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雀儿怎吵闹得这么厉害?”南缇听见笼外婢女清脆而疑惑的声音。 “疑,怎么不叫了?” 还是令一位婢女的话语提醒了南缇,她这才发现笼内安静了下来。 安静不仅包括声音,还包括动作。 金丝雀好似冰封般无缘无故被定住了。 难道是因为鸟笼外来了两名婢女的缘故?南缇想着就将口拔了出来,转身。 她看见毗夜站在笼中。 毗夜白衣胜雪,双手合十,岿然站在离南缇只一步之遥的地方。 “是你定住了它?”南缇问他。 毗夜保持着合十的姿势,高僧入定,默然不答。 “你也可以看见它的脸是一张人脸?”南缇问。 其实她还想问毗夜:你是听到了我的呼救来的吗?你是看到了笼内我的不堪吗? “他不是脸是一张人脸。”毗夜淡淡地回答南缇,连眸光也没有转动:“他本来就完全是一个人。” ☆、广海卫(三) 南缇于是问毗夜:“他本来是人,为何要做鸟身?” 毗夜没有瞥南缇,反倒望向人面金丝雀,继而垂眸道:“那就要让他自己说话了。” 南缇倏地扭头冲金丝雀脱口而出:“你可以说话?” 金丝雀的人脸上颜色一黯,紧抿起毫无血色的薄唇。他的脸本就棱角消瘦,此刻憔悴不语,更添几分病态的俊美。 南缇于是明白过来:这只被变成鸟的人不是不会说人话,只是他不愿意开口。 是什么原因令他不发一言,甘愿被囚禁在鸟笼? “出去吧。”毗夜一挥衣袖,下一刹他和南缇已身在笼外。 南缇的双脚刚稳稳落在地面上,脑海中忽然又冒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便启唇再问毗夜:“你上次伤了蛟龙,这次却只定住他。师傅,你是不是只弑妖孽,不伤人?” “天地间,诸生万物皆是一般性命。”毗夜看南缇,他不点头,不摇头:“妖者,未达正果,因而作孽。倘若他们能收敛邪性,一心秉持正道,修成正果之日,亦是七级浮屠。” 南缇懂了,毗夜这是连妖都不会杀,他不害任何性命。 南缇也不知怎么地,竟本能地朝毗夜斜飞一笑,媚眼如丝挑}逗他:“那什么时候师傅会弑妖杀人?” 毗夜锁眉:“除非贫僧永弃佛法,坠入魔道。” 南缇还要问毗夜什么时候会永弃佛法,毗夜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抬眸与南缇两两相视。 他淡漠而无情地告诉她:“那一日永远不会到来。” 与其说是告诉,到更像是告诫。 “你之前跑到哪里去了!”风燕然已经将整座宅院搜寻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寻不见南缇,他就再搜一遍,在远处长廊上就摇摇望见了南缇站在屋檐上挂着的鸟笼下。 于是身未至,焦急的声音已经喊出。 风燕然运起法术,用最快地速度飞到南缇身边。他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掌心按着南缇的后脑勺不断摩挲:“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命令过你要等我吃饭的,就知道瞎跑,就知道瞎跑……” 字字尽是斥责,却声声流露担心。 风燕然忽地沉下脸来,双目凶狠地紧紧盯着南缇身上一处。 南缇寻着风燕然目光低头望下去,见后裙那一处早已被金丝雀儿戳破,内里白雪肌肤和肤上的紫青印痕都一览无遗。 南缇刚想抬头跟风燕然说什么,他却擒着南缇的手腕,一脚踹开了檐下那间厢房的门。 风燕然腕上用力,几乎是将她甩进屋里的。 南缇刚想问他要干什么,风燕然却左手将她一双胳膊反扣在背后,右掌上一扬,用真气紧闭上两扇门。 两扇合上那一刹那,发出重重的响声:“啪——” 风燕然好像带着汹汹的怒气。 “你要做什么?”南缇扭头问他,忽觉身}下一紧,风燕然在南缇身后没有任何前情的侵入。他目光凶凶,也不看南缇,就不停地进出。这次风燕然的动作是他从未有过粗暴,似乎根本不考虑南缇愿不愿意,什么感受,会不会疼…… 风燕然只知道他自己心疼。 心疼,疼得厉害:这个女人,她知不知道他之前有多慌张?知不知道他有多怕失去她? 他慌张寻找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原是躲起来跟了别的男人! 风燕然越想心中越痛,某个部位的力道愈发加大,毫无温柔怜惜。他将脑袋侧过去,越过南缇的肩膀亲吻她的脸颊,脖颈……她的皮肤好像越来越白细了。风燕然发疯似的向下啃咬,她那两团突起好像也变大了……他又重重一拍男缇的臀:见鬼!这个女人的臀变得更坚}挺了,怪不得会有别的男人……风燕然呼吸加重,喘着粗气审问南缇:“是不是那个和尚?” 风燕然心里预计着南缇就算不回答他,也会投射目光瞥一下他,这样风燕然至少能从南缇的神色间判断出来是不是屋外的那个和尚。 但是南缇的目光却动也没动,她不看他。在屋内的寂静中,风燕然渐渐变得焦躁,心里全然没底,全然没有头绪,难道她不知道她的悲喜牵动着他的心?可是南缇面无表情……就像那个和尚平时一样面无表情! 风燕然怒从心头烧起,他离开南缇的身体,以为她会乞求,会松口,会望一眼他……但是风燕然才抽身数秒,自己却迫不及待重新回归。 就像鱼儿跃上岸,才立马醒悟自己离不开水一样。 “呵——”风燕然自嘲地苦笑一声,他离不开南缇了,离不开她的软玉温香,离不开他自己的欲}望。 风燕然干脆心一横,沉迷就彻底沉迷吧,口中却还强撑,指望能激怒南缇:“你不说话,难道还是在暗嘲我的功夫不如那和尚?” 风燕然希望南缇能恨声辩驳,或是赏他一记耳光,谁知南缇依旧默然,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风燕然只得苦笑着缓缓闭了眼睛,开始动作:不管是痛苦还是欢愉,就让感官的刺激盖过一切吧……也许只有在感官的刺激下,南缇才能做出风燕然所期待的生动反应。 …… 攀上顶峰的那一刻,风燕然既开心又绝望,他哀伤地南缇说:“你是属于我的。” 其实方才到顶峰,南缇亦全身紧绷只剩下本能,但风燕然一句话,立马将她从山顶带下,跌至清明谷底。她回转头直视风燕然,用平静没有起伏的语气对他说:“风公子,我不是属于你的。” “你——”风燕然咬牙却没有力气。 “哎呀我才出去一天,老爷怎地就把宅子给卖了!”外头忽然响起一串清脆的女声,像竹笛像夜莺般悦耳。 突如其来的女声打破了屋内两人的僵局。 风燕然顿了顿,起手给南缇整理了衣裙,又理了自己长袍,而后将南缇拉退到自己身后。 “待在屋里。”风燕然先嘱咐南缇,才自个开门出去。 南缇却很不听话地后脚就跟着出去,风燕然不由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