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马佳氏是怎么回事?不但心计深沉手腕强大,她还知道历史?难道,难道她也是个穿越女? 惊慌之下,容凰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这声音也是不大,偏生那马佳氏是个耳朵灵敏的,在附近都极静的情况下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大喝一声:“是谁躲在那里!” 她话音未落,一名黑衣男子便从草丛后一跃而出。容凰大叫一声撒腿就跑,耳边风声呼呼而过,隐约还带着马佳氏的一句“杀了她”。 容凰更加害怕,不知不觉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灌木丛的枝桠划破了她的脖子,容凰也顾不得疼了,逃生的本能让她的步伐逐渐加大。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一次生死,容凰此时还有心情庆幸她今晚没有穿花盆底儿,而是穿着利于逃命的绣花鞋…… 可是容凰跑得再快,她毕竟是个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而且不会一点武功,哪里跑得过那名身怀功夫的黑衣男子。饶是她耗尽全身力气,最终还是被堵在一处死角。 储秀宫在前朝时曾是废后静妃的寝宫,如今人去楼空,许多屋子都废弃了。容凰本想随便躲进哪间旧屋混过去,没想到这里的房门竟然全都上了锁,任她怎么捶打都推不开。 r>那男子已经逼近了。门前不知是谁挂了两盏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曳曳。容凰的心也如同那忽明忽暗的宫灯一般摇曳不定。 她绝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虽说有异能在身,可这时间很短暂,如果她下令让这个男人跑开,没过多久他就又会回来。她必须想出最有利于她的命令,这样才能成功脱身。 “原来是钮祜禄格格。”男人一步一步走近,脚步轻得如同鬼魅。“主子特意交代过只有赫舍里和钮祜禄两家的人不能轻易下手,这倒难办了呢……” 容凰闻言眼睛一亮,正要开口说话,那男人忽然抽出明晃晃的长剑指向了她:“可是格格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容凰死死咬住嘴唇,脑中千回百转,终于想出计策,抬起头对男人下令:“记住,你今晚追杀的人是赫舍里芳儿。因为你主子有过命令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放过了她,你可明白?” 男子收回长剑,正色道:“属下明白。” 容凰不敢懈怠,抓紧时间继续道:“你是谁,是什么身份?” 对面那人闻言毫不迟疑地答道:“奴才魏喜,八年前成为荣主子情报司的一员,现于乾清宫任职,是敬事房副总管魏珠的干弟弟。”原来是个太监,难怪声音有些尖细。 御前的人?马佳氏的手竟然已经伸得这么长了!容凰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可是在这无法确保自己安全的生死关头她已经顾不上那么些,按捺住疑惑摆摆手道:“你快回去吧,记住,你见到的人是赫舍里氏芳儿!” “是!”魏喜领了命便飞快地转身离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融入夜色,容凰这才暂时松了口气,开始找往回走的路。刚才只顾着逃命倒没觉得伤口上疼,这会儿子松懈下来却是受不住了,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先不说会不会留疤,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还有得破伤风的危险,在古代染上那种病她可就玩完了。 容凰不知道的是,在她刚刚回屋的时候魏喜已经清醒过来,正在那里纠结该怎么向马佳氏回禀。容凰的命令造成了他的记忆混乱,他觉得自己见到的是钮祜禄格格,可是耳旁却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他他见到的是赫舍里芳儿。从小被马佳氏收为心腹的魏喜最终决定了实话实说:“主子,奴才……奴才追上了那人,可是并没有杀掉她。” 马佳安敏眉头一挑,眼神锋利,表露出 发火的前兆:“这是怎么回事?” 魏喜低头道:“属下记得主子说过赫舍里家和钮祜禄家的人不能轻易用刀剑解决,所以……” 马佳氏一愣,狐疑道:“竟然是被她听到了?是谁,赫舍里芳儿还是钮祜禄容凰?” 魏喜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马佳氏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方道:“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没能看清楚是谁就让她跑掉了,请主子降罪!” 马佳氏不为所动,冷冷地问:“你是情报司的人,竟然认不出那两个贱.人的脸?本宫要你还有何用?还是说你背叛了本宫?” 魏喜大惊失色,对着马佳氏连连叩首:“就是给属下一万个胆子,属下也不敢背叛主子啊!属下是真的没有认出到底是哪位格格……” 马佳氏沉默许久,忽然长长吐出口气,用一种志在必得的口气冷笑道:“罢了,只要能确定是这二人之一就好。我刚才在灌木丛上发现了血迹,说明她已经受伤了。只要明天看看谁身上有明显的伤口不就全都明白了?” 魏喜连忙叫道:“主子英明!” “哼,这次你办事不利,本宫要你将功补过,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尽快让皇上把本宫的弟弟选为布库陪练。还有,多在皇上身边说说鳌拜的嚣张,让皇上对他忍无可忍,这样才能让皇上对除鳌拜的功臣格外感激,格外重视!” 说到这里,马佳氏忽然眼露凶光,双拳紧紧握住,长长的指甲都陷入掌心:“至于赫舍里氏和钮祜禄氏,她们两个前世害我孩儿,今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魏喜,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杀她们么?因为我要让她们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承受那种万箭穿心痛不欲生的感觉!死,真是太便宜她们了……” 魏喜听得心惊肉跳,过了好一会儿见马佳氏不说话了,这才敢低声问:“那主子,等明儿确定了是赫舍里还是钮祜禄,该怎么处理?” 马佳氏哼笑一声,脸上带着自得的表情:“再简单不过了。我暂时不取她们的性命是一回事,对她们下药又是另一回事。钱嬷嬷年前不是调制了一种药效强的寒食散么?那玩意可以扰乱人的心智,随便给她们谁服下就是了。到时候她记得些什么,只怕连自己都怀疑是真是假。” 寒食散又名五石散,尽管种类繁多配方各不相同,但服后都会使人全身发热,同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虽说在古时可以治病,但对于健 康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类似于毒品的慢性毒药。 话说回来,容凰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门口,却在门外犹豫了半天。看着仍然亮着的灯光,她知道那是瑞兰在为她等门。她思虑再三,还是小心地提起衣领挡住了脖子上的伤痕。 瑞兰正在圆桌前打瞌睡。容凰怕吵醒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进了里屋,飞快地换了身高领的衣裳,并把脱下来的衣服浸在水盆里泡了。她今儿穿的是一件妃色的旗装,颜色和血很接近,但还是能看出痕迹来。容凰一咬牙,刚拿剪子把领口剪掉,瑞兰忽然醒了,揉着眼睛过来道:“小主回来了?奴婢已经叫人烧热水了,这就给您抬过来。” 容凰佯作镇定,点点头道:“你倒是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