退出乾清宫门口。 回晋王府商议对策。 容安等在王府里,看见二人回来,问:“皇上怎么样?” 萧炟往一直上一坐,面色阴沉,“皇宫被禁军控制,根本见不到父皇。” 容安早有预感,发生宫变,道:“武安侯反了,逼宫?事发突然,到底怎么回事?” 顾如约说;“武安侯造反逼皇上退位,他还没有这个胆量,皇上生病,赐宁王上方宝剑,代管朝政。” 容安挑眉,诧异,“怎么会是宁王?” 顾如约道:“皇上除夕夜好像身体欠安,偶染风寒,可也不至于一下倒下,父皇口谕朝政要宁王代理,这本身就有疑点,宁王分管兵部,显然,储君之位皇上把他排除在外,这些皇子们也都认为皇帝没有立宁王的打算,这是很明显的事情,皇帝昨晚的表明态度,十五皇子有望入主东宫,如果说让宁王辅助十五皇子说得过去,我觉得此事蹊跷,尤其有皇后参与,就更不可信。” 庆王萧暐百思不得其解,“四哥怎么跟皇后成了一路,之前没有一点征兆?” 顾如约道:“这不奇怪,我入宫给皇后请安,四嫂明明在皇后宫里,我去了躲了,可能宁王跟皇后早有勾结。” 容安道;“宁王隐藏太深,表面没有心机,实则是城府最深之人,坐山观虎斗,最后捡了便宜。” 几个成年皇子,软禁的,足不出户的,赶去封地,最后剩下宁王一人独大,宫里无人能与之抗衡。 顾如约说:“我猜皇后和宁王这么快动作,是皇上想立太子,已经有了苗头,他们要赶在皇帝下诏书之前行动。” 萧炟担心父皇安危,烦恼地道;“我们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如果有军队,早打进皇宫,拿韩奇那厮的项上人头。” 容安说;“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皇上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是否皇后和宁王对皇上做了什么?只有见到皇上,知道里面的情形,才能拿出对策。” 萧暐性格急躁,“我带王府侍卫冲进皇宫,父皇是否被他们软禁,吴良这狗东西,原来成了萧炟的人。” “不行,京城有一半的兵马在武安侯手里,他掌控了皇宫禁军,父皇在他们手里,他们狭天子以令诸侯,七弟不能贸然行事,被他们拿到把柄,自己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