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紫秋死了
李月浓并没有阻止宁远书。 她知道,这件事情他不弄清楚明白,是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的。 双喜推着宁远书的轮椅,来到了梨柳的雅间门口,宁远书忽然抬手,止住了双喜。 宁远书侧目,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看向了李月浓,“你能陪我回去吗?” “我?!”李月浓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诧异的表情。 宁远书直言不讳,“有你在,我会更安心。”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月浓狐疑地盯着他看,四目相对下,她竟然看见宁远书的脸,泛起了一层浅薄且不自然的绯红。 他这是……害羞了? 李月浓眨了眨眼,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她认识宁远书也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当中,宁远书给她的感觉总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感觉,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害羞。 看着他略带恳求的眼神,李月浓也不好开口拒绝,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梨柳楼离宁家还有一段距离,每次来访都是双喜驾驶马车。 今天也不例外,双喜推着宁远书的轮椅,来到了马车前,他先是放下了两块木板,将宁远书和轮椅一块儿推进了马车当中。 李月浓上了马车,四圈看了看,“我坐哪?” 这辆马车是特制的,车厢虽然宽敞,但却并没有座位。 宁远书微微有些尴尬,“这辆马车没有座位,只能麻烦你暂时先站一会儿。” 李月浓白了宁远书一眼,“麻烦宁大公子下一次出行的时候,能不能准备一辆有座位的马车。” 宁远书闻言,更不好意思了。 他恳求李月浓留下来帮忙,却还要让人家站一路。 马车一开始行驶得还算是平稳,可没一会儿,开始颠簸了起来,紧接着,双喜忽然勒住了缰绳,马车骤然停了下来,李月浓重心忽然一个不稳,身体前倾,一下子扑进了宁远书的怀中。 “吧嗒”一声,李月浓的唇竟亲在了宁远书的脸上。 一瞬间,马车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两世为人,这都是李月浓的初吻!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的初吻要在一个非常浪漫的场合下,有鲜花,有烟火,有她喜欢的男子,可是,李月浓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初吻竟然会是在马车之中,还是因为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没有站稳亲了宁远殊一口。 这…… 一点也不浪漫,而且还有点鲁莽! 宁远书也愣住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被姑娘亲吻,虽然这个吻是一个意外,但他还是红了脸,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含羞带臊的大姑娘。 李月浓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撩开了珠帘,看向了马车外。 宁远书对驾驶马车的双喜问道:“出了什么事?” 双喜道:“有个卖炊饼的婆婆摔倒了。” 稍等了片刻,马车继续行驶,原本只需要一炷香的路程,竟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下了宁府的后院。 双喜下了马车,将宁远书推了下来,李月浓也跟着跳下了马车,走进了宁府的后门。 三人经过了后院子,刚上了抄手回廊时,双喜瞧见了不少的下人,朝着宁府荷花池的方向跑去。 一个小丫环经过他们的身边,被宁远书拦了下来,“府里出了什么事?” 那小丫头见是自家公子,赶忙见了礼,声音焦急地说道:“回公子的话,是二姑奶奶院子里的紫秋姑娘失足掉进了荷花池里……” “什么?!” 宁远书眸色倏然一沉,“她人呢?如何了?” “这……奴婢不知,这不正要去瞧呢。” 宁远书拍了拍双喜的手,“我们也去瞧瞧。” 一路来到了宁府的荷花池畔,李月浓就看见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宁府下人,忽然,有人说了一句,“没气了,快去禀二姑奶奶一声。” 推着宁远书的双喜忽然止住了脚步。 宁远书缓缓地阖上了眼眸,半晌后,睁开了眼,漆黑如墨般的瞳眸之中,满是晦暗不明的神色,“走吧,我们回去吧。” “等一等。”李月浓却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不待宁远书开口询问,李月浓快步上前,挤进了人群之中。 荷花池的岸边,躺着一名身穿宁府婢子服饰的姑娘,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躺在岸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李月浓蹲了下来,刚想要查看紫秋的尸身。 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没在府里见过你?” 李月浓透过了人群,看向了宁远书。 宁远书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为她解释道:“放开她,她是我的客人。” 有了宁大公子开口说话,宁家的下人们,纷纷退让开来。 双喜推着轮椅,也来到了荷花池岸边,宁远书看了一眼紫秋的尸身,又看向了李月浓,“怎么?有什么异样吗?” 李月浓双手放在了紫秋尸身的腹部,用力地按压了一下。 尸身在李月浓掌心力量的作用下,紫秋的嘴角溢出了池水。 她凝眸望着宁远书,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死因无可疑。 李月浓又简单地对紫秋的尸身进行了检查,当她拿起了紫秋的手时,却忽然愣了一下,方才在梨柳楼时,李月浓从宁远书的口中听说紫秋是宁玉涵最宠爱的丫环,在宁家也算得上半个主子。 她有自己的房间,还有一个四等小丫环伺候日常起居,在身宁玉涵的院子里,她也不需要做粗活的。 紫秋的手指染着蔻丹,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齐,只是为什么右手尾指的指甲会断了一节呢? 而且,她的指甲缝隙之中竟十分干净,没有一丁点的淤泥。 前世,李月浓的父亲是国内知名的法医,办理过无数大案要案,她虽然并不精通法医学,但或多或少也了解过一点。 如果是在荷花池中溺毙而亡的,紫秋应该剧烈的挣扎过,手指应该胡乱地抓过东西,或是岸边的岩石,或是池内的荷花,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的指甲都不应该是这么干净的才对。 李月浓并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猜测,而是用自己的手绢盖住了紫秋的脸,回到了宁远书的身边。 宁远书蹙眉望着她,“有什么发现吗?” 李月浓俯身,在宁远书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她不是溺毙的,而是淹死后被人丢进了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