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经验总结完毕。 大家达成了一致决定——按照太子妃的模样、性情、身世,去找一个仿品! 李玄夜坐在上方,将一众人等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他长眉一挑,手指轻轻叩了几下书案,笑容意味深长:“诸位大人,商量得如何了?” “这个嘛……”几个老狐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了摸胡子,选择了打哈哈:“殿下以国事为重,臣等深感欣慰!” “是啊是啊!”就有人附和,“殿下与太子妃真是恩爱情深,便是如今分居两殿,仍是念念不忘!既然如此,不如还是把太子妃从别苑接回来吧!”语气隐隐有着几分试探之意。 这小子,莫不是故意把太子妃打入冷宫,就为了引得我们上钩吧…… 李玄夜又不是吃素的,怎么会让老狐狸找到漏洞? 他笑了笑,往椅背上一靠,闲闲地又拿起一本奏折,随手展开看了一眼,又抬眼看向众人,道:“太子妃恃宠生骄,孤将她禁足别苑,为的就是让她反省己身、改过自新。如今才不到一日,怎可朝令夕改,说接回来就接回来?” “这……” 一群人面面相觑。 再去细看太子的表情,见神色淡淡,不辨喜怒,倒真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冷落到底了似的。 可既然那个失宠了,这里又不肯纳新人是怎么回事? “殿下……”角落里就响起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马上就是元宵,宫中将举行蹴鞠比赛,您看……” 李玄夜合上奏折,回道:“去年怎么办,今年照旧吧!” 一群人神色稍微一喜,忙又道:“臣还有个建议,还请太子殿下采纳。” “说。” “按照惯例,凡重臣女眷都可参加,但以往都是男女分开赛制……”几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道:“因男女体力悬殊,年年都是男队取胜,如此不免大大打击了女子的参赛兴致……”牵强附会了一通后,齐齐拱手,恭敬道:“臣等认为,这次赛制可以略作调整,从男女分赛改为男女混赛,殿下您看如何?” 大魏民风开放,男女一同骑射郊游也是常事,更不用提一起蹴鞠比赛了。 只是以往蹴鞠都是男女分开比的,而女子体力大多是跟不上,一场场晋级下来,没到最后一场就都淘汰得差不多了,真正能坚持到最后,差不多全是宫中禁卫。 可这最后一场赛事,是重头戏中的重头戏! 因为,这场比赛,太子需要参赛,而皇帝会亲临现场观赛! 所以每个人都把这视作为一次加官进爵的捷径:试想一下,能和太子殿下比试一番,又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大秀风采,不论输赢,这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男人对于权力,有种近乎执念的追求。 于是最后一场蹴鞠比赛,就演变成了男人与男人的厮杀,基本上没有女子能有机会上场。 哦,也是有一次例外的,便是裴家的姑娘。 裴真真从小习武,体力和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强,去年带着一队女子,把那些世家公子们打得是落花流水,抱头乱窜。 不过,好容易成功晋级决赛后……还是成了太子殿下的手下败将。 回想起那场比赛,众人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皇帝、太后,都觉得太子殿下会让裴真真一招,从此造就一段佳话……毕竟裴家已经有了一个贵妃,再出一个太子妃,也不是什么难事。 却没想到,太子殿下压根没有这种想法,不仅仅丝毫没有让招的意思,反而还一招比一招狠,如秋风扫落叶,轻松逆转全场。 他赢得轻松了,可裴真真就不好过了。 那眼里噙着的泪水直打转,从场上下来去皇帝面前磕头领赏时,一个“陛下”还没喊出来,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当时在场的,有王公大臣,命妇妃嫔,那裴家小姐痛哭失态的狼狈样子,可是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不仅输了比赛,还伤了体统。 众人摇了摇头,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心里就带了丝丝的窃喜。 把男女分赛改为男女混赛,等于就拉平了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女子能够晋级到决赛——到时候略加一些手段,趁机就把挑选的美人儿塞进去! 就不信你不动心! 李玄夜扫了这群老狐狸一眼,眉头挑了挑。 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不用多问,便能猜到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一个个的,都想掌控他的后院呢? 他又不是什么重色昏庸之人,难道随随便便来个美人儿,就能让他神魂颠倒,是非不分? 有心想嘲讽几句,但又一想,既然这些人都蠢蠢欲动了,那么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也应该沉不住气了吧——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思索了一瞬,他便笑了起来:“赛事宴饮,不过是玩乐小事,诸位臣工自行裁决便可!” 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一群人小小的惊愕了一下。 看来…… 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嘛! “殿下,臣还有一事!”出声的是何奎。 李玄夜一抬手:“说。” 何奎拢了衣袖,肃然道:“今年江南水患,又逢北地冰灾,多地税收一拖再拖,而凉州战事未决,目前国库空虚,臣等与各部商议,欲裁剪东宫用度,还请殿下示意。” “可。” 只要不是往他身边送女人,对于裁剪吃穿用度之事,他并没有多大的意见。 该禀报的都禀报完了,议事到了尾声。 官员们摸了摸肚子,不管方才多么的阴谋阳谋,此时心里惦记着的都只有一件事:今日公厨吃什么呢? 却忽然自廊下传来一个声音,惶恐尖利,打断了所有人的美好幻想: “太子殿下!不好了!” “书房重地,不可喧哗!”冷冷一声厉喝,侍卫“唰”地就亮出了手中兵器。 “太子殿下!”来人行色匆匆,头发凌乱不堪,显得十分狼狈:“太子妃她她她,她要罚我们库房全年的俸禄!” 李玄夜眉头一皱:“太子妃罚你们?” 众人诧异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小官员,哭哭啼啼地跪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