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咦?换话题了?怎么说这么感性的话,是想要报答我吗?很简单啊!按照我们中国的说法,你就以身相许,陪我一辈子吧!”我用开玩笑的语气,笑着将这些话说给他听,他却丝毫不认为我是在开玩笑,非常认真而严肃的点点头,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一定做到。”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反倒让我感动之余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硬邦邦的男人啊…… 事态果然还是朝着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在3月份报纸上公布了四国两大阵营意图分离德国,使之成为代表不同利益的东西两德的计划后仅3个月,西方占领区率先有了行动,他们调整了占领区境内的流通货币,并开始重新发行新货币。 西方三国对各自占领区内原本分别发行的货币进行了整合,并统一发行了所谓的西德马克,而与此针锋相对的是,苏联占领区也在短短三日后发行了东德马克,此举彻底象征了东西德的正式分离,也意味着这两大阵营在政治合作上的彻底决裂。 德国国内发生的巨大变化,同样也让奥地利人心惊肉跳。尽管奥地利在战后没有象德国那样被受到四国的严厉清算,但是奥地利很久以来在政治上一直是以德国马首是瞻,如今德国分裂成东西两个国家,所有的奥地利人也开始担心起来,他们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步上德国的后尘,毕竟现在的奥地利也是一个没有主权,由四国共同监管的战败国。 在家里,叔叔总是为此长吁短叹,生怕突然哪一天奥地利也突然被生生给分成几块,国将不国。他时刻关注有关德国一切的动向,每天的《维也纳日报》更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翻了个遍,丝毫不放过任何可能与将来奥地利走向有关的信息。对于这些政治上的风云变幻,我并不象叔叔那样认真,因为在我心里,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奥地利会不会步上德国的后尘,而是爷爷和维罗尼卡到底何时会有消息?! 又过了些日子,在德国被象征性的分开后不久,就在第14届奥运会在英国伦敦拉开帷幕的时候,我从电台里听到了爷爷的消息。只是这个原本足以让我感到欣喜的消息带给我的感觉却是震惊和害怕,因为一直迟迟未见消息的爷爷居然是以捷克头号战犯的身份被押解到了布拉格等候审判! 捷克这个国家就和波兰一样灾难深重,他们人民身上的血泪史与纳粹的冤仇又多又深,几乎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现在爷爷以头号战犯的身份重返捷克,那里的人民会轻易放过他吗?他已经年纪这么大了,还能经受地起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吗? 一得到这个消息,我连夜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便急急地告别叔叔一家,乘上早班火车,赶往捷克的布拉格。幸好现在学校放暑假,使我有足够的时间打听详细的消息,否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事好了! 到了布拉格后,我一下火车立刻就去当地的报社打听这次候审战犯的详细情况,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象爷爷这样作为某地的头号战犯被直接押解到当地接受审判的战犯有好几个,从战犯简历上看,爷爷军校里的同届校友,当初德国派驻比利时的军政总督冯?法尔肯豪森将军此次也在遣送候审之列,单从战犯性质上看来,1948年审判的战犯多为当初德国驻军于某地的军政要员。 我好不容易软磨硬泡,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从报社里打听出了关押爷爷的地点,一出报社,我连忙叫了部出租车,直奔目的地。在高大而幽深的监狱门口,当我提出要见曾经的纳粹元帅冯?施特隆德时,门口守卫的卫兵立刻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爷爷。”我不想和无关紧要的人多做解释,于是便简单的回答道。 他听我这样回答,立刻用质疑的眼光将我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个遍,那眼神似乎在说:看你浑身上下没一点象西方人的影子,你和他会是祖孙关系?简直是胡说八道! 可能是因为我和纳粹有了些联系,于是这个年轻的士兵对我态度明显比刚才问话的时候凶狠了许多,他不耐烦的斜睨了我一眼道:“小姐,这里不是你随便开玩笑的地方,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捣乱!”说完,便不再理会我,无论我如何与他交涉,他都只是冷眼看着前方,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我无计可施,焦急地不知该怎么才能见到爷爷的时候,从监狱操场后的办公楼里走出一个人来,笔直地朝门卫室走来。来人是个英国军官,看上去应该是上校军衔,门卫一看到他进来,立刻恭敬的立正敬礼,并且恶狠狠地对我说:“小姐,请快回去吧,不要再到这里捣乱,这些纳粹都是要受到人民公正的审判,不是可以随意探视的囚犯!” 我刚要再辩解一番,站在门卫身边的那个上校却笑盈盈地先开口说话了:“苏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吗?” 在人生地不熟的布拉格居然有人能准确地叫出我的姓氏,这让我的心头一惊,猛地转头去看那个军官,我习惯性地眯起眼睛想了半天,虽然一时间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不过他的相貌我却总是觉得有几分面熟。 “请问你是……?”我迟疑地问道,还是没想出来此人是何方神圣。 “看来我没有让您留下什么印象,真是太遗憾了。……苏小姐,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是瑞克?勒克西,我来自瑞士,现在是柏林仁慈医院的医生!……这样说,您是不是有些印象了呢?”他微笑着看着我,彬彬有礼的说道。 听到那个熟悉的自我介绍,我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那个在索尔夫夫人沙龙宴会上出现的,身穿高级手工西装侃侃而谈反纳粹话题的医生,怎么会是他?那个勒克西博士?那个被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是盖世太保的坏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穿着英国的军装,出现在捷克关押高级战犯的监狱里呢? “你,你是那个奇怪的医生?!”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脑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转过这个弯来,这个情况实在太突然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很高兴你还能想起来,是的,我们又见面了!刚才在楼上看见你来,我就知道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来看上次沙龙里与你同来的那个少校的爷爷,对吗?”他还是微笑着问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直接将我心里的这个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 “苏小姐,以后如果你想来这里见那位老先生,可以直接来找我。……哈里,让这位小姐进去,半个小时之后,你再送她出来。……苏小姐,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如果您今天还想见他的话,那么您还有29分钟,请吧。”他把我的问题当成耳边风,对守卫的士兵下了命令之后,故意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是微笑着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