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感激地看着她,“你忙碌了一个多月,原来是替我打算。” 顾如约小声说;“殿下要扩充军队,没有粮饷,宏图伟业也实现不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夫妻一体,夫贵妻荣。” 萧逸听她这么说,满心高兴,两人的心越来越靠近。 萧逸说;“七皇弟下月初大婚,四月十日左右我们启程,通知府里人收拾东西。” 王府里的人早知道要去西南封地,都提早把东西整理打包。 顾如约这一走,最不放心的,还有一件事。 自己的父亲顾仁志,父亲出入宫闱,又被皇后要挟,跟杨皇后成了一路,杨皇后野心勃勃,上次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用意明显,自己妨碍挡了她的道,自己走后,怕杨皇后又出幺蛾子。 吩咐桂香,“你把辛驳叫进来。” 萧逸今日没出门,在寝殿接见一个人。 一会,辛驳跟着桂香到主院,走到上房门口,桂香朝里回禀,“王妃,辛驳来了。” “让他进来。” 顾如约的声音在里面说话。 辛驳迈步进去。 抱拳行礼,“拜见王妃。” 顾如约上下打量辛驳,现在一点看不出原来小山村那个猎户的影子,黑红脸膛,高大身躯,魁伟英武。 辛驳脱胎换骨,无形中给桂香造成了不安全感。 顾如约道;“你去一趟顾院使府,说我请顾院使在春秋茶楼喝茶,记住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殿下。” “是,王妃。” 晋王的王妃私见太医院院使,平常没什么交情,萧逸知道铁定要怀疑。 这件事顾如约要辛驳办,就是把辛驳当成可信赖的自己人,毕竟有过一段交情。 桂香送辛驳出去。 顾如约从窗户里看,桂香一直把辛驳送到院门口,半天,才看见桂香返回来。 顾如约心想,桂香这丫鬟痴情,辛驳千万别伤害她。 桂香回来,侍候顾如约换衣裳。 王妃出门,王府侍卫前呼后拥在马车两旁。 春秋茶楼在顾府附近,所以顾如约随口便说出茶楼名字。 顾如约先到茶楼等候,待顾仁志来时,直接被一个茶楼伙计引到一间包房里。 顾仁志进门看见坐在屋里的晋王府的王妃,原来的顾侧妃。 心里惴惴不安,行礼,“微臣拜见王妃。” 顾如约示意对面的座位,“顾院使请坐。” 顾仁志踌躇,顾如约道;“没有外人,不用讲规矩了,顾院使坐下好说话。” 顾仁志这才上前,在对面坐下。 顾如约给自己父亲斟了一盅茶,顾仁志诚惶诚恐地欠身,“折煞微臣了。” 前世的父女,今生毫无瓜葛。 顾如约不能耽搁太久,毕竟两人私下里会面,被人发现,无从解释。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我今日见顾院使,是有个要求,不知顾院使可愿意答应?” 顾仁志越来越疑惑,忙说;“王妃请讲。” “我请顾院使辞官。” 这话一出口,顾仁志端着的茶盅的手一抖,茶差点泼出来,“王妃何出此言?” 顾如约从袖子里摸出两张纸,从桌上推到他面前。 顾仁志低头扫了一眼,脸色大变。 原来是两张药方,一张方是杨皇后服用的诈病的药方,一张方是针对杨皇后服用药物的解药方,两张方准确无误。 顾仁志额头冒出冷汗,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一直怀疑上次顾侧妃医治好皇后的病,事情很蹊跷。 顾如约不容他多想,面色变得严肃,“顾院使,我的要求不过分吧?我身为晋王妃,不允许你助纣为虐,残害无辜,我之所以没有直接禀明父皇,念在你顾家为皇家效力,给你顾家一条生路,不用我说,顾院使知道其中利害,巫蛊案为历朝历代君王大忌,如果坐实,满门抄斩。” 顾仁志哆嗦了一下,顾如约即可拎父亲,又恨父亲做出这等糊涂事,把顾家往死路上拉。 语气随之冷下来,“顾院使给我一句话,顾家满门的生死,系在顾院使一个人身上。” 顾仁志出入宫闱,经历事多,很快镇静下来,面部表情僵硬,“王妃凭着两张药方,想定微臣的罪,未免过于草率了,皇上面前,王妃要拿出真凭实据。” 顾如约伸手把两张药方拿过去,笑着说;“顾院使,这两张方子随便找个人试,皇后炸病就露出马脚,坤宁宫的宫女太监抓去一审,不难问出事情真相,顾院使拿着阖家性命跟我赌吗?” 顾如约眼睛看着父亲,只见父亲额头冒汗,脸色煞白,顾如约心里叹息一声,不逼父亲,父亲泥足深陷,到时拔不出脚了。 包间里一下静下来,顾如约耐心等待父亲回答。 半晌,顾仁志暗哑的声音,“我答应你!” “三日内,我等顾院使的消息。” 顾如约最后看一眼,沮丧的父亲,“顾院使记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离开包房,父亲呆坐一动不动。 三日后,顾院使辞官。 这是萧逸回来告诉她的。 四月初,七皇子庆王萧暐大婚。 满朝文武,皇亲国戚,皇子公主,都去庆王府贺喜,庆王府到处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悬,一片喜庆。 顾如约跟齐王妃,怀王妃,宁王妃,还有安和公主、明敬公主、惠庆公主守在新房里。 傅念卿蒙着盖头坐在喜床上,庆王府前殿设喜宴,阵阵鼓乐丝竹声声,一派热闹。 七皇子庆王萧暐在前殿招待客人。 明敬公主是个急性子,说;“新娘子坐了一个时辰了,七皇兄怎么还不回来,屋里热,还蒙着盖头。” 到门口支使一个侍女,“你去前厅请庆王。” 侍女请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庆王萧暐,安和公主性子好,说:“新娘子等他揭盖头,七皇弟大概被皇弟们灌酒,脱不开身。” 慧庆公主上前,“我替七皇嫂揭盖头,这样捂着,闷得满头汗。” 喜娘急忙拦住,赔笑说;“使不得公主,这盖头要新郎揭。” 顾如约想起那日在慧庆公主府见到的情景,庆王萧暐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因此不积极,洞房夜把王妃一个人撇下。 临来时,萧逸还嘱咐自己照顾一下庆王妃。 顾如约自报奋勇,“我去前厅看看七皇弟别让他们灌多了。” 明敬公主说;“五皇嫂辛苦一趟,把七皇兄揪来,等七皇兄来了,我们替七皇嫂出气。” 顾如约从新房出来,沉香跟一群侍女在门口,看见她出来,跟上,主仆二人 朝前厅走。 走不远,看见一个侍女低头缓慢地往新房方向走,走到近前,顾如约认出是刚才去找庆王的侍女,叫住她。 那个侍女唬了一跳,看见她,急忙跪下,“奴婢该死,没看见王妃,王妃恕罪。” 顾如约问;“庆王呢?你不是去找庆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