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只要不是过分要求, 梁帝都能答应。 萧逸道;“儿臣想向父皇要顾太医,想让顾仲方随行,王府女眷大多身体弱, 山水迢迢,路上有顾太医, 确保安全抵达。” 梁帝不愿意放顾仲方,道;“顾院使辞官, 太后哪里都是不舒坦都是找顾仲方, 别人太后看不上。” 梁帝推脱之词,太医院顾仁志父子医术最高,顾仁志辞官, 他不想放顾仲方走。 “太后哪里,儿臣去同太后说。”萧逸道。 梁帝就没什么话说了, 太后疼孙子, 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给的。 略沉吟, 道:“好吧, 朕就把顾仲方给你。” 萧逸面露喜色,急忙跪倒,“谢父皇!” 四月中旬,晋王府府门大开,晋王府阖府人乘车,骑马,浩浩荡荡出了晋王府。 晋王府的车马沿着御街行驶,一条长龙,从头看不到尾。 头一辆马车里坐着晋王和王妃。 依次是姬侧妃乘坐的马车,然后董月娇、柳夫人的马车,其她侍妾两个人一辆马车,丫鬟几个人乘坐一辆马车。 顾仲方乘坐一辆马车。 最后七八辆马车里装东西。 王府三千护卫,保护车马出京。 文武群臣,皇亲国戚等在京城外,十里长亭相送。 长长的车队,迎着朝阳,一路向南。 清明过后,天气暖和,天空碧蓝如洗,顾如约卷起车帘,官道两旁田野长出嫩绿的小草,道边的柳树抽出新芽,山润朗,水长了。 马车里,萧逸阖眼似乎睡了,顾如约回头看看,萧逸神态放松。 太阳升起来,阳光晃眼,顾如约用纱幔遮住,怕萧逸睡眠。 萧逸睁开眼时,天已过了正午,刚睡醒略带沙哑声,问:“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顾如约看看外面的日头。 萧逸枕着她的肩睡,顾如约不敢动,萧逸坐直身子,顾如约活动肩膀,肩都被萧逸的头压木了。 萧逸一只手替她揉肩,削肩单薄,自己枕着很舒服。 透过纱幔,看前面一条小河,河边有一片开阔地,扬声朝马车外命令道;“在前面打尖。” 侍卫们下马,女眷纷纷下车。 初春,气温不冷不热,午后阳光温暖,管家赵俊带人支起帐篷,铺上毡子,晋王和王妃坐在帐篷里歇息。 其他人散在河边开阔地,有的找块石头坐下,有的在树底下,靠着大树歇息。 小厮抬来食物,顾如约命厨房早起备好的午膳,烙大饼,烀烂熟的牛羊肉,还有青菜。 王府主仆都吃一样的伙食。 桂香把一盘烙饼和一碟牛羊肉,一碟葱、香菜等,端进帐篷里。 顾如约说:“为了路上方便,我叫大厨房准备了烙饼。” “很好。” 顾如约安排得井井有条,从出门车马,午膳齐备。 萧逸拿过一张饼,卷上肉和菜,送到顾如约嘴边,顾如约接过,自己拿着吃。 萧逸自己卷了一张吃, 顾如约吃得挺香,萧逸看她吃完了,又卷了一张饼递给她,吃了两张饼,弄了一手油,顾如约站起来,“我去河边洗手。” 顾如约走出帐篷,十几步远一条小河,春季河水清澈见底。 那厢王府的茶房仆人在煮茶,飘过来茶香。 顾如约走到河边,蹲在石头上洗手。 桂香递过来一块玫瑰香胰,顾如约接过,玫瑰香胰的味道浓香,顾如约喜欢淡香,桂香知道主子的喜好,今日竟出错了。 顾如约洗了手,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通透的白,玫瑰香胰的香气扑鼻。 萧逸从身后走过来,接过桂香手里的玫瑰香胰,也蹲在河边洗手。 洗完手,手上香气浓烈,微微蹙眉,“香胰的味道太重了。” 身后站着桂香恍然,“奴婢该死,奴婢拿错了。” 转身要回车里取,萧逸道:“算了,洗完了。” 桂香平素心细,今日有点魂不守舍。 顾如约转过身,目光扫过小河下游,看见菱儿跟辛驳站在河边,辛驳高大魁梧,菱儿身材苗条,凹凸有致,两人站在一起很登对。 菱儿手里拿一个鹅蛋,递给辛驳,辛驳推拒不要,菱儿硬塞在辛驳手里,辛驳待不要,菱儿掉头跑了。 辛驳手里拿着鹅蛋,像烫手的山芋,辛驳一直生活在小山村,见过的女人少,除了桂香,没女人对他好,菱儿性子活泼主动,他不知如何应付,木讷地站在哪里,有点不知所措。 顾如约一回头,看见桂香站在身后,神情呆呆的,桂香显然早看见辛驳和菱儿,所以今日拿错了香胰。 这丫头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患得患失,不知如何处理,眼看着菱儿横刀夺爱。 顾如约不信辛驳变心,无论如何桂香也该为一段感情努力,不能拱手相让。 看桂香还傻傻地站着,顾如约说;“菱儿给了辛驳一个鹅蛋,你不是最喜欢吃鹅蛋,还不过去拿来吃。” 桂香犹豫了一下,慢腾腾地朝辛驳站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如约在她身后说;“记住桂香,你笑起来很好看,你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很好听,你的手很软,被你握着很舒服。” 这丫头木讷,这一点跟辛驳很像。 桂香刚开始走得很慢,似乎心里矛盾,还有胆怯,走了十几步,看辛驳要离开,她小跑过去。 不知道桂香和辛驳说什么,辛驳把鹅蛋给了桂香,桂香主动拉起辛驳的手。 顾如约看见离二人不远处,菱儿躲在一棵树后,手里拿着方才包鹅蛋的手帕。 她望着河边站着的二人亲昵的样子,气得一只手揪着手帕,掉过头走了。 顾如约转过身,看见萧逸站在背后,唇角勾起,“如约,你笑起来很好看,说话声音很温柔,被你的手握着很舒服。” 顾如约翘起唇角,柔声低唤,“逸郎。” 上前拉起他的大手。 两人相视而笑。 萧逸捏着她的下颚,“有其主必有其仆。” 顾如约得意地说;“怎么样,成功了吧!” 萧逸故意板着脸,警告,“你这一套只许用在我身上。” 当初就是因为顾如约这些聪明的小手段,自己动了心。 沉香和染儿,贞儿,千儿在河边玩水,明路和庆俞也跟着一起玩。 千儿浑忘了玩,呆呆地望着晋王和王妃两个人亲昵的举动。 阳光照在河水里,波光粼粼,河边晋王穿着一袭如雪白衣,周身笼罩在金灿灿光晕里,绝美的容颜,千儿看痴了。 贞儿注意到她傻傻的表情,走到她身边小声说;“别痴心妄想,没看府里的姬妾都靠不上前,咱们是卑贱的奴才,侍候主子都不配,只配做粗使。” 千儿恋恋不舍地移开眼,“我没妄想什么,这辈子能远远地看着晋王殿下,我就心满意足了,有人才妄想攀高枝。” 千儿瞄了一眼忘忧,忘忧站在晋王和王妃身后,直眉楞眼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