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瑶微颤,不着痕迹的挣脱。她将头压低,眸光低敛,淡然开口。“殿下说的没错,国之疆土,不容他人侵之毫厘。天瑶的夫君,也不允许旁人染指半分。” 天瑶嫣然而笑,极美,却冷傲。“天瑶若要,便是全部。否则,我宁愿不要。”话落,她漠然转身而去,背影落寞却高傲。 天瑶承认,她贪恋他怀中的温度。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他不想给,也给不起。她不过是他手中一颗棋子,仅此而已。 楚琰绝世的凤眸微眯,眸光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恍若沉思。 …… 快步走下城楼,天瑶的手臂紧捂住胸口,感受着里面心脏的狂跳。 “参见太子妃娘娘。”守城的官兵纷纷屈膝跪拜。 “起来吧。”天瑶淡漠的应着。抬眸,只见城门大开,一辆华丽的马车遥遥驶离。 那马车极是奢华,车顶镶嵌碧玉龙珠,璀璨招摇。这马车再熟悉不过,是慕容小姐的专用马车。 天瑶的脸色遽变,金兵尚未全部撤离,这个时候出城不是找死吗。“快命人追她回来!”她高声吩咐道。 “来不及了。”身后,楚琰缓步从高城上走下来,淡然道。他幽深的眸光灼灼流动,天瑶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她微叹,隐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如今,只能祈祷,此番是福不是祸了。 而事实证明,此番绝对是个祸事,第二日,金人的羽箭便射在了雍州城的城楼之上,箭端插着一封信,内容很简单,若想要慕容丝言活命,就要太子殿下去雁荡山接人。 雁荡山天险,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金人在楚琰手中吃了大亏,自然要以慕容小姐为要挟,一并讨回,此行凶险,可想而知。 慕容复展信的手不住的颤抖,往日不可一世的神气劲儿全数烟消云散。 “慕容将军放心,丝言既已委身于本王,本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楚琰坐在主位之上,轻抿了口手中的清茶。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天瑶心里却清如明镜。丝言是慕容将军独女,若她有个闪失,慕容一族必反,金兵尚未全数撤离边境,此刻决不能节外生枝。除了挺而走见,楚琰别无选择。 ☆、第42章 容不得不要 “你真的要去?”屋内众人退去,天瑶终究忍不住开口道。 楚琰微思片刻,漠然点头。“嗯。” 天瑶微叹,复又苦笑。明知结果,又何须多此一问。“雁荡山一行凶险难测,殿下小心为上吧。”说完,她漠然起身向外走去。 而他的动作那般快,片刻间,手臂便从后环上她的腰肢,挡下了她的去路。 他温软的唇片就贴在她耳际,吞吐的气息,暖暖的萦绕着她。“担心本王?”他邪魅的勾动唇角。 “殿下想太多了。”天瑶冷淡的回了句。 他并未气恼半分,指尖暧昧抚摸上她白皙的面颊。“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天瑶沉默,却被他板过了身体,被迫与他面对。他温柔的挑起她的下巴,蜻蜓点水般在她唇角落下了一吻。 “你……”天瑶微恼,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而环在腰间的手臂却遽然收紧。 他幽深的眸,温润如水,静静凝视着她。“你想要的,本王的确给不起。但,本王能给的,都会给你,也容不得你不要。” 他的语气,那般决绝。那一刻,天瑶再一次迷茫了…… 第二日天刚明,楚琰带着一小股随军从左侧入山,而云剑率大军从右翼入山,将雁荡山围了个水泄不通。雁荡山以天险闻名,风光秀美,山石嶙峋。 只是,天瑶此刻却无半分观景的好心情。她着一身男装,混在随军之中。从山脚一路攀岩至顶峰。 断崖高耸入云,站在顶端当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不过此刻最有此等感悟的当属慕容丝言才是。她被金人绑了双手用绳子吊在崖端,悬崖深不见底,踢颗石子下去,竟听不到落低的声响。人就更不用说了。 若兰被吊在半空中,身体僵直,一张俏丽的小脸早已吓得惨白,见到楚琰等人前来,终于有了生气,气若游丝的呼喊着救命。 而她的呼嚎正为金人取乐。他们骑在高高的战马之上,粗矿的大笑,笑声震天。而领队在前,笑的最大声的,便是金人元帅,南院大王耶律楚良。 慕容复双拳紧握,出口的话都带了颤音。“耶律楚良,你好卑鄙,快放了她。” 卑鄙吗?身侧的楚琰淡如清风的一笑,与卑鄙何干,兵法云:兵不厌诈。倒不如说,是慕容丝言愚蠢。 “放了她?好啊,就用太子殿下来换!”金人簇拥着,又是一阵狂笑不止。 “殿下。”崖端,传来慕容丝言可怜兮兮的一声低唤,眸中满是恐惧与哀求。而慕容复目光灼灼,手掌紧握腰间佩剑。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楚琰身上。 只见,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剑眉冷冷一挑,断然道。“好。”声音不大,却有力。 ☆、第43章 还好,射中的不是他 只见,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剑眉冷冷一挑,断然道。“好。”声音不大,却有力。 “太子殿下果毅,本王钦佩。”耶律楚良稳住与战马之上,放声大笑,笑声中不免得意与讽刺。 “现在,让你的军队撤退十里。”耶律楚良又道。 尚未等楚琰开口,慕容复已带领大军撤后十里之外。 耶律楚良甚是满意的点头,左手向后一摆,副将会意,下马站到了悬崖边。 “楚琰,只要你走过来,本王即刻命副将放了她。” “一言为定。”楚琰不做丝毫犹豫,大步向敌军的方向走去。 身后,天瑶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心揪在一处。金人历来狡诈,又怎么会信守承诺,真的放过慕容丝言。 果不其然,楚琰刚走至一半处,对方的副将突然吹亮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拴着慕容丝言的绳子。 漫天的羽箭对着楚琰飞射而来,他异常镇定,手中绯红色宝剑上下翻飞,挡开箭雨,脚步向着崖边退去。哧哧的火苗在呼嚎的北风中越燃越烈,绳端在一寸寸烧断。 慕容丝言早已花容失色,脸上挂满了泪痕。一声声凄厉的哭喊着。“殿下,殿下救我!” 啪的一声,绳索被全数烧断,发出嗡的一声脆响。丝言凄厉的一声喊叫,身体急速的下落。但很快又稳在了空中,那一端,竟是楚琰有力的手臂紧紧拉住了绳索。 彼端,两方人马厮杀在一处,乱作一团。天瑶手中长剑飞旋,起初只是坎在敌人的手脚,并不致命。当随行的同伴一个个在身边倒下,她才杀红了眼。鲜红的血液迸溅在雪色纱衣之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楚琰!”她大喊着他的名字,杀出一条血路一步步向他逼近,在离他不到两丈处,敌军中突然腾空飞出一只羽箭,箭羽划破长空,发出铛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