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妃让奶娘把三个小宝抱上来,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她笑着道:“太叔妃,您可是长孙家的大功臣,这一下子就添了仨,千百年来都未曾遇到这种好事。” 陆明瑜笑着回道:“我不过是运气好,才有这一举得三的好事,要说起功臣,在众的诸位都有为家族诞嗣之功,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 福王妃笑道:“您这是谦虚了。” 陆明瑜笑了笑,诚恳地道:“天儿这么冷,福王奶奶还亲自跑这么一趟,三个小宝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感念福王奶奶对他们的好。” 福王妃向来随和不过,陆明瑜亲切的称呼让她心情大悦,她慈蔼地道:“你福王爷爷听说了这好事,高兴得睡也睡不着,要不是怕触了忌讳,他巴不得昨日就过来。” 陆明瑜一脸感动地道:“福王爷爷平日就很关照我们殿下,如今又这般疼爱三个小宝,这是我们的福气。” 福王妃立即表明态度:“我们家老头子,心眼儿实,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他不会做,他喜欢谁啊,恨不得疼到骨子里,讨厌谁啊,根本就不想搭理。” “正巧您与殿下都入了他的眼,如今又遇到如此空前喜事,他可不就高兴坏了?” 抛开尊卑等级,只从宗室礼法上来说,福王妃是长孙家的宗妇,一干宗室的王妃郡王妃,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她都这么说了,众人忙不迭地便是赞同,更是把陆明瑜和三个小宝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陆明瑜认真听着她们的话,也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宠辱不惊的模样,让福王妃暗自点头。 因为后边还有命妇等着,福王妃也没有多坐,抱了抱三个孩子,便带着王妃们离开了。 接着,便是命妇们,以刑部尚书李夫人为首,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贵妇圈子里举足轻重。 李夫人带着原鸢前来,与陆明瑜说了许多贴心话,这才给原鸢使了个眼色。 原鸢捧着三顶虎头帽,恭敬地呈到陆明瑜面前,道:“娘娘,这是妾身亲手做的,工艺粗糙,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陆明瑜把虎头帽放在手里,仔细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她惊喜地道:“我们这几个人里,就数你最谦虚,你这手工比我的不知好多少倍,怎会不好看?” “等三个小宝大一些,我就让他们戴上给你看,也好让你知道自己的手工有多好。” 说完,陆明瑜又仔细看了许久,才让绿猗好好收起来。 原鸢受宠若惊:“能得娘娘喜欢,是妾身的福气。” 陆明瑜不动声色地打量原鸢,见她身上那股抑郁之气少了许多,就知她在李家的日子过得很顺遂。 但她身为罪臣之女,想必除了李家,在其他地方的日子也不好过,否则李夫人也不会刻意抬举她,让她在自己面前露脸。 这原鸢其实还帮了自己不少,陆明瑜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她亲切地拉起原鸢的手,道:“想当初,我与你还有珍璃,那是多么好的姐妹,如今你却鲜少走动了,让我伤心许久,有空多来看看我,陪我解解闷。” 原鸢轻轻地笑了起来,乖巧地应了声“是”。 又是许多命妇见礼,陆明瑜都一一回应,态度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离,保持大方得体的距离。 加上她声音柔美动听,笑起来的样子又甜又美,众人对她好感倍增,一时也对这个太叔妃娘娘喜欢不已。 等一众命妇都见过礼后,轮到一位圆脸的夫人,她恭敬地行过礼,自我介绍道:“娘娘,臣妾是抚远大将军刘孝杰的妻子,久仰娘娘大名,今日得见,是臣妾之幸。” 陆明瑜打量着她,见她身上有着一股豪爽的气度,不免心生好感,道:“去年我与刘将军在归雁城抗敌时,对刘将军的为人佩服不已,他时常念叨家里的妻子,今日一见,终于明白了刘将军为何对夫人念念不忘。” 事实上,刘夫人只是个三品抚远大将军的夫人,依太叔府如今的风光,如果没有归雁城这一层,刘夫人也很难在陆明瑜面前谈笑风生。 但刘孝杰因抗敌有功,成为归雁城的封疆大吏,正得陛下倚重,加上其长女是元武帝的贤妃,尽管他官职不高,但也是个手握实权的体面人物。 所以满朝新贵,刘孝杰就占了一个。 听闻陆明瑜的话,刘夫人连忙道:“娘娘言重了,将军每每送家书回来,都在信中称赞娘娘的巾帼不让须眉,将军很是佩服娘娘。” 陆明瑜笑道:“我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沾了父母的光才能与将军们并肩作战,比起我做的这点事,那些日复一日戍守边疆的将士,才值得我们敬重。” 一番交谈下来,刘夫人对太叔妃不骄不躁的态度,好感倍增。 最后,她拉过身旁的少女,向陆明瑜介绍道:“娘娘,这是家中不成器的幺女,佩云。” 刘佩云舒舒展展地行了个礼,恭顺地道:“臣女见过太叔妃娘娘。” 这一举动,让众人面色大变,在场的贵妇,来见太叔妃带的都是自家媳妇,唯有这刘夫人带的竟是未出阁的女儿。 这是几个意思,是准备向太叔妃引荐她女儿,好把她女儿送到太叔身边做侧妃? 这也太大胆,太不要脸了! 众人屏住呼吸,认真地等待太叔妃的反应,如果太叔妃松口,那自家女儿岂不是有希望了。 太叔将来是要三宫六院的,今时不同往日,以往太叔妃只是个亲王妃时,还能管住自家夫君不纳妾。 可如今淇王已经被册立为储君,就算为了皇嗣考虑,太叔妃也不该阻止太叔纳妃。 众人心思飞速运转着,思考送自家女儿攀龙附凤的可能性。 比起众人的浮躁,陆明瑜显得异常淡定,她噙着笑意打量佩云,却不急着说话。 白夫人抖了抖袖子,面带笑容地道:“夫人行事也忒不拘小节,你把女儿往娘娘面前一带,可让众人误会了,不明就里的还以这是要向娘娘举荐令爱呢!” 事实上,刘夫人的确有这样的心思。 长女入宫半年无宠,且陛下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刘家在战场上牺牲了不知多少男儿,好不容易才从普通官宦之家跻身于朝廷新贵,在世家大族中占/有一席之地。 要是光靠夫君在战场上挣来的那点荣耀,能保刘家风光几时,攀龙附凤才是家族兴旺的关键。 于是刘夫人与婆婆一拍即合,给边疆的刘孝杰递了封信,说明了京中的情况,最后还提及想让小女儿去给长孙焘做侧妃的心思。 刘孝杰想着殿下身边早晚要添人的,与其添一些不认识的,不如添一个知根知底的,回信只说他应允了此事,但给女儿提出了全心全意伺候娘娘,千万别起歪心思的条件。 所以刘夫人才会在这种日子带女儿过来太叔妃面前露脸,也是一种变相的举荐。 太叔妃刚生下孩子,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合时宜,但也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刘夫人没想到,这事竟然会被当中拆穿,让她有些下不了台。 她尴尬地笑了笑,道:“白夫人说笑了。” 刘佩云在家里时,便被祖母与母亲提点过,她知道今日过来的目的。 原本她不想做妾,但见到太叔后,她那点不愿意也变成了期待。 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既有些威武不屈的英气,也带着风/流昳丽的俊逸,美韧且刚,全天下再也无法找到比这更好的男子了。 尤其是他看太叔妃娘娘的眼神,若是也能这么看自己,那是死也甘愿的。 刘佩云一颗心完全沦陷了。 听了白夫人这番话后,她先是有些羞赧,但她本来就存了这样的心思,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别人笑话。 于是,她和在场所有人一样,不由自主地看向陆明瑜,期待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