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区之行
苏熠宸看着许如卿远去的背影,袖底下的双拳紧握。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无视他! 看着别的女人凑上来,她不生气也就罢了,不争不抢不闹地居然把自己让给别的女人! 难道她就不会感到吃醋,就不会争一下吗? “王爷,烟儿身娇体弱,怎么做得了劈柴那样的活计,王妃真是……” “够了!”苏熠宸一声怒喝,林烟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烟儿被他突然的转变搞得摸不着头脑,她将窘迫的脸色隐藏,挺了挺胸脯不死心地扑上去:“王爷,你……” 哪成想还没等靠近就被苏熠宸一把推开了:“给本王滚!” 被扔到几仗之外的林烟儿极其不满,她内心万分愤怒,可她又不敢顶撞苏熠宸。 刚走出院门外,许如卿便看见狼狈的林烟儿从书房里跑了出来,边跑还边抹眼泪,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许如卿望着她小跑的背影,嘴里啧啧感叹。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用完了就甩,看把美人儿给难受的,这苏熠宸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这边许如卿根本就不知道书房里方才发生的一切,只留下面色发黑的苏熠宸一人在偌大的书房里释放低气压。 翌日一早,苏熠宸和许如卿坐上马车来到了落云城主要灾区。 苏熠宸掀开车帘就要下车,却被许如卿伸手拦住了:“疫病要比普通疾病感染几率大,预防工作是非常有必要的,为了减少被感染的可能性,还请王爷进去之前把这个穿戴上。”说着,许如卿从挎在腰间的药箱里拿出一套白色的隔离服,递给苏熠宸。 许如卿在头一天晚上就将所有要用到的医疗用具准备在了一个药箱里,病菌具有很强的传播性,避免被感染她还特地吩咐知趣连夜做了两套隔离服出来,虽然做工相对现代的粗糙了些,但有总比没有好。 苏熠宸看着手中奇怪的服饰眼神有些发怔,这服饰除了眼睛鼻子露出来,其他都被缝制得严严实实,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苏熠宸便不疑有他,利索地把隔离服套在了身上。 来到灾区入口,里面忙碌的官员在见到苏熠宸的时候像是见到了救世主,纷纷下跪:“卑职恭迎魏王莅临。” “楚大人免礼,带本王去看看感染的病患吧。” 楚轩看到苏熠宸的装扮一开始是诧异的,不过很快便恢复神色:“是,魏王殿下请随卑职来。” 绕过一个个大棚,前面便是病患集中的重灾区。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在经过他们时,许如卿不禁眉头紧皱。 “痒,痒死了,好痒……”帐篷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一阵紧接着一阵,不止一个人这样。 突然一个被感染的中年妇女抽搐起来,面色发青口吐白沫,四肢止不住的痉挛,随后她竟发了疯似的,往给自己把脉的太医咬过去。 “啊!别过来!”老太医一把年纪了,这种场面还是头一次见,慌不择路地躲避妇女的攻击。 “呜呜呜,阿娘,阿娘你在哪里……”帐篷里还有被感染的小娃娃,此时他看到这一幕,急得四处找亲娘。 一时间,惊呼声,求救声,哭声……充斥在整个帐篷之中久久消散不去。守在帐篷外的士兵听到动静,便操起棍棒阻止那妇咬人:“快停下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谁知那妇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完全听不进人话,逮着人就乱咬。 慌乱间,只听“噗嗤”一声,一个士兵手持利剑刺中了妇人的心脏,妇人瞬间没了生气。 楚轩领着苏熠宸和许如卿来到帐篷外,正好撞见了士兵将妇人的尸体抬出来,他看见那妇人的胸口有不断的鲜血涌出来,指着伤口问道:“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要伤她?” 士兵面露难色:“回禀大人,刚才又有病者发作了,她疯疯癫癫的逮着人就咬,属下们实在没办法,就……” 楚轩闻言眼中流露出悲伤而又无奈的神色,随后摆手道:“抬下去吧。” “是。”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帐篷,周围都用围栏围了起来。楚轩当先将最前面的帐篷掀开,便看见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太太躺在床上呻吟。 “王爷请在外面等候。”许如卿推着苏熠宸的轮椅停下,跟在身后的御医也同意许如卿的话,不敢让他靠的太近。苏熠宸也不是那等矫情的人,许如卿是医者说什么便是什么,随即停下了脚步。 许如卿背着药箱走上前,探了探老妇人的额头,秀眉微不可见地拧起,就这触手滚烫的温度,起码得有四十以上。让人这么烧下去,就算不被瘟疫害死也要被烧死了。 她认真的探听老妇人的脉象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然后命人端来热水放在水里融化,然后抬起老妇人的头,仰面给她喂了进去。 不久后老妇人高烧退下,病情也肉眼可见的得到好转。 跟在身后的太医们见此都暗暗佩服许如卿,没想到魏王身边的一个小小药童,居然会有如此本事。 “楚大人,除了这里感染比较轻的病人,哪里的病人是最严重的,可否带我去看一看?” 楚轩听此,内心对许如卿的赞叹更多了几分。因为苏熠宸的到来,他不敢让贵为王爷的他一下子就接触病重的患者,怕病气过给了他,所以才将二人带到了症状较轻的灾区。没想到许如卿一眼便识出了病者的轻重程度,还主动提出去重灾区查看,这等情操与那些贪生怕死的太医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楚轩说道:“重瘟区里这里不远,就在前方两百米开外,小公子请随我来。” 许如卿重新背起药箱,出了帐篷在后面推着苏熠宸前行,楚轩在前面引路。 约莫走了两百米左右,他们来到了重瘟区,这里大多放着的都是那些已经没有希望救治的百姓,周围散发着浓烈的酸臭,地上一滩又一滩浑浊发黑的呕吐物,熏得人头脑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