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叔伯自不必说。”李浊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似乎想这么笑着笑着,将一切都抹过。可是抹不过,他不得不自己闭上眼睛。 东郭趁他闭上了眼,就想逃跑,手却被他抓住了。 李浊不睁眼,就事事已料:。“我娘,我妹妹,我身边见到的所有女人,都是跟男人一样的脾性,流血,流汗,却不会流泪。而且我娘不知道为什么,看我看得特别严,几乎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哼,从小就厌极了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她禁不住问。 李浊吸了一口气,胸腔内满是难测的情绪:“我家乡,一个全是精铁硬钢垒起来的地方,你不要去,去了也会和我一样,成了这个硬邦邦的臭脾气。” “呵!”她这一句忍不住的笑,可不是嘲笑:他到是有自知之明。 可又马上不敢笑了,瞥一眼李浊,他还闭着眼,不知道她在偷看她。他给东郭讲,又是给自己讲,讲一大堆:“遇硬则硬,遇强则强,我反正是逆反了,后来又知道了些关于我的事情,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什么事情?” 李浊突然睁开双眼,精光大闪,冷冷看着她——她差点恍惚看出杀意。 李浊没告诉她,她自然不敢再问下去,只默默地做个倾听者。 “后来我出来,遇到了一个姑娘,我遇着她的第一眼,她就是在哭的……”李浊的神色慢慢变得温柔,他摇摇头,轻笑道:“不过是一点小伤,她哭成那样……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女人哭——”他瞧着东郭,突然收了笑意。 那一双幽暗的眼眸里不知道说的什么,她却不可控地一虚,打了个哆嗦。 而他清清楚楚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只是一个惨淡的笑,还带点心甘情愿。 偏过头去,他继续讲:“那姑娘竟然还会给我包扎,从来我受伤,娘亲都是说,男儿大丈夫,这点伤忍一忍就过去,不要娇气。”李浊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来:“吁——那姑娘的动作,真是温柔啊。” 他突然不讲了。 “再后来呢?”东郭心里乱跳得慌,而为什么跳,她一点也不知道——兴许只是心脏自己要悸动呢? 李浊却突然又把身子凑过来,气息滑过她的耳垂,挠得痒痒:“再后来,我因为那个姑娘,弃了练了十几年的剑。” 他握着东郭的肩膀,一同倒下去:“再后来,我被我娘抓了回去,迷迷糊糊就失了那个姑娘。再后来,我又逃了出来。” 她本能地挣扎要坐起来。 李浊也不强迫她,只风淡云轻地提醒她:“我会带你去救你的少主。” 她的动作戛然滞住,半响,咬咬牙,又自己躺下去。 “乖!”他玩味一声,扬着下巴俯下|身压上去,神情又从眷恋怜惜变成了……一种猎人看待猎物。 看身|下的小鹿,越来越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却故意克制住,为了那个男人,紧咬住牙齿一字不发。 兴许是不想再看她这种神情,兴许是因为嫉妒……李浊不再犹豫,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在了她的项侧。他的唇在她白皙的脖上没有章法的来回,一寸寸贪婪地啃噬过细嫩的肌肤,来来回回。他的胡茬刺得她不得不得扬起下巴,直直伸长了脖子,晶莹瓷白的身躯轻轻颤抖,也颤抖着李浊的心——他下腹热得像一团火。 咬住她的衣领,一道拉下去,一声布料的裂响,他用牙齿撕开了东郭的衣裳。 然后深深衔住了她的右半边的浑圆,流连缱绻,百尝不厌。 东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她的双腿悄悄蜷曲起来,两只手紧紧抠着身|下的毡毯。 少主,她东郭是真地好想救他,可是为什么此刻她也是真的好不情愿? 少主死,她心好若刀剜着疼。可此刻,她的心却仿佛被人生生从身体里掏了出来,那一片胸腔里空荡荡的,她要没有心了…… “逃出来的这两年,我几乎把颠沛,炎凉,饥寒,贫困……”李浊的头埋在东郭的胸前沉醉,他把自己的脸颊在她的温软上反复磨蹭,用舌头舔舐着,吮吸着,亦或是勾一勾,挑|逗上面的两颗小核。他在刺激和渴望下,已经有一些不太清醒:“……冷眼,诬陷,憎恶,什么事情,我都历了遍。它们也把我的容貌,强改作覆地翻天的变化。所幸……”他喘着粗气,改用手抓住她的挺立,开始肆无忌惮的揉捏。唇却自胸前滑落,在她的身|体上继续往下探:“所幸老子这一身坏劣脾气,谁都别想给老子磨平!” “唰——”他撕开她的裙子,却并没有更深入的动作,反而直立起上半身,仰天大笑了数声:“哈哈哈——” “她想要的样子,他儿子现在一切都跟她反着来!”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和充满怨恨的吼叫彻底吓坏了东郭,她再也忍受不住,呜呜就哭了起来。继而抽泣得越来越急促,指甲已经把毡毯掐出了印子来。 他清晰听到了她的呜咽,一愣,如机械般僵硬地低下头,用一种迷离而浑浊的目光打量她——他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又好像已经回过神来。 渐渐有一层冷光包裹住了他眸内熊熊燃烧的欲火,他的声音也变得喑哑。 “后来,我又遇到了那个姑娘。”李浊的叙述有些凉。 东郭还是止不住的哭,吸着鼻子,缩着肩膀,她躬起膝盖将双腿蜷曲在胸前,然后用自己的两只臂膀挡住凌乱的一切。 抽泣远远近近地传了出去,帐外早就有人听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近来。 便有踌躇不定的,去报了天狼王去。 李浊瞧着东郭满脸痛苦的表情——尤其是她额前的红菱花,虽然开着,但在李浊眼里,怎么觉得有一阵风吹过去,那些花瓣都偏侧过去,刻意避开他的视线,不让他瞧。 她本来就不情愿。 一个念头上来,李浊整个人都泄了气,本来强劲的四肢顷刻间绵软无力。 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有打生下来就有的劣性:毁了自己,也不要成全别人。 尤其是那个人他越看重,就越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李浊心头一横,三下两下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口中道:“反正老子第三个吻已经吻了,红菱花你以后要给老子看一辈子!” 好哭,啰嗦,胆小……他心里只有这样一个东郭,他绝不会让给别人。 想着,他就强打起力气,就欲上前——可臂上还是软得像棉花,完全没有力气。 “啊!”东郭突然尖利惊呼了一声,这一声,彻底散了李浊仅剩的一点力气。 他没有靠过来,身子向后一顷,瘫靠在帐壁。 东郭直勾勾盯着他的小腿,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乎整张脸都白到透明。 李浊的腿上,有一大块火焰状青色的胎记。 一模一样。 14、第十四章 ... 她本来断断续续地哭声猛然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