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水心放下来了些,继续用早膳。 刚刚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秦慕则被忠丙扶着回来了…… 他们并没有先去东厢房,而是来了正屋,也就是到了沈初水的面前。 秦慕则坐下来后,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行了礼,纷纷走了出去。 沈初水打量了下秦慕则,注意到他嘴角的一处伤口,以及看起来有点儿难受的样子,问了句:“王爷怎么了?” 秦慕则定定的看了沈初水一会儿:“春桃的事情,我都办妥了,你放心。” 毕竟是第一次亲自下令杀人,沈初水淡定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忐忑的心。可是她不能乱,否则,整个院子、整个王府不都乱了起来?本来还想过,若是秦慕则不管这件事,她该怎么办?可是貌似……不用担心了。 “谢谢王爷。”这回的话绝壁是出自肺腑的。 忍不住又看了眼,心想,王爷弄成这个样子,呃……不会是将棺材送进董府,董府人发毛了,然后王爷就被董府的人揍了吧?阿米豆腐,罪过罪过。于是沏了一盏茶,推给秦慕则:“王爷辛苦了,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罢。” 秦慕则盯着茶盏看了一会儿,还真接了过来,慢慢喝了两口:“谢谢。” “啊?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一盏茶而已,居然能博得冷面王爷的好评,实在是……受宠若惊…… 又沉默了一会儿。 秦慕则喝罢了两盏茶,吃了一小碟糕点,实在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才停下来。坐了一会儿,道:“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你一个人守在王府要是闷得慌,就去丞相府罢。” 沈初水总算给了点反应:“你要走了?” 秦慕则道:“嗯。这次可能走的时候比较长……” 西北边疆突然传来加急战报,那边的少数民族霍乱,形势岌岌可危,提前打响了战争,所以两个月的缓冲时间也没有了,支援提上了日程,明日午时准时出发。这好几天不回来,一是去董府解决春姨娘的后事,亲自参与了葬礼。赔礼道歉是少不得的,不晓得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勉强压下了这件事。 二是和某个潜在情敌打了一架,算是男人间的对决,胜负……当然是有战斗经验的王爷胜了!不过李平拳脚工夫也很是不错,毕竟从小都是岳平王亲自指点的训练,且岳平王这个异姓王和苍瑜王来历一样,都是在朝代开辟之间做了杰出贡献的武将,先先先先先帝过命的兄弟,能力可想而知。 三自然是临时传来的战报,他刚到王府门口,还没来得及进来,就被召进了宫,开了两天两夜的会议,这次的支援部队和粮草部队将要分成三队前往西北边疆。都说民以食为天,在战场上亦如是,所以护送粮草是最最关键的任务,交给了秦慕则。其余两队分别是由岳平王父子和董府嫡长子董其天带队,同一时刻出发,不同方向到达。 古蒙战士都是草原上土生土长的,个个骁勇善战,所以此次出行危险指数为三颗星,他有自信是可以压下来,但是需要多久,他还真的是……不能确认。 而这么久的时间不回来,她是不是更能把他抛在脑后,他更加的……不能确认。 沈初水听了,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但也不见得悲伤。沉默了一会儿,道:“那王爷万事注意,我这边,就不用操心了。左不过回丞相府住些日子,也不要紧。” “初水。”秦慕则低哑着声音道,“你会等我吗?” 沈初水:“呃……” 她不是已经嫁给了他?名义上的夫妻,即使是他不回来,她也没法嫁人吧…… 除非他死了…… 可是如果是死了,那等不等有神马区别呢…… “大概……应该……会等吧。”沈初水慢慢斟酌道。 秦慕则却很高兴的样子,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沈初水的脸,凉凉的,像是忽然起了冷风,吹得心都不禁颤了一下。沈初水不怎么适应这种感觉,推了推秦慕则的手:“那什么,有点儿冷。” 而下一刻,就被力气大的王爷拉进了怀里,不由分说低头就是一个吻。起初是轻柔的,仿佛细绒的羽毛,柔和得不可思议。然后慢慢加重,贪婪却不暴虐,恨不能就此攫取她口腔里的芬芳津液,紧紧糅合在一起,不分不离。 沈初水挣了几挣,好像碰到了他的伤口,秦慕则动作顿了下,表情有些凝固,大概是真的很疼,放开了手,又咧开嘴,有点傻气的笑了笑:“谢谢。” 谢什么…… 沈初水囧。 她好像神马都没做,是吧,是没有做吧? 又低声说了几句话,秦慕则胳膊渗出了血,沈初水赶紧叫了医女进来,翻开衣袖时才发现伤口有多严重,像是被野兽咬过之后,又剧烈打斗拉开、且没有及时包扎的伤口。医女有些奇怪,但没立场说什么,只用心包扎,沈初水听了医女的描述,狐疑地问道:“王爷怎么弄成了这样?要不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什么的……” “不了。”秦慕则淡淡道,脸上有些飞红,“今晚歇在你这里。” 医女怔了下。 沈初水是彻底石化了。 神、神马? 一定是她听话的方式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点儿~~~~~~~~ 不过还是有点儿内容的→_→ 猜猜王爷走了会发生什么…… ☆、爆炸吧,真相! 到了晚上,看到秦慕则命令人铺了厚被子在榻上的时候,沈初水才知道是她想太多了…… 咳。 “东厢房许久没住,太潮了,你这里暖和些。”秦慕则说完,淡道,“睡吧。” “哦。”沈初书爬到床上,瞥了塌一眼,还是把床帘放了下来,虽然不是同床共枕,但是同房而眠什么的,感觉还是各种怪异。 雪夜安静,外面偶尔呼呼吹风,值夜的丫头小厮点着微弱的灯在外间动作很轻地走动着,似乎还不停搓手哈气,低声窃窃交谈。屋子里的灯早就灭了,沈初水心里怪异了一会儿察觉不出恶意,也安心睡着了,浅浅有规律的呼吸声响着。 秦慕则忽然有些睡不着,胳膊上、手上、包括胸口处都是伤。前几日明朗的雪夜里,与狼群搏击的凶险;白日大雪纷扬中,和李平那场激烈对决;还有隐隐的,撕裂般从心口处传来的伤痛,在这样寂静无边的夜里,格外的明显突出。但也不全是痛,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感觉,他说不清楚,更是参不透。只任无数记忆画面从脑海一一闪现,静静感受。 如此一夜,是秦慕则到了暮间老去将死时,都能记忆深刻的存在。 …… 沈初水醒来的时候,榻上已经没人了,被子也收了起来,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模样,摆着小机子等。 香炉袅袅升着烟,透出淡淡的香味。 屋子里加了两个火盆,哔剥作响,还有隐隐食物的香气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