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象小猴子一样在几个大人的腿间兴奋的穿来穿去的伯恩哈特见家里来的客人还带来了那么多礼物，早就按捺不住满心的好奇，想一看那些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圣诞礼物，可又怕爸爸说自己不懂礼貌，于是他转了转眼珠，想了一想，便在大人们好象又在泪眼汪汪的时候，他大声的叫了一句：“妈妈，妈妈，老爷爷说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礼物，我可以帮老爷爷把这个礼物拆开吗？”　　 “小滑头，明明是你自己要看礼物，为什么要说是我想看啊？”爷爷这时端着一大盆水果沙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听见小家伙借用他的名号“大肆行骗”，于是笑着点破了他的小把戏。　　 我们几个大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将刚要生出的几分打动人心的煽情味道冲了个烟消云散。我爱怜地揉了揉捧着大盒子礼物凑到我们跟前，忽闪着大眼睛，满脸充满期待之色的伯恩哈特的头发，对他点头道：“去玩吧，记得要谢谢叔叔和阿姨！”　　 “哦，太好了，谢谢叔叔，谢谢阿姨，欢迎你们来我家玩，圣诞节快乐！”皮小子心思早就在那些礼物上了，所以象背书一样对着维罗尼卡和赫曼唱完了这几句话，立刻就跑到壁炉前，坐在地毯上拆起了礼物来。看他撅着小嘴用力撕包装纸的神情，更是让我看得忍俊不禁。我的这个儿子啊！　　 晚上，我和沃尔特，维罗尼卡和赫曼，爷爷和皮克太太还有我那皮小子伯恩哈特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餐。吃完饭后，沃尔特，赫曼还有爷爷，他们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聊着些男人们爱说的话题，地上坐着伯恩哈特在聚精会神的玩着赫曼买给他的小火车。　　 我们三个女人在厨房里就听见那三个都在军队中服过役的男人，凑在一起聊的那些话题无非就是什么国际战争形势啦，什么德国现在的经济前景啦，德国未来的发展状况啦，当然还少不了互相回忆起一些当年在军队中的往事，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看来相谈甚欢的样子。　　 我和维罗尼卡本来帮着皮克太太一起在厨房里打下手，但是好心的皮克太太硬是把我们赶出了厨房，说是与其让我们象插蜡烛一样占着她厨房的地盘叙旧，还不如把我们赶回房间里去说说话呢！我们自然是知道这只是她的一个玩笑话，所以笑着将占据厨房的地盘还给了她，一起去了房间里说话。　　 坐在房间里，我和维罗尼卡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刚睡醒的孩子正说话时，皮克太太为我们送来了刚热好的牛奶，是到给孩子喂奶的时间了。两个小家伙都一岁多了，都已经可以自己抱着奶瓶咕咕大喝了。　　 维落尼卡手里抱着的是小卡特琳娜，她小心翼翼地抱住小家伙，满脸慈爱的看着小家伙捧着奶瓶喝奶的样子，把玩着她的小手小脚，眼睛里放出母爱般的光芒。看到这里，我的心不禁一缩，有些哀伤的想到：维罗尼卡是那么喜欢孩子的人啊，可这辈子恐怕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吧，赫曼他的那个伤，唉！真是替他们感到惋惜啊！　　 等孩子们都吃饱了，在床上爬来爬去玩的时候，维罗尼卡满脸通红地看着我，一副张口欲言又吞吞吐吐的样子，我一看，知道她要说的话一定是她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的，否则向来爽朗的维罗尼卡怎么会这样欲言又止呢？　　 我笑着对她道：“亲爱的，你有什么话快说吧，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要是再不说啊，我怕你的这张脸，涨得就要喷出血来了！说吧，到底什么事情，啊，让我猜猜……看你脸红成这样，一定是让你觉得很不好意思的事情……哼哼，是不是那天你和赫曼之间……”我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象狐狸一样坏笑着看着维罗尼卡，故意把声音的尾音发得很长，马上逗得她脸上红晕更深了！　　 “我们今天来，是想要谢谢沃尔特的……我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说……只好告诉你，请你代我谢谢他！”维罗尼卡头垂得低低的，声音小的象蚊子一样，我几乎是贴着她的嘴巴才听清她到底再讲些什么。　　 “谢他？他又没做过些什么，你们谢他什么啊？”我被维罗尼卡的道谢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这谢所谓何来？猛然间又想到赫曼那时在火车上故做神秘的不告诉我的那件事情，这两件事情连起来，似乎让我又感觉到了一些端倪。　　 “他告诉赫曼……说赫曼的旧伤不是很严重……今后还可以有孩子……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赫曼听他的话，所以他才会鼓起勇气来找我的……以前他总是不敢来，但又不想失去我……可他心里又很矛盾，除了怕我不原谅他外，就是不想我被他耽误……　　 我听到这个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原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你知道我是很想为赫曼生个孩子的……后来，我们去了奥地利最好的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他的……那个并没有完全丧失……制造精子的能力……只是比一般人……”维罗尼卡象挤牙膏一样断断续续地把这些话讲完的时候，那脸几乎都要涨成猪肝色了。　　 我听完这些话，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立刻明白沃尔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那天晚上和赫曼聊的话里，不止“怂恿”他用“实际行动”来向维罗尼卡证明自己的真心，还说到了这些非常实质性的严肃问题，这倒真的是值得高兴的事情，难怪他说赫曼和维罗尼卡说不定还会专门来谢我们呢！难怪以前我催赫曼去找维罗尼卡的时候，他总是拖三拖四的，原来他心里还有这么一层障碍。看来他们男人和男人之间沟通起来，是比我去和他沟通更方便，也更凸显功效啊！　　 正在脑子里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我笑着道：“我知道了，你是说赫曼还能有生育能力，只是比一般人弱些对吗？那还不简单，你们平时有事没事就多做做‘运动’，反正你们都独身这么多年了，就在今后的日子里，以生孩子为主要目标，把这个劣势给扭转过来，让他多制造些精子的活动能力，那你这肚子里的卵子不就有机会了吗？”　　 “哎呀，云，你怎么说的这样直白啊，多让人家难为情啊！哪有你说的这样的，什么呀，我这么认真的跟你说正经事，你倒还取笑我，真不理你了！”维罗尼卡满脸通红地朝我腰里掐了一把，嘴上故做生气的说落着我，可那眉梢眼角里都无法掩饰她那满心的欢喜和甜蜜的羞涩。　　 “哎呦，冤枉啊！我是结过婚的人嘛，自然是实话实说，怎么可能是取笑你嘛！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热烈地拥抱着她道，看着以前那么爽直的维罗尼卡现在竟然也变得这么娇羞，看来她对自己将来能做母亲也抱了极大的希望啊，我实在是为她而感到高兴。　　 “云，其实我心里一直感到很激动，和你说实话，当初知道赫曼受伤失去生育能力的时候，我心里也是很难受的，我做梦都想给赫曼生一个孩子，可当时那个事实真的是差点让我无法接受，后来我一直安慰自己，只要能和赫曼生活在一起，有没有孩子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