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前,十余名宫女垂首静立,眼角却不由自主地往殿内瞟。 玉肌照人,香腮映雪。 濯濯如春月柳,滟滟似出水莲。 刚刚出浴的美人儿,娇媚得让人移不开眼。 罗衫轻裹,依稀可见纤细圆润的肩线。 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无力地勾着男人的脖子,青丝如瀑布一般覆在后背,越发显得腰肢纤细,仪态柔美。 宫女们只这远远一瞥,便有如闪电掠过长空,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太子殿下,此时正半蹲着身子,手里拿了干净雪白的锦帕,动作轻柔地捧着美人儿一只玉足,为她擦拭足尖上的水珠。 而美人儿半咬着唇角,斜睨着他,目光盈盈,含羞带俏。 宫女们忍不住互相对望了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进去服侍,还是继续呆在外面。 这样旖旎多情的一幕,别说只是端茶送水的小事,就算是有点兵遣将的大事,也不忍进去破坏。 “看什么?”李玄夜替她擦干净左脚,拿过棉袜替她穿上,轻笑了一声,“沐浴完了,觉得孤没有威胁了?” 方才泡汤浴时,多碰一下都不让。 这出浴了就敢这样盯着他了? 赵昔微听出他话语里的揶揄之意,脸上顿时飞出两朵红云,手指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腰,抿嘴吃吃地笑:“看殿下好厉害!” 李玄夜替她穿好了一只鞋,仍旧半蹲着身子,又捉了她另一只脚,动作轻柔地用掌心暖了暖,听见这话瞥了她一眼,勾唇笑道:“哦?孤怎么个厉害法?微儿细细说来听听。” 明知道他话语中的暧昧,唇畔却仍是压不住那一抹笑意。 “哪里都厉害!”她摇了摇足尖,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脚背,孩子气地娇笑了起来。 十七年的人生,她还从未被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过。 娘亲虽然也待她好,但那种好是力不从心的,是让她倍感压力的。 因为娘亲身子不好,就算是有心娇宠着她,她也不敢安然自得地享受。 但李玄夜不一样,他的好,似乎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回报。 他做什么事都有着这种坦坦荡荡的气度,哪怕是给她擦脚穿鞋,也是那样的从容自然,仿佛在他心里,男人就该对女人这么宠着、夫妻之间本就应该这样恩爱。 “那都是哪些厉害呢?”李玄夜一边捉住她的脚,一边将鞋袜利索地穿了进去,问得漫不经心。 赵昔微被他这般照顾,一颗心像是在蜜糖里打了个滚,抿唇一笑:“殿下自己知道就好!” “孤不知道!”一手圈住她脚踝,手指在她脚心轻轻挠了一下,“从实招来!” “好痒,别——”赵昔微禁不住,伏在他怀里笑着求饶,“我招,我招!” 李玄夜停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赵昔微轻轻理了一下尚有些湿润的头发,斜眸凝他一眼,娇笑道:“殿下水性厉害!以后每天都监督我泡汤浴好不好?” 汤池水深,她又不是特别会水,偏又不想让宫女服侍,前两次都是囫囵泡了半个时辰了事。 这次有李玄夜陪伴,她才放心大胆地把整个身子浸入水中。 出水后顿时觉得浑身舒泰,每个毛孔都暖暖的。 “就只有这个?”李玄夜为她穿好鞋袜,又把裙摆拉下来盖住脚。 “嗯……”赵昔微歪着头,佯装认真思考状,笑道:“照顾人也厉害!” 李玄夜哈哈一笑。 笑完了突然起身,长臂一扫,就势将她搂住,身子一倾,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双手按住她的手掌,与她十指交缠,目光灼热而暧昧:“孤还有更厉害的,微儿要不要见识一下?” 赵昔微动弹不得,只得红着脸看着他。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子的紧绷和滚烫。 总这样箭在弦上也不是个办法…… “李玄夜……”她低低唤了一声。 “嗯?” “等养好身子,我……”语气呢喃,忽然又一顿。 “嗯?”李玄夜不由低头看她。 杏眼含情,眸光潋滟,似杨柳依依的江南湖畔,又香又暖,教人心醉。 她红着脸低下头,语气轻不可闻:“等养好身子,我就给殿下生个小宝宝……好不好?” 这般温软多情,这般含羞带怯,就像是一朵含羞草,轻轻触碰便会藏起柔嫩的枝叶。 李玄夜呼吸一乱,一把捧起她的脸,久久地凝视着她。 “赵昔微……” 他的眸光幽深,似掩饰了什么复杂的情绪,只哑着嗓子低低唤了一声。 “殿下?” 他忽然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将她心底的一丝疑惑彻底堵在了喉咙。 “孤只是随口说说……微儿身子弱,生孩子的事不急……”语气带着几分压抑的汹涌,温柔的轻吻也逐渐变得狠厉霸道,他声音低哑暗沉,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不急……孤可以等……” 赵昔微被吻得几近窒息,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 他似乎和平常不一样呢…… 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却再没有时间去细想…… 他的怀抱,他的亲吻,让她留恋,让她沉沦,让她整个人像是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之上,这一刻她只想好好享受这种亲密,不想再去分神思考任何事物。 吻了一会儿,李玄夜突然停了。 赵昔微疑惑地抬眸。 面色潮红,轻喘微微。 她的手臂无力地圈着他,隔着衣料,她的肌肤贴着他的胸膛,身上散发着沐浴过后的药草清香,混合着若有似无的花果甜味,萦绕在他呼吸之间。 李玄夜喉结一动,只觉得有股燥热不可抑止地升腾而起。 明明她也情动,他却不能更进一步…… 李玄夜低叹了一口气,抱着她坐正了身子,扯过一条锦帕,轻轻帮她擦了擦头发,柔声道:“一直静养也不行,等天气好了,带你去郊外教你骑马怎么样?” 赵昔微一喜:“好啊!”又一想,面露难色:“上次裴真真说要教我骑马来着……” 话未说完,李玄夜凉凉的眼神就睨了过来:“整个长安,有比孤马术更好的?” “……” 怎么听出了一股子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