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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媚姑 痴娘 2898 2024-05-18 02:30
   付幼吾平常出入烟花地,哪次茶水甜点不是女人端到手边,喂到嘴里?梁香词端个桂花糕,在他眼里只是习以为常。   所以付幼吾斥了梁香词一句,就等着她认错。   谁知梁香词居然呛他!   付幼吾怒气汹汹,盛怒之下根本没听见梁香词的第二句话,更不可能看到她的委屈。他见梁香词仰面朝着自己,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梁香词满目震诧,从小哥哥对她呵护备至,梁香词几时遭过挨打。   她一下子就哭了,泣着质问付幼吾:“你凭什么打我?”   付幼吾瞪着眼睛,胸脯抖动:凭什么?这个丑女人问他凭什么?   他以为梁香词和胭脂楼里的娘们一样厚实脸皮,再加上酒和气都在头上,于是便什么话都冲梁香词说了出来:“凭什么?男人娶女人,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上下两张胃口。你床}上动也不动,像干尸一样,前几次还点紧致,后来都松松垮垮。现在你又做出这般屎似的食物,你上面下面都不能满足我,你问我为什么打你?!”   “王八蛋!”梁香词顿觉付幼吾羞辱过分,她骂了他一句粗话,接着竟抬起右手,欲扇付幼吾回击。   付幼吾眼尖,及时地扼住了梁香词的手腕,她力气没他大,被生生制住。   付幼吾瞪眼盯着梁香词,眼中熊熊燃烧着怒火:他方才本是随口的数落,却无意中将他的思路理清了,越想越觉着都是梁香词的错。   再念及夫是妻天,付幼吾便认定梁香词大逆不道:她不仅敢呛声?还敢反抗,还敢还手?!   付幼吾当即决定要好好教训梁香词,抱起她就往床}上一甩。   梁香词被重重摔在榻上,刚回过神想问付幼吾要做什么,就见付幼吾的拳头铺天盖地而下。   付幼吾打了十几拳,觉得手疼。他左右一瞟,见床上就枕巾,就顺手牵来,直接往梁香词身上抽。   梁香词挨第一拳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付幼吾你凭什么打我?到后来挨到十几拳,心中就只剩下害怕。付幼吾对她浑身上下乱抽,也不知道下一次他的枕巾会落在哪里,梁香词只得仓惶抱紧自己的脑袋,蜷起身子瑟瑟发抖。   她的颤动和哭泣同一频率。   原来枕巾也能是这么可怕的事物。   付幼吾打累了,收了手,她依旧吓得整个人在榻上后退了一步。   梁香词这副样子更让付幼吾心烦,他白她一眼,转身出门。   付幼吾走了,梁香词却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她蜷曲着身子,双臂抱着膝盖坐在床角里,眼泪止了,身子却依旧一直抖,根本停不住。   她盯着自己如水面波纹般颤动的双手,脑袋里好像有很多念头,却又一片茫然,努力想理清自己在想什么,过了半响只理出来两个字:害怕。   心一下一下地跳:咚!咚!咚!   惶恐不安。   梁香词忽然很想找一个人来倾诉,接着她想到了哥哥。   她假想着梁英诗就在身边,将方才付幼吾的所作所为同空气讲了一遍。话讲完,梁香词身体的颤动也停止了。   梁香词将脑袋靠在幔帐上,自己告诉自己,她正靠在哥哥肩头。   25武昌府(四)   兴许是兄妹连心,第二日梁香词就听见下人来报,说大舅子登门拜访。   梁香词当即欢喜,她雀跃跑至正堂,却陡然看见梁英诗在同付幼吾交谈。   付幼吾!   梁香词一个激灵,身子本能一颤,脚下亦吓得后退一步。   但付幼吾却瞟见了她,笑嘻嘻朝她招手:“香词,快过来坐,看看谁来了?”   梁英诗闻声也转过头来,望着梁香词。   梁香词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到付幼吾身边。几乎贴身靠近魔鬼一般的夫君,梁香词害怕极了,生怕下一秒付幼吾侧过身来就要打她。但她又怕自己的恐惧被哥哥,便只能心中瑟瑟,表面极力镇定。   偏偏巧这时候梁英诗问了一句:“阿妹,这些日子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梁香词满肚子都是话想告诉哥哥,她甚至想说哥哥救我回去。但是付幼吾在侧,给梁香词感觉就像武昌城江对岸竖着的归元宝塔,镇住了一切。   她什么都不敢说:“过得很好,夫君也待我很好,哥哥不必担心。”   梁香词听见梁英诗似乎长长呼了一口气,她的哥哥说:“那就好。”   “呵呵,大舅子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待香词的。”付幼吾笑呵呵地说。   梁英诗便也笑起来,两个男人又客套地攀谈一番,梁香词在旁边听着,只觉如坐针毡。   末了梁英诗起身告辞,对梁香词和气道:“阿妹,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一听哥哥要走,梁香词突然不舍起来,碍于付幼吾在侧,她又不便多说多做。直到送梁英诗至付府门前,付幼吾有事先离去了,梁香词终于逮着机会,将昨天自己做的桂花糕,尽数交给梁英诗。她怕付幼吾说她擅拿府里的食盒,边只用自己的手帕包了,递给梁英诗。   梁英诗接了包裹,拿在手里不重不轻,猜不出来是什么,便问妹妹:“这是什么?”   “是我做的桂花糕,你拿回去尝尝。”梁香词告诉他。   妹妹竟会亲手做吃的?   梁英诗先是吃惊,继而无比兴奋,但他心思缜密,很快想到这做桂花糕的手里,怕是梁香词为了讨付幼吾欢心才学的。   知道妹妹和妹夫夫妻情深,他理应开心,却还是不能克制地又自己当心画了一刀。   仿佛刀尖挑破了一丁点肉,不算太疼,但是扯着浑身的筋脉,长痛丝丝绵绵。   梁英诗将桂花糕拿回梁宅,尝了一口。   很甜,舌尖味觉很甜,梁英诗心中也很甜:妹妹从小喜欢吃甜的,这桂花糕绝然是她的风范。   梁英诗嘴角不自觉开心地上扬,出声一笑:“呵——”   因为这是妹妹第一次亲手做东西,又好吃至极。梁英诗只吃了一口就舍不得了,他找了梁府里最好的盒子,将剩下桂花糕盛了,冰镇保鲜。   他将一块桂花糕横竖两刀切成四块,只有每天中午吃一天中最重要的午餐时,才切一小块来尝。   四块桂花糕,梁英诗细嚼慢咽了十六天。   末了免不得将包桂花糕的手帕收藏起来。   之后数月,梁英诗依理避嫌,每月只去看望梁香词一次,却常常偷去付府门前暗瞧。他盯着付家的大门出神,想着如果侥幸梁香词出门买东西,他就可以遇她一面。   哪怕只是惊鸿一眼,梁英诗已经知足。   能够看着梁香词,真是天下最最幸事。   可惜梁英诗一次也没有好运气地碰到妹妹。   忽起一阵风,吹落数片黄叶,其中有一片飘到梁英诗肩头。他抬头看,见叶子是从高墙里面,付家的一株梧桐树上吹下来的。   梁英诗用手拈起肩头黄叶,放在鼻下深嗅,仿佛这片付家的树叶沾了梁香词的气息。   他弯□,将吹落在墙外的梧桐树叶尽数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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