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三个本来打算做完功课去河边玩的,这一耽误天黑了,很遗憾,去不成了。 第二天下午,做完功课,云溪提着自己的小木桶,和云开他们往河边跑去。跑的不快,无它,穿太厚。“下雪不冷化雪冷”,这雪停了一天,也没见融化多少,可见有多冷。于是他们都被林氏包装成球形,如同三个移动的大汤圆。 三人兴奋地跑到河边,结果一看,怎么就这两三个人啊!其中就有李三姐兄妹俩。 “三姐,怎么都没人来玩啊?上次下雪不是好多人吗?”云溪很不解地问。 “就是上次玩的疯,王大妮,刘大妮,刘二妮,还有曹家的两个哥儿,好多人发热,花了不少钱了,听说再不好就要去卖粮食了。” “啊,那还怎么玩啊?人太少了!”傅君焯完全不管这些,就关心人数,就这几个人,打雪仗打不起来啊! “那你们怎么出来的?不是偷偷溜出来的吧?”云溪怀疑地看着她三。 “我们出来有正事。”说话的是另一个小男孩,好像是李三姐的大堂哥。往河边一嘟嘴,“喏,水桶,我们是来捞鱼的。” “真的,我也捞鱼,好捞不?”云溪一边说一边往那边走。 “你也要捞鱼,喂钱钱吗?”李三姐不解地问。 “喂钱钱?钱钱现在能吃鱼吗?不是说现在还小吗?”云溪也不解了,不是昨天才说不能吃肉吗? “不是,不是,我是说这鱼腥味重,怎么你们也要吃……吃鱼了?”李三姐也是迷糊,这鱼肉味腥,远不如鸡鸭猪肉好吃,就是略宽裕家的人都不吃这,地主家的娘子竟然要亲自捉鱼吃? 这是云溪已经走到他们的桶边,低头一看,怪不得说难吃,这桶里除了几条巴掌大的鲫鱼片,剩下大些的鱼都是红鲤鱼,虽然红鲤鱼很好吃,可如果不剔除腥筋的话,这味道确实是很不咋地的。 “圆圆,去,你回去把我打的嫁接刀拿来,我有用。”云溪朝圆圆吩咐了,又转过来对李三姐道:“一会我教你个办法,保证让这鲤鱼不腥。” “真的?”李二哥,也就是三姐的哥哥,这半天没说一句话,这会也被云溪的话惊的开了口。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云溪可不想错过,鱼肉不但营养丰富,关键脂肪含量还低,不容易长胖。 “你们凿的洞呢?”云溪问,“我先捞几条再说。”现在抓鱼最容易,河里一上冻,水里的氧气就少了,随便在冰面上凿个洞,急需新鲜空气的鱼儿就蜂拥而至了。 “来,来,在这呢!”李三姐见云溪是真要捞鱼,忙指给她看。 云溪一看,洞门已经结上一层冰了。“傅君焯,捡石头。” 傅君焯拿石头一砸,冰就破了。云溪又把他给赶到一边去,她要稳稳把小桶沉下去,等着鱼进去,真有点激动,前世的鱼可没这么好捉。 过了一会,云溪感觉差不多了,猛的往上一提。 “啪!” 一条湿漉漉的鱼尾巴扇到脸上,直接把云溪扇懵了,什么情况? “哎呀,有大鱼。”“快摁住,快,别让它跑了!”“快,快,快。” 等云溪擦干净了,抬眼一看,云开正扑在冰面上,身子下面压着一条大鲤鱼,好家伙,快两尺了吧!看看自己的小桶,不过半尺吧?这家伙真够倒霉的,估计当时它正好横在桶上面,被云溪一股猛劲拉上来了。 “哈哈哈……”云溪那个得意啊,第一次捉鱼就捞这么一个大家伙,太厉害了,“哈哈哈……” “要有十几斤了吧?这么大个。”云开扑了一会,感觉身体下的大鱼不折腾了,才喘息着做起来,也咧嘴傻笑起来。 “云溪,你真厉害!”傅君焯羡慕地紧,好大个,弄的这会他也想捉鱼了。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云开也嚷起来。 这边傅君焯和云开捞鱼,那边云溪就拿着圆圆拿过来的刀教李三姐她们抽腥筋。云溪也不熟练,不过小刀还算锋利,来回找了找总算是找到了两侧的白色腥筋,抽了出来。 “回去试试吧!包君满意。” “那就试试吧。”李三姐同两个哥哥半信半疑,这河里最多的就是鲤鱼了,要是能除了腥味,以后就有得吃了。 再说傅君焯和云开,一人捞了好几回,可惜,除了几条巴掌大鲫鱼,就是些小杂鱼。两人都气呼呼的,怎么就云溪那么好运气呢? 捞好了鱼,两拨人相互告别,各自回家不提。 单提云溪这边,捞的鱼自然不需要她们自己提回去,打发圆圆他们把鱼提回家就好了。 云开和傅君焯要堆雪人,云溪不想玩,堆雪人太冻死了。叮嘱了他俩几句,云溪一人往回走去。 一路暗暗感叹,前几天自己还觉得佃户们的日子过的下去,可现在看来,也就是看着能过,这不?有个头疼脑热,就要破家当产了。 到了家门口却不想进了,转过身,往田里走去,田野上还是白茫茫一片,一个脚印也无。云溪随意地走,走的累了,就往雪里一趟,摆成个大字。 天空可真蓝啊,后世的冬天天都是灰蒙蒙的,人称‘厚德载雾’。在前世她是死了呢或是怎么了呢?房东说不得要骂自己吧?过去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还记得自己?花怎么样了呢?有没有人领养?领养了有没有好好照顾?若是没人领养,现在都已经死翘翘了吧?还有那个前男友,不知道偶尔会不会想起自己? 云溪摇摇头,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盯着天空发呆,没一会就困了。 “云溪,云溪?” 谁在叫我?云溪坐起来,还不觉得冷,应该没过去多长时间,哎,好想在雪地上睡一觉。 站起来,拍拍屁股,云锦已经跑到眼前了,是这个管家婆姐姐啊。云溪上前一把抱着,“姐姐。” 云锦的巴掌已经扬起来,想要教训下这个乱跑的家伙,被她这么一抱,心就软下来,手落下来,揉揉云溪的头发,“你这丫头,自己一个人瞎跑,走吧,和姐姐一起回家。” “好。”像迷路的羔羊找到了自己的大部队,云溪高兴地和云锦一起回家去了。 到了夜里,云溪就发起高烧来,迷迷糊糊的直喊娘,娘。 圆圆被惊醒了,一摸云溪的额头,吓的要死,赶紧将自己姐姐抓过来照看云溪,又冲到正院将叶源林氏喊起来。没一会儿,除了住在前院的云霄,剩下的家人和傅君焯都到云溪房里了。 云溪迷迷糊糊的,一会梦见自己在福利院里和人挣东西打架;一会梦见前男友像个大爷一样打着游戏等加班的自己吃饭吃;一会又梦见自己人在公园里吃生日蛋糕;……无数的人,无数的事,都争先恐后地涌到面前来,她只觉得脑袋越装越满,也越来越沉,越来越疼。就迷迷糊糊地喊起娘来。 林氏紧抓着云溪的手,一遍一遍地喊,“云溪,云溪,娘在呢,娘在这呢,不怕,不怕啊!” 叶源打发了人去请郎中,也急的在屋里团团转。转了一会,看一屋子的人,心中烦躁,“你们都赶紧回去睡觉,站着顶什么用?” 云锦想想也是,不如回去好好睡觉,明天好照顾妹妹,就劝着云开和傅君焯一起走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郎中终于请来了,才下过雪,路上不安全,郎中都不愿意来,叶福千求万求的,才肯跑这一趟。 “烧多久了?”郎中一边把脉一边问,又检查了云溪的眼睛,喉咙。 “烧了半夜了,大夫。怎么样,严重不?”林氏着急地问,她守了半夜,这会眼圈都是青的。 “无妨,等我扎几针,退了烧就能醒了。”郎中自信满满,一到冬天,发热的人多了,他的经验还是很足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氏在叶源的搀扶下坐到桌子边,给郎中腾出地方来施针。 这郎中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十几根细针扎下去,没一会烧就退了,云溪安静下来,不迷糊着喊娘了。 “大夫,这孩子怎么还不醒啊?”林氏见云溪不醒,心中很担心。 “不妨事,这是睡着了,睡够了就该醒了。”郎中又号了脉,抓了几副草药,就要告辞了。 “大夫,不能多待些时候吗?我可以多给诊费。”叶源心里也担忧的不行,看郎中的架势忙上前阻拦。 那郎中眼睛一瞪,“不行,我医馆里还有好多人等着救命呢,你这小女不过是受了凉气,退烧了就没事了。” 叶源林氏看他说的坚决,只好付了诊费,好生送走了。 云溪一觉睡到下午,被饿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一屋子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在?” 就见林氏猛扑过来,“我的儿,你吓死娘了,你可算是醒了。” 云溪见林氏一脸憔悴的样子,心里更迷惑了,“娘,你怎么了,都有黑眼圈了。” “你生病发烧了,娘守了你半夜,白天也没睡,一直等你醒呢。”云锦道。 “我生病了?”云溪看看窗外,果然已经是下午了,西斜的阳光的打在东边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