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的眼睛水汪汪的,嘴上却说着惊人的话:“别人或许对你如何没有用,但是我,佟佳氏然若,不一样!董鄂氏,你可还记得你如何得宠?仔细地想一想,你就知道我佟佳氏和那些争宠的女人有何不同了。” “是……”她犹豫了一下,颤声道:“是因为那幅画。”她突然颤抖着指着然若,惊讶地叫道:“是……是你……五年前的那个……” 然若笑得愈加灿烂了。“没错,是我。还记得吗?五年前的庙会……那时候我就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斗垮你!不过有一点你似乎搞错了,那幅画不是知意的,而是我所作,我也有绝对的信心让皇上宠爱我。到时候,我看你还如何风光。” 宛湄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应策。成熟理智的她并没有过多慌乱,而是勉强地说:“哼……本宫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能奈我何!”说完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旁边的知意,转身离开。 知意瞧了然若一眼,见然若点了头,便小跑着跟着宛湄跑出去了。兰沁从屏风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担心地说:“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 “你看着吧,”然若蹲身捡起茶杯的碎片,“那个知意,活不过三天。她董鄂氏是要给我立威的。” 兰沁大惊道:“那主子还不救知意姑娘?她毕竟跟了咱们那么长时间……” 然若不屑地摇摇头,“这种聪明的人,死了固然可惜,但是活着到处卖主求荣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色。”说罢她凌厉地看着兰沁,似乎想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到。后者的那双眼睛还是迷茫的。 果然,第二天,贤妃身边的知意就暴毙了。职位由其妹知绣顶上。 柳青还是不明白关于然若和宛湄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亦不明白为什么宛湄会发现知意是然若的人。她知道前一个问题然若一定不会回答她,于是便问了然若第二个问题。然若闻言突然嘲讽地笑了笑道:“是这个。”她举起右手,那玉指环还是白得澄澈。“这玉指环天下只有两个如此洁白的,且型号、形状完全一样。贤妃……你以为她笨吗?呵。想必是她的眼线告诉她我赏知意的那个指环有问题了。而且,你不觉得有人跟着知意吗?” 柳青敏锐地说:“觉得。似乎是个太监。” 然若赞赏地点头:“不错,正是慈宁宫的王顺喜。” 柳青大惊,不解道:“慈宁宫?怎么会是那里……应该是某个妃嫔……” “太后何等聪明?尽管我和姐姐是在她的安排下入宫,可是如果让佟佳氏一家独大,就起不了保护皇后的作用了,不是吗?她是想让力量均分……不过啊,她老人家太过心急了。” 柳青点点头道:“这里还真是错综复杂。主子辛苦了。” 然若摇头笑道:“不辛苦。我乐在其中。对了,你帮我去送一幅画儿给我的佟姐姐。王牌,我都等不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JJ抽了登陆不了,所以连续十天没更新了。 关于董鄂妃,小涵我是喜欢畅MM扮演的那版。思燕虽然演滴也很清丽,但是莫有也刻意的温婉了。 所以想写出一个不一样的董鄂妃与一段宫廷里的爱情故事。 然若与宛湄的争斗大家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吧!其实并不很唐突,后面会慢慢道来她二人五年前的渊源。 《嫣然皇贵妃》里涉及的人物很多,其实并没有什么主次之分。她们每一个在后宫中的女子,都是要所要写的主角。 8 8、月中仙 ... 乾清宫内,福临没翻任何人的牌子批阅着奏折。他疲倦地往背椅一靠,旁边的小太监立刻会意上前按摩。 “皇上……”梁九功犹豫着叫道。聪明的他当然可以看出皇上今晚很倦,可是又不得不来打搅。 “什么事?”果然,福临神色有些不悦。 梁九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悲痛:“睦贵嫔娘娘的大阿哥……病重了。” 福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梁九功。好一会儿才声音颤抖地说:“快带朕去看看。” 等到顺治到了睦贵嫔的宫殿时,大阿哥牛钮已经夭折了。睦贵嫔早已失宠,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孩子也没了,她的神情近乎痴呆。 顺治心里也很不好受。虽然他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但是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不无心痛地吩咐道:“睦贵嫔这屋子太暗了,传朕旨,搬往永寿宫。睦贵嫔……晋为庶妃,居永寿宫主位。” 睦妃身份低下,尽管晋位也只能是庶妃。顺治这夜心情很不好,离开启祥宫的偏殿后就只带了梁九功在宫中随意走着。 去哪里呢?要是在一个月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宛湄那里吧。如今呢?唯一觉得可以与自己产生心灵共鸣的人也没了。他要的她,究竟在哪里?还是在这深宫之中,他福临身为一个帝王也得不到一份真感情呢? “皇上……夜深了。您不如回宫就寝。”梁九功小心翼翼地说。 顺治摆了摆手,继续无方向地走着。这夜的风很大,在漆黑的夜中,高大的树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福临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身着白衣的宫娥在风中翩翩起舞。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那两名宫娥果然不在了。 福临以为自己由于太过悲痛而眼花了,也就没多在意。谁知又走了几十步,又看到两个身着汉装的女子在跳舞。绚丽的舞步美而忧伤。 顺治当然不知道,这是柳青特意安排玉珠儿和玉兔儿跳的现代华尔兹。两人却又并不是一对,而是同样的舞姿对立而舞,动作并不完全一致。 玉珠儿见已经成功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立刻一转身,做了一个飘飘欲飞的动作向翊坤宫的方向舞去。玉兔儿见状也知趣的跟过去。这倒是激起了顺治的兴趣,竟跟着走了过去。梁九功却明白得很,定是哪位妃嫔想出的勾引皇上的法子了。 月色朦胧,一少女身着纯白色睡衣,头上不饰一珠一钗,面容素净,却别又一番清丽而妩媚的气质。以皎洁的月光与幽深的夜做背景,两女亦白衣在其周围曼舞,别有一番韵味。然若素手芊芊,轻巧地在琵琶上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舟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括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然儿……”顺治许是好久没听过这搬细腻的琴声了。宫中女子又多弹古筝、古琴,而琵琶这般感性的乐音则令他醉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