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顾侧妃看出只有她跟桂香紧张,先把毽子踢给了桂香和自己,顾侧妃踢得好,给二人信心,月奴开始对顾侧妃喜欢起来。 踢了一会,顾如约就发现,这些丫鬟里忘忧踢得最好。 毽子在空中飞舞,大家瞪眼看,望着飞向何处,等了半天也轮不到,都盼着飞到自己跟前。 顾如约喊;“沉香,再去拿两支毽子来。” 三只毽子凌空飞舞,丫鬟们都动起来。 顾如约从前后左右,接四面飞来的毽子,身形灵活如小燕,彩衣翻飞。 千儿年纪小,不太稳重,毛躁,飞过来的一支毽子,落在她身后左侧,她急于接,一脚踢飞了出去,毽子斜着飞出,落在一个人脚前。 千儿随着落在地上的五彩毽子朝上看,呆住了,醒过神来,慌忙跪倒,伏在地上,“奴婢该死,冲撞了殿下。” “起来吧!”晋王面色和悦。 千儿爬起来,仗着胆子偷着看了晋王一眼。 温暖的阳光投在晋王身上,镀了一层光晕,清逸出尘,沉敛威严。 千儿听到自己心跳咕咚咕咚的响。 萧逸走向顾如约,顾如约小脸绯红,眼睛一层水光,清亮照人,额头出一层细汗。 从衣袖里摸出绣帕,替她擦拭额头的汗,目光极温柔,“看你这一头的汗。” 顾如约看萧逸手里拿的绣帕是自己的,当着一院子的丫鬟,顾如约极不自然,往屋里走,萧逸随后跟着她走进上房。 千儿还痴痴呆呆地望着晋王消失在珠帘后隐隐约约的背影出神。 熹儿拉了她一把,小声说;“别看了。” 熹儿跟千儿要好,心想,晋王殿下高高在上,身份何等尊贵,一个丫鬟肖想晋王,太不自量力了。 走进寝殿,顾如约摸摸自己脸潮润,说;“我去沐浴了。” 沉香和桂香跟进去侍候。 萧逸走进西暖阁,坐在榻上,一个丫鬟端上茶水,轻声说;“殿下请用茶。” 萧逸看一眼,还是那个叫忘忧的丫鬟。 接过茶盅,啜了一口茶水,问:“你除了下棋,还通晓什么?” 忘忧微微垂眸,“琴棋书画,奴婢都略通一点。” 萧逸打量这个丫鬟,与其她的丫鬟不太一样,回答问话时,没有拘束,态度恭敬,却不害怕,口音纯正,不像乡下丫头。 问;“你是哪里人?”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父母家人,也不知道家住何处,奴婢小时候跟家人走散,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逸有点好奇,“你跟家人失散,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 “奴婢有时梦见一个花园,花园里有假山,还有一片水,一个红衣小女孩脚下有个铃铛响,好像一个妇人喊女孩的名字,听不清喊什么。” 萧逸心想,听她的形容出身大户人家。 他等着顾如约,闲着没事,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坐在榻上翻看。 从书里掉出来一张纸,飘落在地上,忘忧急忙蹲下捡起来,双手呈给萧逸。 萧逸拿过来,看是一个医方,太医院太医开的方子,太医院太医给宫里的嫔妃诊病,医方上都要标注名字,开方日期。 萧逸看下面医方落款名字,顾仲方,日期是最近这两日。 他手里捏着方子,把药方捏出褶皱。 忘忧瞄着晋王,不知这药方有什么不妥,晋王面沉如水。 良久,萧逸把药方夹在书里,把书放回书架原来的位置。 这时,顾如约沐浴出来,边走边擦头发,看见萧逸还在,有点意外,“殿下没走?” “你盼着我走?” 萧逸淡淡地说,语气不善。 顾如约心想,薛贞柠派人来送什么?又是自画像?萧逸心情不好,找茬。 默默地坐在妆台前的绣墩上,等萧逸发作。 桂香站在身后,给她梳头。 等了一会,萧逸没有发作,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请帖,说:“惠庆公主请你去公主府赏花。” 顾如约回过头,她这一世跟惠庆公主不熟,惠庆公主怎么想起她,惠庆公主 萧宝贞跟萧逸是同父异母兄妹,惠庆公主萧宝贞跟三皇子怀王萧祜是同母兄妹。 下嫁不到一年,夫婿病死了,公主成了新寡,本朝民风开化,前朝也有公主改嫁,惠庆公主还年轻,可以另择夫婿,可惜前世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朝堂发生的事,顾如约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皇子们争夺储君之位,受到株连赐死。 认识惠庆公主萧宝贞,也是因为二哥。 顾如约问:“惠庆公主都请了何人?” “公主、王妃,京城命妇。”萧逸忖度着说。 顾如约想,惠庆公主萧宝贞对二哥有情,顾家女眷在被邀请之列,顾家除了二哥,母亲,哥姐,她没有机会见面,也许这次在公主府能看见她们,心里乐意,“我去。” 又问;“晋王府就请了我一个人吗?” “就请了你一个人。”萧逸道。 顾如约想想,别的王府有正妃,当然只请正妃一个人,晋王府里有两位侧妃,不能两个人都请,惠庆公主只请了她一个人,大概因为自己医治好了皇后的病。 萧逸站起身,“四皇兄请吃饭,晚膳你自己吃。” 四皇子宁王萧炟,跟晋王萧逸关系不错。 萧逸去宁王府了。 桂香给她挽了发髻,顾如约拿过桌上的请帖,看了看日期,赏花是明日。 沉香手里拿着三支彩毽子,一支散了,几根彩色的鸡毛掉了,说;“玩一回就坏了,做的太糊弄了。” 顾如约看桂香一副心事重重,对桂香,“你拿去找辛驳,让他给收拾一下。” 找个机会让二人多接触,有误会当面说清楚。 桂香拿着毽子要走,顾如约又说:“桂香,有话别闷在心里,记住你笑的样子很好看,” 桂香当真露出微笑。 申时,沉香和染儿、贞儿去厨房取晚膳回来,几个丫鬟摆饭,沉香生气地说;“梁夫人的丫鬟在厨房里吵,说她家夫人要吃的菜,厨房忘了做。” 顾如约想起那日遇见梁凤锦,梁凤锦气色很好,面色健康的红润,问:“王府主子们膳食不是有定例吗?” “梁夫人的丫鬟说,她家主子自己掏钱,点的菜肴,厨房的人解释太忙了,给忘了,梁夫人的丫鬟不依不饶的,说厨房光巴结我们主院,不拿她家夫人当回事。” 坐在家里,也能惹出事端,顾如约问;“你跟她吵了?” “她跟厨房的人吵架,不该捎带我们主院,奴婢不能装听不见。” 沉香的脾气冲动,不像桂香老实,受欺负能忍。 顾如约看取饭的染儿、贞儿,都不是省油的灯,问;“你们俩也帮着打架了?” 两人老实地承认,“奴婢俩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顾如约看二人一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架势,呵笑,“挺仗义。” 沉香低头说;“奴婢一个人领罪,跟她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