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边的欢声笑语,云溪的心也温暖起来,她挣扎着起身,依着门边笑道:“云开你这么闹,等着明天舅舅揍你吧!” “我才不怕呢,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还有好几人呢!”云开满不在乎地说。 傅君焯也笑道:“不光我们两,好多人都听见了呢!” 好吧!云溪无语,看来有听房恶趣味的人还不少!这个倒不难理解,夜生活丰富的现代人还喜欢闹洞房呢,更何况是夜生活近乎于零的古人呢! “大姐,爹娘呢?”云溪看了一圈,见都是些年轻人,林氏和叶源却不见回来,就问云锦道。 “娘在姥姥家帮忙,爹去傅君焯家喝酒了!”云锦道。 “去傅君焯家喝酒?不应该在舅舅家喝吗?”云溪惊讶道,叶源作为大姑爷,那责任不是一般二般的重大,里里外外一把抓,跑得脚都快不沾地了,怎么这会儿倒去傅家喝酒了。 “因为我爹说要把珍藏的西域美酒拿出来啊!”傅君焯笑道,“你爹都惦记好久了,所以……” “舅舅那边没什么忙的了,来吃酒的大都住县城那边,没等宴席结束都陆陆续续走了,留下的都是附近的,福伯和姥爷他们作陪就可以了。”云锦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这就没人管了?” “对啊!我们打算出去夜游一番,你要不要去?”云锦问。 “夜游?”云溪吓了一跳,这种事情也是云锦能做出来的?“这是谁出的鬼主意?柳大哥,你老实说,是不是你?” 柳宣摇头微笑,“不是我,是你哥哥。” 哥哥,云霄吗?他竟然会想出这么……有趣的提议? “想不想去啊,云溪?”云霄笑问,“我们这么多人可就等你一个了!” “那走吧!”云溪干脆地说,十几号人等她一个,她能说不吗?再说她也不想说不啊! “官道都铺好一半了,你们三个在家读书都没感受过吧,趁着今晚高兴,去官道上走走,感觉感觉!”云霄对云溪解释道。“新路真的特平坦,关键尘土还少,据说下雨也不会有问题,不过最近没下雨,所以我也没体验过。” “下雨也好走的很,一点泥泞都没有,速度半点不受影响。”傅君焯插嘴道,“我爹走过好几回了,说好走的很,来回能节省不少时间呢!” 柳宣也笑道:“确实不泥泞,我们那边先铺到,我来的时候一路上可顺了。” “我们是不是要提个灯笼?月亮一时半会可出不来!”云溪走了十几步,突然就想到今个是阴历二十八,月亮要到半夜才升起来呢! “不用了吧,星星也很亮啊,再说我们走大路,应该没事!”云霄道。 “黑是黑了点,不过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啊,都是走熟的路。”傅君焯道,“云溪,不如我拉着你的手,我反应快,一定能保护你!” 云溪道:“那算了,我自己也练了点武艺,反应也没差到呢!” “哦,那我们走吧!”傅君焯说着就打算继续往前走。 领头的云霄却站着不动了,“我看还是提两个气死风灯吧?是不是,云开?” 云开也道:“我也觉得天这么黑怪害怕的,那我们回去拿灯吧?” “那你们等等啊,很快的!” 云霄和云开也不等别人说话了,两人一问一答就飞快地跑走了。 “云霄刚不是还说没事吗?”傅君焯不解地看着云霄两个飞奔的身影,“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 云溪心中暗笑,因为你说的话呗!她虽然还小,可云锦不小啊,柳宣可是在边上虎视眈眈地等着机会呢,刚云霄他们走的时候她可是瞄见了柳宣那一脸的失望,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姐姐的一个微笑平息了。 云霄两人很快回来,大部队就重新出发了。去官道要经过整个村子,说起来,叶家是最靠里的一家了,云溪猜测估计是风水比较好,背靠大山,面朝河流,不然出入可有点不方便。 “单纯走路没意思,我们吟诗吧,我先来起个头。”柳宣道,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云溪听出这个是唐杜秋娘的《金缕衣》,柳宣这是隐晦地想大姐表明心意吗?此诗含意很单纯,可以用“莫负好时光”一言以蔽之。可这诗有这么长吗?居然足足有三十八句之多,这吟诵下来也够费劲的! 不过人家柳宣可没云溪这感觉,整诗那是吟诵的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看他那样子似乎也很是享受! 不过和云溪一样想法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等柳宣这边一吟完,那边云开就毫不客气地说道:“柳大哥,你吟的好是好,只是也太长了点,而且好多人都不会这首诗呢,你好歹吟个通俗的啊!” “就是啊,我都没学过这诗,先生还没教到呢!”傅君越,也就是傅君焯的堂兄弟之一嚷道,“先生就会教我们之乎者也,这么有趣的诗都不教我们,‘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话说的真对,花就没开多长久的,自然是要及时摘了!” 这解释真不错!柳宣有点窘,这就是父亲教出来的学生,怎么感觉有点笨呢!要不自己给他讲解一番? 不过他也没那机会,一起出来的人不少,立马就有人嚷道:“我会通俗的,保准你们都听过,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怎么样,你们都听说过吧?唉!我这是问的什么啊,我这不识字的都会,你们肯定更会了。”说着少年就沮丧地耷拉下了脑袋。 这下就更尴尬了,叶家傅家的孩子都认字读书,可这村里的孩子却……,除了张三娘母子,还真没有第四个了。 云溪有心想站出来说我可以教你们识字,可是想想也不现实,而且这个想法她已经和叶源林氏都提过,可这一拖二拖的,居然一直都没能实现。 她看看云霄和云开,叶家以后的当家人,发现这两人也很纠结,张嘴又闭嘴,显然也在挣扎着。再看云锦,也在抿着嘴。 柳宣也十分地尴尬,吟诗是他提出来的,可要他站出来说我教你们,他也有心无力,他爹娘还指望他苦读考举人呢,那有功夫教书育人,不过倒是可以和父亲商量商量。想好之后他就打圆场,“我们唱歌如何?就《站城南》《十五从军征》,或者《将仲子》?” “《将仲子》!”几个少年齐呼道。