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五夫临门》 ●︶3︶●作者落花浅笑 ●︶3︶●　　 二姑家并不远，走路只需十分钟。　　 李明珠走在路上，心中忐忑不安，深怕五兄弟的二姑不喜欢自己。　　 五兄弟连忙安慰李明珠，说二姑和二姑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一定会喜欢她。　　 尽管五兄弟这样说，但李明珠还是很害怕，一脸战战兢兢的模样。　　 为了让她心情放松，张小宝就给她讲了件自己的糗事。　　 话说五兄弟小时候到二姑家去挤羊奶，二姑示范完挤奶的动作后，就鼓励五兄弟自己动手试试。　　 张小宝见四个哥哥的木桶里都挤了小半桶羊奶，但自己只挤出一点点，觉得非常奇怪。　　 这时二姑走过来，看看张小宝挤的那只羊，说道：“小宝，你挤的是公羊。”　　 听到张小宝的话，众人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李明珠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声追问这是不是真事。　　 在笑声不断中，众人来到二姑家的田家小院前。　　 这是一座用篱笆墙围成的院子，院里桃花开得正艳，与粉墙黛瓦的房屋相映成趣。　　 桃树下摆了一张方形石桌，桌子四周安置着六张石凳。桌上放着一只粗瓷黑碗，碗里堆着一堆剥好的大蒜。　　 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妇人坐在石凳上，低头不停剥蒜；一位红衣女子坐在老妇人旁边，手中穿针引线，正在纳鞋底儿。　　 那女子明眸皓齿，俏丽而不失活泼，坐在那粉霞般的桃花树下，让李明珠一时间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见到张家五兄弟，女子立刻欢喜地喊道：“婆婆、公公、夫君，小文他们来了！”　　 老妇人急忙抬起头，一边将手中的蒜放进碗里，一边走来迎接张文等人，她慈眉善目地对李明珠笑：“你就是明珠吧？我是你二姑，来来来，快坐下。”　　 说着，就拉起李明珠的小手，让她坐在石凳上。　　 红衣女子是张家五兄弟的表嫂桃花，她赶紧去倒茶，又拿来一盘瓜子花生，一盘糖果糕点，热情地招呼李明珠吃糕点。　　 李明珠瞬间受宠若惊，连忙一个劲儿地道谢。　　 张文将手中的竹篮递给桃花，笑道：“表嫂，这是我们今天捉的鱼和挖的竹笋。”　　 “哎呦，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二姑张氏说是这样说，却喜滋滋地吩咐桃花将鱼和竹笋拿到厨房里，显然是非常开心。　　 就在这时，屋里走出两名男子。　　 二姑父王大牛是个瘦瘦高高的老头，精神矍铄，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　　 表哥王松身形挺拔，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袍。五官清秀俊朗，与张文的长相极为相似，但气质更好，多了几分书生气。　　 众人寒暄一番，当得知五兄弟和李明珠是来挤羊奶时，张氏就带着他们去后院的羊圈。　　 来到羊圈后，李明珠看到里面有三只羊，一只正低头吃着食槽里的草，一只背对众人站着，还有一只探头探脑地看着众人，似乎十分好奇。　　 背对众人的那只母羊，乳/房胀鼓鼓的，估计就是产奶的那一只。　　 果然，张氏从羊圈中牵出那条大/乳/房的母羊，将它栓在木柱上，以免挤奶时它到处乱跑。　　 接下来，张氏将干净的帕子用温水沾湿，仔细擦洗母羊的乳/房，再用干帕子将其乳/房擦干。　　 然后，她将木桶放在母羊身下，用手轻轻按摩着母羊的乳/房。按摩一会儿后，就开始挤奶。　　 一股股洁白的奶汁，就像泉水般喷射出来，快速流进木桶里。没多久，木桶里就装了小半桶羊奶。　　 见挤奶十分有趣，李明珠便提出想试试。　　 张氏让李明珠洗干净手，又起身将小方杌让给她。　　 李明珠按照张氏教的方法，先是用青草去贿赂这只母羊，温柔地抚摸它的头部，然后才坐在方杌上挤奶。　　 忙活一阵后，木桶里大概装了三斤羊奶。　　 张氏把母羊牵回羊圈，语重心长地对张文道：“小文，你是家中长子，因此有些话二姑不得不跟你交待。你看羊奶腥膻味这么重，除非是饿狠了，谁也不会去喝。　　 明珠刚嫁到你们家来，就算你们想给她补身子，也不该让她喝羊奶，该买点牛奶。这可不是二姑小气，不舍得让你们挤羊奶……”　　 闻言，李明珠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连忙说：“二姑，你误会了，本来文哥他们想给我买牛奶喝，但我知道羊奶怎么去腥膻味，所以我就说过来挤羊奶……”　　 说到这里，李明珠的小脸立刻变红了，她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　　 她这么一解释，不是明摆着想占二姑家的便宜、想白喝她家的羊奶吗？　　 见李明珠窘得满脸通红，张氏忍不住笑起来，轻拍着她的手背道：　　 “没事，没事，你若是想喝羊奶，每天来挤就行。如果有法子去掉羊奶的腥膻味，那当然再好不过；牛奶虽然便宜，但也要花钱买不是？现在你五个夫君家里很穷，节省着用钱总是没错的。”　　 李明珠有些无地自容，红着脸道：“谢谢二姑。”　　 张氏笑道：“谢啥？我是你二姑啊，别这么客气。”　　 众人又进屋聊了会儿天，李明珠乘机将去除羊奶腥膻味的方法告诉张氏，想让他们一家人今后也喝上香喷喷的羊奶。　　 半晌，眼看天色渐黑，张文便提出要离开。　　 临走前，二姑父王大牛硬塞给李明珠100文钱，而表哥王松硬塞给李明珠50文钱，说是给她的红包。　　 李明珠推脱不过，只得收下，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自从她被卖后，她亲生爹娘和亲姐姐对她不闻不问，可五兄弟的二姑一家人竟对她这么好！　　 众人提着半桶羊奶回到家，张小宝便开始煮羊奶。　　 他先洗净锅，将羊奶倒进锅里，再生火，慢慢熬羊奶。　　 李明珠指使张文用粗布缝了只小布袋，然后将小布袋洗干净，将一小把茶叶放进去。　　 等到羊奶煮沸后，张小宝便往锅里加了点白糖，用勺子搅拌几下，又舀了一勺羊奶尝了尝。　　 感觉羊奶甜味适中了，他便灭掉炉灶里的火，洗了六只碗，将羊奶用勺子盛到碗里。　　 张文张武等在一旁，先后将六只碗端到西屋去，每人手上发一碗。　　 羊奶洁白浓郁，热气腾腾，奶香混着茶香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增。　　 李明珠将碗里的羊奶吹凉，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来。那羊奶香甜美味，甜而不腻，真不愧是古代的无污染产物。　　 五兄弟喝了羊奶后，发现果然一点儿腥膻味也没有，都很高兴，张小宝甚至声称自己要每天去二姑家挤羊奶，每天给李明珠熬羊奶喝。　　 李明珠窃笑不已，调侃道：“那你以后挤奶时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像你小时候那样挤到公羊。”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笑作一团，就连平日里的冰山脸张武，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形象全无。　　 喝完羊奶，又到了睡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