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来了,谢谢你,小女鬼。”随即,又听得某人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他看了她有些干枯的唇瓣一眼:“你没有吃饭?” 她绞绞小手,不大善于说谎:“我怕家里人发现,不敢让他们准备两份饮食……但是刚才他把饭留给我了,我不饿……” “可爱的小女鬼。”他刮刮她白嫩的小鼻头,笑道:“我去给你弄食物。” ………… 思绪到这里,他温柔的笑了一下。那双眼睛,他可是记忆犹深呢,干干净净的,黑白分明,清澈得让他怜惜。所以,在卞州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他心心想念的小女鬼。 只是当年的那个干瘪小女鬼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凝白的雪肤,精致的脸蛋,婀娜多姿的身段儿,迎面阵阵清香,美得出尘脱俗惹人怜爱。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浓密扇睫眨啊眨,迷人极了。 更没想到的是,小女鬼竟然成了胤轩的王妃。呵呵,可能胤轩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毕竟当时他一直是昏迷不醒的,也毕竟他现在有了绛霜。这家伙心头除了他母妃的安危,除了绛霜,是容不下任何人的,当年的浅浅便是个例子。 只是胤轩如此,也怪不得他。 十年前,先帝驾崩龙体入殓皇陵,十五岁的胤轩身为先帝生前最宠爱的第三子,孤身披麻带孝守陵一个月。翌日却遭太后毒手,暗中锁了陵墓大门,派遣十余名大内高手入内刺杀。 那一次,胤轩被关在陵墓里与那些大内高手搏杀了一天一夜。当他浑身是血从陵墓里走出来,他血液中的暴戾因子即被引爆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变得凶残无情,阴鸷鹰隼,视母妃安危为自己性命,任何伤害他母妃的人他必亲手手刃,定要置对方于死地。对于想要取他性命的人,更是来一个杀全家,连一个襁褓中的孩童都不放过,一旦眸子噬血,便停不去那身杀气。 当时二皇子刚登基,得左丞相宇文祁都和一品连威将军左右辅佐,借平乱之名派南宫御史带兵去动乱的南疆半年;接苍月质子入右贤王平都王府,以保护质子为由,对平都王府四周调兵遣将实施重重包围。 自然,对这个暴戾的三弟胤轩,更是以劣根深重杀戮猖獗为由,软禁清宁宫,半步不得踏出。 最后得右贤王三番上奏请求,胤轩才得以离宫先被送往法华寺静养,借寺院佛光沉去其身上日益聚敛的戾力;后遇韬光道人,拜为恩师,入门为徒,成了他的大师兄。 当时师父为了抑制胤轩性子中的暴戾残冷,曾为胤轩渡过忘尘符,旨在让他暂时忘却小时候在后宫的残忍过往,逐渐恢复心智,自己控制心魔。 四年后,也就是六年前,胤轩心魔初除即被宫里的人接下山,随后携母妃退隐卞州,一去不归。而他,也在此时拜别师父离开师门,几番辗转拜了义兄,再遇胤轩。 只是谁也不曾想,再相见,竟是变了模样。 “呵呵,小女鬼,往后的日子你可有得苦头吃了。”他侃侃自笑,潇洒的从床板上翻身坐起,最后瞧了四周一眼,走出门去。 潇洒的将竹笛挂在腰间,浅袍飘飘,一如来时轻轻跃出了院子,然后往京城东大街方向走:“浅浅,二师兄看你来了。” 〔正文:050〕 红木雕花大床换了新的浅色纱帐,隐隐约约显现一道纤细的女子身影坐在帐子里,青丝斜搭肩头,微侧螓首睫扇低垂。床边的紫檀木小桌上燃着香炉,香烟轻盈缭绕,一室幽香。 她用青葱玉指紧紧揪住亵衣领口,不肯松开。 “需要本王帮你脱吗?”身后同样只穿白色亵衣的男人出声了,有些失了耐性。 她黛眉一蹙,小手抖了一下:“臣妾自己来。”不得不缓缓褪下那层薄衣裳,露出雪白香肩,以及肚兜的系带。 男人的眼眸暗了一些,染上情欲,道:“下面的,让本王来?” “王爷,不必。”她唇瓣抿得紧紧的,将亵衣整个褪了,柔荑伸向颈后的肚兜系带。然后在男人火热的视线中将肚兜脱了,双臂抱在胸前身子前倾趴在锦被上。 他高大的身子立即覆了上来,却是不置一语撩过她长长的青丝,露出她洁白的玉背,灼热盯着。 她瑟缩了一下:“王爷?”背部凉凉的,很不习惯,只能将双肩越缩越紧,裹紧自己。她没想到,上次的意外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今夜他陡然来了,喝了些温酒,就这样折磨她。 “别出声。”他低哑,用火热大掌抚上她的左背,流连不去。 她的身子让那火热触感弄得如虾米瑟缩,动了一下:“臣妾怕痒。” “呵,是吗?”他嗓音更低,如醇醇的温酒淌过心间,火热大掌停了,却是陡然一把搂了她的纤腰,将她抱起面对他。 她抵住他的胸膛,这才瞧得他深邃的眸子里全是沉迷,火热得让她颤抖害怕。连忙躲开了他的视线,看向别处:“王爷,你还要不要再喝一杯?” 他却一把抓住她颤抖伸向她的小手,轻道:“不急,本王还没瞧个仔细。”吐息间,全是男人身上的麝香味儿。 她贝齿轻咬红唇,羞怯难堪了:“臣妾怕吓了王爷,王爷还是不要再看……”他从来都是冰冷暴怒的,何曾这般温柔待她过?此刻的模样,只怕是陡然转了性子了。 “你话真多!”他终是没有怒意的吼了她一声,伸出掌作势拨开她额前的刘海,惹得她旋即侧首躲开:“王爷,不要。” 这男人,执意要让她无处可藏吗? “怕什么?!”他拧眉,掐紧她的腰贴向自己,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哪里不能看?” 她抿着红唇,柔荑坚决抵住他厚实的胸膛,不肯看他。 他不再做声,用指霸道的掐过她的下颌,拨开她额前的那片刘海。瞧了片刻,满意放下,陡然道:“它似乎变小了,有了莲花的雏形,原来真的是朵莲花。” “王爷,你不认为它可怕吗?”她让男人的反应弄得微愣,抬眸回望他,他竟然不惊讶,抑或恼怒?! “怎么,你觉得本王该怕它?”他俊颜微侧,反问。眸光一闪,又道:“它当然可怕,但是本王不怕,你相信吗?” 竟是第一次这样和颜悦色跟她说话,眼角带有丝丝笑意,终是达了眼底。 她知道他此刻是松懈的,全身都放松了,在帐子里与她好心情的浅谈。才明白,再冷的人再硬的心也有温暖的片刻。 这刻,她同样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回道:“王爷是第一个说这样话的人。”即便是师父,也要离她三分的。 “呵,本王倒想知道这胎记是如何得来?果真是天生命带?告诉本王!”他又道,搂着她细腰的大掌依旧没松开,眸子灼亮。 她有些难堪,用双臂抱紧赤[裸的上身,微侧螓首:“王爷,如果执意要谈,请让臣妾先穿上衣物可好?”谈话可好,只要不再这样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