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虎瞧着姬华池脸上的红痕,又想起他最后拔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利器上竟有几丝淡血——显然是他要得太重,弄伤了她。 息虎忽感内疚。 这内疚来得很有些莫名其妙,息虎粗鲁惯了,以前抢回来的女人也这么对待,她们当中不少人都比姬华池伤得重,半死半残的都有,他却从未有过这种情绪。 息虎烦躁地掀帘出帐,离去前嘱咐守卫: “看好林姬,莫要让她逃了!” 息虎去一个时辰,带三十匪贼去,回来全歼三千秦兵。 息虎回营以后,并没有立马来看姬华池。战事虽完,尚留扫尾之事,息虎毕竟是一军之主,这些事都得由他主张安排。半个时辰后,息虎才回主帐,他掀帘一眼瞥进去,见姬华池正侧卧在虎皮毡上酣睡,露半张清丽绝伦的侧脸,鬓前几缕碎发随她的轻浅呼吸晃动,悠悠曳至唇前。 她的样子分明娴静,却总隐隐流露出无限风情。 息虎忽愿做那缕乱发,垂头就朝姬华池嘴上吻了上去。 息虎的唇很糙,“沉睡”的姬华池骤然“惊”醒,睁大了一双眼看他。 她的眼睛蒙蒙含水,像笼罩了一层厚雾,叫人看不清,却又情不自禁陷入这汪未知的雾水中去。 息虎怜惜之心倏胀最大,不禁将厚掌覆上姬华池腰肢,柔声道:“我女人不少,但留在营地只有三个。阿林,你留下来做第四个吧……” 姬华池抿抿唇,笑道:“好啊……” 姬华池在息虎的营地里留下来,成为息虎的林姬。 七天过后,姬华池便将这匪军营地摸得一清二楚。息虎性格粗犷大条,但在排兵布阵上却极为细致,就连营地,也被他布置成变化莫测的活阵鱼余。姬华池待的这七天当中,有四天都有秦韩两国军队分别来袭。 敌军上千,息虎却都是笑笑,带三四十轻骑出营,一阵风般去,又一阵风般回,去回匆匆,去时酒温,回时酒尚未凉。 七天里有三天息虎都是找姬华池过夜的,欢}好犹如肉搏激战,两个人总是大汗淋漓,精疲力尽,最后息虎抱着姬华池沉沉睡去。 息虎睡时很酣,会打响亮的呼噜,但无论怎么,一到寅时,他就会准时醒来,然后穿衣出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姬华池披衣起身,随后出帐去瞧,见息虎在空旷荒野中独伫,射剑,舞刀。 息虎余光瞟见,出声:“阿林?”他从不掩藏自己的情绪,吃惊,便拧眉:“你怎么来了?” 息虎手上刀挥不住,并未因为姬华池过来,就收刀站到她身边去陪她。 “我要练功,还得两个时辰。阿林,你别在这边傻站两个时辰,回帐子去,我练完了功就过去陪你。”息虎目光盯刀,却对姬华池说话。 “你每天都这么练么?”姬华池问,脚下并不迈步,仍站在原地。 “人皆道我天生神力,却不知纵然天生神力,也需后天奋勤。”息虎俯}身、劈叉,又横空跃起,刀法寻章蹈矩,一丝不苟:“我自六岁起便每日雷打不动练功六个时辰,恒持至今。” 姬华池听完,又伫片刻,转身离去。 她没有回应息虎的话语,发表她自己的看法,但说实话,姬华池心里略略吃惊。 息虎的实力,超出了她的预估。 姬华池脑海中忽然浮现柳逸奏折上的那段话,娟秀女气的字迹她不过只瞟了一遍,却字字清晰,竟似刻在了脑子里一般:匪首息虎,万夫不当之勇,乃天下第一将臣。 柳谋士言之不假,息虎,果然将臣。 将臣,行军打仗天将,必须伏为她臣。 断不可让王兄姬华玉收了息虎,更不可让秦韩这二国收去! 姬华池思忖到这里,暗中攥紧了手:至少现在,息虎还未臣服在她脚下。他来她帐中三天,但仍有四天是去其她三位夫人处过夜…… 息虎的其余三位夫人姬华池都见过了,分别是秦女,越女,与息虎同族的碧眸女人。 秦女刚烈,越女娇柔,同族异女与息虎亲梅竹马,感情最为深厚。 他什么样的莺莺燕燕都见过了,要想驯服他……还需要留给他刻骨铭心的印象。 那就……照计继续吧! 姬华池眯眼笑了,此时若有人睹见,定会说:她的样子,像一只狐狸。 错了,她是狐狸的皮,猎人的心。 两个时辰后,息虎来姬华池帐中,她就向他请求,言之那日林中,她遗失了一只旧人赠予的白玉枕。这玉枕对她极为珍贵,还望息虎能派人重返林间,翻找回玉枕。 息虎听罢,并未若往常那样放声大笑,爽快答应。他沉默了数秒,缓缓平静地说:“这有何难。” 息虎办事甚速,是夜他召姬华池过夜,便携了白玉枕来。 “是这只么?”息虎将白玉枕递给她。 姬华池双手接了玉枕,微微躬身:“多谢。” 息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惆怅:她只简单对他说两个字,平淡又从容…… 息虎的情绪却烦躁起来,禁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这枕头是别的男人送你的么?” 早上她央他去找,说这玉枕是旧人遗物,极为珍贵,她恳求的眼神盈盈剪水,明显对这只玉枕饱含深情。 “不是,是娘亲的遗物。”姬华池笑答,音如玉盘滑珠。 息虎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朗笑道:“那收好吧!” 这一夜,息虎的动作不再粗暴,他居然破天荒做了前}戏。一开始不是急急撇着姬华池的腿扳开,而是抱着她,细细密密去吻她的唇,甚至还将吻移上,来回摩挲她的眉尖。 息虎温存挑揉姬华池的花}心,惹得春}水涟涟,方才缓缓扶着利器进入。 在进入的那一刻,他低头吻住她,舌头不探入,只是唇与唇温温脉脉地贴牢。 这一夜息虎仅仅只要了姬华池一次,接着便拥她入睡。姬华池故作吃惊地转身,却被息虎手臂搂紧。 “睡吧。”他说。 姬华池便闭眼入睡。 到将将好三更,她准时睁开眼,去拉两人脑袋下枕着的白玉枕的暗匣,抽出金刀。 姬华池注视着鼾声如雷的息虎,慢慢将金刀和刀鞘分离。她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执着刀柄,接着,将右手放低,刺向息虎。 沉睡的息虎身躯不动,一抬手就制住了姬华池的皓腕。息虎连眼睛都不睁开,就闭眼问:“阿林,你这是打算刺老子心么?” 息虎音落,手上开始加力,姬华池听见自己腕上骨节清脆的碎响,痛若钻心。 息虎却睁开眼,坐起身来,手上依然有力地钳制着姬华池的手。 “老子晌午的时候就检查过了,这枕头的暗匣造得好,里面的金刀也是好刀。”息虎居然咧嘴笑了,抓着姬华池执刀的手,迫她将刀锋抵在他左侧心口前:“来,来杀老子,正对着心剜。” 姬华池竟也笑了。 息虎没想到她会笑,稍稍愣神,手上数秒松了力道,姬华池就在这瞬间右手猛力划下,刀锋刺向息虎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